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當(dāng)初走的時候,明明給他留下了一千兩的銀票,他這次進京,難道就不能弄一輛好些的馬車?
故意搞得這么窮酸,是嫌他還不夠丟人?
謝允怒氣沖沖地來到馬車前,一把扯開簾子,就看見謝修捧著一本書,像是在看。
他當(dāng)即怒道:“你來這里,就是為了看書?”
誰知謝修并無畏懼之色,反倒皺起眉頭,不悅地反問道:“謝大人既然另外尋到了親子,為何不派人通知謝某?”
謝允一直憋著的火氣瞬間炸開了花:“你胡說什么?我何時另外尋到了親子?”
他倒是想另外尋一個兒子,可誰讓他倒霉,偏偏生了個逆子!
謝修眉頭皺得更緊:“謝大人若是并未另外尋子,為何我去謝府,卻被門房當(dāng)做了騙子?還直接讓我滾?”
謝允頓時像是被掐住了喉嚨的鴨子,原本準備好的怒斥全都憋在了喉嚨里,吐也不是,吞也不是。
再看不遠處的兩名黑麒衛(wèi),謝允臉色一黑,索性直接上了馬車,拉上簾子才對謝修怒斥道:“下人不懂事,難道你也不懂事?你就算心里有氣,胡鬧也要有個限度!現(xiàn)在跟我回府!”
謝修沒有反對。
他就算要鬧,也不可能在宮門外同謝允鬧起來。
故意來這里找謝允,不過是為了將遮羞布掀開,讓宮里的人知道他所受的委屈,順便讓謝允丟人。
他若是不來這里,謝允即便知曉謝府有人給他下馬威,也會逼著他為了謝府的臉面忍下來。
可他憑什么要為了謝府的那些人,讓家人同他一起,平白承受這樣的委屈?
對方既然敢給他這個下馬威,他就敢將謝府的丑事鬧得人盡皆知,讓謝允丟盡臉面!
現(xiàn)在謝允丟了大臉,心里怕是已經(jīng)憋了一肚子火。
他就不信,謝允還會將此事輕輕揭過。
謝修佯裝恭順的低下頭,嘲諷地勾了勾唇,不確定地問道:“大人當(dāng)真是我親生父親?”
謝允險些氣炸!
他想怒吼,可是怕外頭的人聽見,最后只能壓著火氣低聲質(zhì)問:“我不是你親生父親,那你覺得你的親生父親會是誰?”
謝修十分光棍:“我一直想不起過去的記憶,若是連您自己都不知道,那我就更不可能清楚了。”
謝允瞬間氣得滿臉通紅:“。。
他忍了又忍,才低吼著說道:“不過是門房說了幾句難聽的話,你就質(zhì)疑起親生父親,你覺得自己像話嗎?”
謝修語氣認真:“并非是我要質(zhì)疑,只是那門房的態(tài)度實在惡劣,若非是大人認錯了人,我并非大人親子,謝府的門房又怎敢如此?”
謝允再次噎。骸埃。!”
謝府的門房怎敢如此?
自然是有人想給謝修下馬威。
可那人會是誰?
自從謝佳跟人私奔,陳芳就病倒了,這些日子都是老二的媳婦在管家。
可白氏向來規(guī)矩,又是陳芳的外甥女,絕不可能做出這樣的事。
唯一會這么做的,只有老二謝攸。
不過老二從小就跟謝修不對付,如今知道謝修要回來,做出這樣的事情倒也不奇怪。
謝允心里有了猜測,也體諒二兒子,可這話他不能說。
謝攸畢竟是謝修親弟弟,若是傳出他給親哥哥下馬威,傳出去便是不敬兄長!
他身為父親,也會有治家不嚴之過!
于是謝允垂眸說道:“你母親向來寬仁,最近又臥病在床,無法管家,下頭的人難免憊懶,你不必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