他們是不是都覺得她很好哄,所以很多事情都可以模棱兩可,等塵埃落定再難更改她就會學(xué)著去接受?
“霍靳深,如果你是想放過賀姝唯可以跟我直說,我沒想讓你為我做到連朋友都不顧!
就像最初幫夭夭,她也并不強求。
畢竟他跟顧寒川也是兄弟。
如果他要維護他可以光明正大的維護,真的沒必要卑劣的用這樣的手段來欺騙自己。
霍靳深將藥扔到一邊,耐著性子把之前說過的話再次重復(fù),“小唯要離開,就算警察現(xiàn)在也阻攔不了。你沒有任何證據(jù),就連我調(diào)查到現(xiàn)在也沒有半點線索可以跟她扯上關(guān)系。你要怎么把她留下?”
似乎是意識到自己語氣有些重,聲線軟了幾分,手指往前落在她白皙的脖頸上,細(xì)細(xì)柔柔的揉捏著,“晚晚,你怨我,我承受。但最初誰也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jié)果!
“你說寒川帶人去搶孩子,寒川就算再瘋狂也不會傷害他們母子。”
只是誰都沒想到的是,最后去搶孩子的人根本不是顧寒川派去的,而是另一波。
而他也在追查這人是誰?
他不是沒有分析利弊。
易琛是瘋子,人命在他眼里不算什么,如若他不去,或許今日他們都不用在這里討論小唯是不是兇手。
人不可能還在。
慕念晚聽著他的話驟然笑了。
她低低的嗓音沙啞又嘲弄。
所以他的意思是什么?
因為怨恨他最初沒有選擇去幫夭夭而是選擇賀姝唯,所以她就遷怒于她,污蔑于她?
在他眼底,她就是個這樣是非不分,無理取鬧的人?
那是人命,兩條人命啊!
路飛白說他曾是軍人,軍人的特質(zhì)讓他首先將群眾的安慰擺在第一位。
因為她是他的妻子,所以最初他選擇賀姝唯而不是自己時她會失落,但沒有怨恨。
可是現(xiàn)在不是。
他是真的把群眾放在第一位,還是那個群眾里只有賀姝唯這么一位?
慕念晚分不清了。
她低低啞啞的笑著,笑著笑著像是沒了力氣,聲音漸漸隱沒。
她閉上眼,把自己團成一團縮到一角,拒絕與他再有任何交流。
兩人回到東云海的時候已經(jīng)快中午。
程媽聽到聲音立刻跑了出去。
她看了新聞,不知道為什么這樣的糟心事會發(fā)生在她的身上。
看著她徑自從車上下來,走得很慢,甚至還有些不協(xié)調(diào),程媽過去立刻將人扶住,“怎么自己下車了?傷還沒好吧,讓先生抱你進去吧,別拉動了傷口?”
程媽是真心喜歡這個女主人,此刻的關(guān)心更是發(fā)自肺腑。
她不管網(wǎng)上怎么說,一年多的相處她自己看得清眼前的女人是個什么樣的人。
有些事情必定另有隱情。
但程媽不問,只是小心的扶著她進去。
霍靳深看著她雖然步行緩慢,但也沒到無法行走的地步。
也清楚這個時候她怕是寧愿爬也不想讓自己碰,就沒湊上去,只是不遠(yuǎn)不近的跟在兩人身后。
這還是霍靳深第一次這么妥協(xié)。
之前無論兩人怎么鬧,他想做的從來都不會考慮太多。
這個法子哄不好總有另外的法子。
可這一次,他沒有。
進了屋,程媽剛才在準(zhǔn)備午飯,扶著慕念晚在沙發(fā)上坐好,又去給她泡了杯茶,“先喝口水,我去做飯,很快就好!
“好!蹦侥钔頉]什么精神,整個人都縮到沙發(fā)上,低低都應(yīng)著。
看著這樣的她,程媽更心疼了。
張嘴想說什么,卻發(fā)現(xiàn)最后不知道可以說什么才能安慰到這個孩子。
第一次逾矩的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疼惜的道:“程媽熬了你最喜歡的湯,等會多喝點!
慕念晚握著水杯的手頓了下。
頭頂?shù)牧Φ篮茌p很軟,記憶深處曾也有一只手不論是安慰還是贊賞的時候總會在她頭頂拍拍。
眉眼低垂著,慕念晚身上的氣息更淡了。
程媽不知道她的心路歷程,看了看,又嘆了口氣這才轉(zhuǎn)身回了廚房。
霍靳深也進來了,脫下外套換了鞋過來。
就見她整個迷糊糊的躺在沙發(fā)上,過去在她身邊蹲下,“要睡的話我抱你去樓下,好不好?”
“不用!蹦侥钔淼暰芙^,水杯只是端著并不喝,一雙眼半闔也不去看他。
霍靳深沒動,維持著半蹲的姿勢。
沉默了會,伸手去拿她手里的水杯。
突然的動作驚動了她,慕念晚睜開眸,就見男人眸色如墨染一般的盯著自己,一只手落在她掌心的水杯上。
“不喝的話把水杯放下,等會睡著水會灑到身上!彼偷偷慕忉。
慕念晚就掃了眼他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片刻終是松開了手。
手臂撐了撐沙發(fā)底座,慕念晚坐直了些,迎上男人放好水杯后重新看過來的目光,“還有事嗎?”
霍靳深雙目深諳,如打翻了墨硯一般,蹲在她面前,手指緊是挨著沙發(fā)邊緣,“晚點戚律師會過來再跟你談一下有關(guān)明天開庭的事宜,你……”
慕念晚淡淡笑著打斷他,:“不用了,不是交給戚律師負(fù)責(zé)了嗎?我相信他。”
很乖巧的話,可霍靳深卻聽得眉頭深擰。
是相信還是根本不關(guān)心?
沒理他高不高興,慕念晚把視線收回,重新闔上了眸,勾了勾唇,弧度涼薄,“如果沒其他事,我想休息會。”
“你也不用時刻陪著我,我不會跑也不會逃!
他今天一早就去了醫(yī)院給她辦出院手續(xù),中間手機響了好幾次,他不是沒理就是直接掐斷。
霍靳深沒動,只是那么看了她好一會,伸手……
慕念晚別開臉,避開他想觸碰自己面頰的手。
手指僅是停頓了一下,也僅是一秒,便強勢的落在她的臉上。
擒住她的下巴,迫使她看向自己。
霍靳深可以允許她拒絕一次,但絕對不會有第二次。
更何況是這種好像會愈演愈烈的情形。
動作霸道,但言語還算溫柔,“你乖,不要鬧。這次庭審過后最好是無罪釋放,如果繼續(xù)會有些麻煩,嗯?”
能讓他說麻煩,慕念晚知道必定不容易。
僅是目光閃了下,隨后又是一副無所謂的態(tài)度,“反正又不用我開口,一切都由戚律師說,有什么關(guān)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