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才之心，人皆有之。
更何況還是個會做香水的丫鬟。
蘇婉一本正經(jīng)地道：“若程姐姐能叫得動她，那自然是帶走誰都可以�！�
“哼——”
程嬌娘翻了個白眼，她知道自己是叫不動蘇婉的丫鬟的，索性戳了戳蘇婉的額頭：“你在打趣我？”
蘇婉聳肩道：“哪敢�！�
“放心吧，這銷路交給我，保管除了這里還能銷售到鄰國去�！背虌赡镄判氖�。
鄰國？
蘇婉眼睛放光，她以為程嬌娘認(rèn)識上京城的達(dá)官顯貴足夠厲害了，沒想到連鄰國的人脈都有。
那程嬌娘到底是什么身份！
“那程姐姐要不要現(xiàn)在跟我過去驗(yàn)驗(yàn)貨？”蘇婉問。
程嬌娘想了想道：“我跟你去驗(yàn)貨可不是因?yàn)椴幌嘈拍�，只是想去看看怎么生產(chǎn)的，我心里實(shí)在好奇�！�
蘇婉莞爾道：“自然�！�
只要銷路打開，不管是春秋寮還是村子里的莊戶人家，日子都能更上一層樓。
到時候村民家的姑娘們都可以去學(xué)這門技術(shù)，算是從另外一方面幫助女性地位得到提升。
眾人到了春秋寮。
直奔香粉廠子，還沒進(jìn)去，就聞到了各種各樣的奇香異味。
程嬌娘用帕子遮住鼻子，古怪道：“這味……”
“香水都得用酒精調(diào)和，再加上藥草花瓣的香味中和才得到成果�！碧K婉解釋了句，領(lǐng)著程嬌娘進(jìn)去，挨個介紹。
程嬌娘為了不引起轟動，出門在外都是戴著面紗的。
但面紗阻擋不了她的美貌，那曼妙身姿早就引起不少人議論，羨慕記恨的都有，更有的是男人的垂涎欲滴。
“看起來都還不錯。”程嬌娘贊嘆了聲。
參考完畢，她便走出廠子透口氣。
再去回春堂商量了具體細(xì)節(jié)，簽下協(xié)議后，程嬌娘才回了家中。
“姑娘，喻己不見了�！�
程嬌娘眉眼懶散道：“一個廢人能去哪？”
“奴婢……”
“廚房找了沒？”程嬌娘打斷丫鬟的話，挑眉道：“還有各種角落，他喜歡藏，可得找仔細(xì)點(diǎn)�！�
“奴婢這就去！”
丫鬟匆匆退出，片刻，程嬌娘便聽到身后傳來輕微的腳步聲，正在緩緩朝她靠近。
程嬌娘轉(zhuǎn)身盯著來人的方向，語氣沒有半點(diǎn)波瀾：“喻己，你藏起來可是會讓我們擔(dān)心的，下次可不許了�！�
“姐姐——”
喻己身子骨清瘦，臉頰才巴了點(diǎn)點(diǎn)肉，看起來分外可憐。
特別是叫姐姐的時候，像是格外委屈，心里面似乎憋了不少話。
“怎么了？”看他這樣，程嬌娘心里不由自主地變得柔軟，聲音都放低了些。
喻己蹲下身，看向程嬌娘，可憐巴巴的道：“我以為你不要我了�！�
“我既然帶你在身邊就不會不要你�！背虌赡锵袷嵌号獙櫸锼频�，伸出手抓了抓喻己的頭發(fā)，“今天有想起來以前的事么？”
喻己搖頭：“我是不是很沒用？”
“倒也不會，只是我會覺得擔(dān)心，畢竟你記不起來以前的事了，我沒辦法給你找家人。”程嬌娘盯著喻己打量。
越看越覺得像某個人。
以前還不覺得，現(xiàn)在這種感覺很強(qiáng)烈，可究竟像誰她又想不起來。
可能是因?yàn)榕龅接骷旱臅r候，喻己還是個瘦削的病癆子吧。
喻己沉默了會：“你還是想把我送走？”
程嬌娘無奈地道：“不是我想，只是你出門在外，這么久不給你家人傳信回去，他們肯定會擔(dān)心你的，指不定還會以為你……”
“死了？”喻己偏過頭。
說的話明明令人很膽寒，在他嘴邊卻像是在閑話家常。
程嬌娘被喻己逼視得只能退縮，咳嗽道：“倒也不是，罷了，你不想議論這個話題，那就不說，省得你嫌麻煩。”
喻己專注地盯著程嬌娘道：“姐姐說的話我從來不覺得麻煩。”
“你……”
程嬌娘皺眉，總覺得氣氛不對勁。
她很不喜歡這種氛圍，全身上下的細(xì)胞都在抗拒。
“我撿到你的時候應(yīng)該跟你說過，什么該做什么不該做�！彼嫔鋮�，多了分淡然，“喻己，我希望你不要破壞我的規(guī)矩�！�
喻己好奇地道：“我做什么讓姐姐不開心了嗎？”
程嬌娘神情倏地松懈了下。
難道真的是她多想了？
思想之中，真的沒有越界？再看喻己的面容，好像真的是這一回事。
“沒有，你退開點(diǎn)�！�
程嬌娘沒像是逗弄寵物一樣摸喻己的頭發(fā)，交代道：“盡快想起你的家人�！�
喻己落寞的垂下眼瞼：“好�！�
“原來你偷跑到姑娘這里來了，讓我們好找！”丫鬟去而復(fù)返，怒氣沖沖地道：“下次去什么地方能不能先知會一聲，知不知道我們會擔(dān)心的？”
一個沒有記憶，只知道賴著姑娘叫姐姐的傻子。
跑出去萬一被壞人騙走了，或者丟了賣了該咋辦，看這小身板也不像是能吃苦的啊。
再說，留在姑娘身邊陪著她解悶挺不錯的。
喻己眨巴著眼，認(rèn)錯道：“我知道了�！�
丫鬟看到喻己這副模樣，心肝都化了，哪里還追究他的錯，誰讓喻己長了張人神共憤的臉，實(shí)在是好看啊。
之前剛撿到的時候還不覺得。
興許，是因?yàn)楦媚锿酝�，被美化了�?br>
“行了，你倆下去吧�！背虌赡锎蛄藗�哈欠，困了。
喻己走過去，伸出手指給她捏著肩膀道：“姐姐，我給你按按，這樣能舒服地睡個美容覺……”
程嬌娘本來是想拒絕。
男女授受不親，她不想讓喻己出現(xiàn)不該有的想法。
可喻己摸到自己的肩膀她就覺得舒坦，仿佛有暖流從穴道里面游走，不一會，連眼皮子都睜不開了。
“唔，那喻己便留下來伺候我……”
聲音斷斷續(xù)續(xù)的，丫鬟不敢打擾，悄無聲息地退出去。
喻己盯著程嬌娘的臉，怔怔出神。
眼里多了抹悵然若失，最后又多了決絕之色。
“姐姐，我會好好伺候你的�！�
翌日一早，程嬌娘便要出發(fā)去溝通銷路的事，喻己像是跟屁蟲似的跟在她后面。
甩都甩不掉。
程嬌娘沒有辦法，只好讓他跟著上了馬車，眾人只覺得驚奇不已。
到了目的地，買家看到喻己后，悄悄地問了句：“姑娘不是不喜歡男人伺候，怎么會留他在身邊，小心上了有心之人的當(dā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