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過了水澤,回到了荊國的荊城。
朝慕爾又激動又緊張害怕。
激動是因為他女兒朝虎貝居然懷孕了,他很快就要當爺爺輩了,恨不得一回去就去看看女兒好不好。
女婿枯木春真是個呆子,這時候出來做什么,就應該在家里陪著的。
朝慕爾十分雙標。
他自己的時候,覺得男子應該建功立業(yè),打大好江山。
輪到他女兒了,就換了一個想法了。
在水澤還好好收拾了一頓女婿枯木春。
當然,雖然是收拾了,可是走的時候,還給枯木春留了一隊人馬。
而皇子云換回了自己的衣衫,沒有再穿那一套偏大的衣服,但是也沒有還給五哥,還是帶回來了。
荊國向來崇拜戰(zhàn)爭。
大軍歸來,進出,都是常事,并沒有隆重的迎接和慶典。
但是朝慕爾還是隨著皇子云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進宮了。
他打了敗仗,敗給了一向很弱的熙國,很是丟臉。
雖然按死亡人數(shù)來說,熙國死的人是他們荊國人的好幾倍,可是他還是沒有贏,不僅沒有占領(lǐng)下灰原鎮(zhèn),還損失了不少好男兒。
可以說是失敗的厲害了。
想到每次出戰(zhàn)都大勝的枯木長居,朝慕爾一陣郁悶。
他瞧不起枯木長居那種只會拼殺的人,瞧不起枯木長居的奴隸出身,可是自己卻屢屢不如枯木長居,很是憋屈。
皇子云沒有想到,曾經(jīng)萬分不想來的荊國,可是這次回來,居然有點像歸家一樣。
甚至有一點迫切。
或許時間總是能改變一切。
當他回到宮中,荊皇應該是在接見朝慕爾,沒有出現(xiàn)。
他實際是有輕微潔癖的,以前當和尚雖然艱苦簡樸,但是也一直很干凈。
一路風塵。
宮中雖然沒有宮女,但是服侍的太監(jiān)是有的。
太監(jiān)是申國最開始使用的一種人,之后各國皇室都爭相效仿。
荊國也不能免俗。
太監(jiān)工作很細膩,也不用擔心后宮會有混亂的事情發(fā)生。
雖然現(xiàn)在荊國后宮一個女子都沒有,很是奇葩,但是太監(jiān)也還是有。
已經(jīng)形成了一個產(chǎn)業(yè)。
有的是老一輩留下來的太監(jiān),也有新的想要入宮討生活的。
不過荊國的太監(jiān),體型還是很高大。
雖然不長須,但是相比起來,甚至會比熙國的正常男人還顯得英氣。
皇子云回到自己的屋子,屋子里有淡淡的香氣。
很淡,但是很熟悉。
他傻坐了一會,太監(jiān)來喊他去洗漱沐浴了。
才起身出去。
到了沐浴房……然后……然后他看到了荊皇。
一直留在荊國皇宮的荊皇居然一臉絡腮胡子,像是很久沒有剃須,有點像是他初次來到荊國見到荊皇的感覺。
“叔父!
他喊了一句。
荊皇點了點頭,看著皇子云,黑了一些,額頭多了一條淡淡的疤痕。
“雖然沒有搶回新娘,但是頭上留疤,也算是男人了!
皇子云:……
他看著荊皇。
卻見叔父沒有要走的樣子,他想說他要準備沐浴了。
見到叔父忽然解開了外衣,露出了結(jié)實的胸肌……結(jié)實的大腿……
皇子云:……o((⊙﹏⊙))o……
“你以前沒有和你師兄一起洗澡過嗎?”荊皇脫了外衣,見到皇子云那奇怪的表情,問道。
皇子云點了點頭。
可是面前的人,雖然是他的叔父,也是荊皇。
以前兩個人關(guān)系緩和,最多也是每日一塊到靜室靜坐,也不至于一起洗澡吧。
皇子云看著面前,冒著熱氣的大池子,再看屋子里已經(jīng)退干凈,太監(jiān)們都消失的像是不曾存在一般。
荊皇,這是要和自己一起洗澡??
皇子云還是有些不自在。
不過轉(zhuǎn)頭見叔父居然已經(jīng)脫了衣服,下了池子。
大池子旁邊有一個很小的小水池。
只能到膝蓋的位置,也冒著熱氣。
荊皇坐到了池子里,開口道:“當年朕帶著你弟弟在旁邊的小池子洗澡的,他很聰明,若是還在的話,現(xiàn)在比申國太子還大了!
皇子云見到絡腮胡子沾著水珠,一臉疲憊的荊皇,不知道為何,只覺得這一段時間,他又老的厲害。
英雄遲暮,總是讓人戚戚。
不知道發(fā)生什么事,只是覺得他很疲憊。
皇子云終究還是脫了衣裳,也下了水池,只是離荊皇不近。
兩個男子一起洗澡,說起來,應該是長輩帶小輩,有孺慕之情。
可是此刻卻是有點怪異。
只有水流聲。
只有白煙。
兩人都不說話。
許久了,荊皇才開口道:“朕欲立你為太子,這事本該之前就做, 只是那時候,說起太子二字,朕心都會有些疼。朕一輩子經(jīng)歷無數(shù)生死,本應該看淡,但是著實看不淡!
皇子云想拒絕,可是看著對面,瘦削的老者,他仿若看到了他師父,而不是那個殺人如麻的荊皇,天下人都害怕的荊皇。
他身上傷疤很多。
縱橫交錯,像一幅古畫一般,疤痕都很可怕,更何況當年受傷時候的模樣。
皇子云這次出去,一個人爬懸崖的時候受了一點傷,但是跟眼前的荊皇比起來,簡直不算是傷。
“叔父怎么處理了朝慕爾?”
皇子云沒有說太子的事情,而是問起了其他。
“你很喜歡那老貨嗎?多次為他求情了!
皇子云搖了搖頭道:“聽說他女兒要生產(chǎn)了。”
說起這個,荊皇就有些生氣,一巴掌拍在水上,濺起了一串水花。
“若是那時候你同意,現(xiàn)在我們荊家也有后了!
皇子云:……
“放心,我沒處理他,最近荊國諸事繁多,來不及處理他!
荊皇起身,沖洗了一下,麻利的穿上衣裳。
而后,皇子云也穿著衣裳出來了。
他頭發(fā)濕漉漉的還在滴水,頭上裹著巾布,整個人看起來水靈靈的。
洗漱過后,一張臉圓圓潤潤的,很是好看。
而荊皇絡腮胡子濕漉漉的,看起來不像皇帝,像街邊賣豬肉的屠夫。
“你幾次望向朕,欲言又止,有什么話要說,男子漢大丈夫像你這樣婆婆媽媽,賊氣人,新娘都搶不回,丟人,是個男人,想說什么,就給朕大大方方的說出來!
皇子云沉默了一會,大聲的道:“叔父,我給你剃須吧!
門外,“噗通……”一聲響,一聲響,一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