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仔細看了看這尚木達瓦,尚木達瓦也更加媚笑著下了下腰,顯得更加恭敬。
李云很是奇怪,看了看四周壓低聲音道道:“我可是聽說你們村子對于登山者可是非常抵觸,甚至可以說是仇恨。為什么你不一樣?”
尚木達瓦一臉不屑道:“他們一群思想落后的家伙,活該一輩子窮,懂得變通的人才能賺錢,有了錢就擁有了一切。”
李云點點頭,這倒是情有可原,這村子雖是世外桃源,卻并不見得怡然自樂。大量外人的涌入,使他們受到了外界的影響,想要追求更好地生活也屬正常。
李云繼續(xù)道:“你既然說帶我們上去,那么你可知道路徑?”
尚木達瓦連忙點頭,向四周看了看,探到李云耳邊,神秘道:“我可是剛送了一批人上去!
李云一愣,隨即一臉驚訝道:“什么?!”
尚木達瓦趕緊示意李云小聲,道:“小點聲我的老板,千萬別讓別人聽見,否則我就在這混不下去啦!
李云點點頭,輕聲道:“你帶上去的人,可有一個叫陸安的人?”
達瓦一愣,抬頭打量了李云幾下,道:“你認識他?”
李云表情難掩激動,連連點頭,道:“他是我的朋友!
尚木達瓦驚叫一聲,猛地上前,就欲扯李云的衣領。
李云一皺眉,不著痕跡地躲開了達瓦的撲擊。淡淡道:“你什么意思。”
哪知尚木達瓦就像一個潑婦一樣破口大罵起來:“我什么意思?我他媽讓你那狗日朋友騙了,害得老子白跑一趟!還我什么意思,你,你……你,趕緊地替你朋友還錢!”
說著,便又向李云抓了過來。
哼!李云冷哼一聲,單手伸出如同鐵鉗一般抓住達瓦的手,淡淡道:“有話好好說!
尚木達瓦紅著眼睛,叫嚷著:“好好說你麻痹,!”
李云手上一用力,尚木達瓦的手卡啦一聲,頓時錯位。
尚木達瓦的慘叫聲引來不少路人的注視,李云沖著路人笑著點點頭,便拽著尚木達瓦進了一個小巷子里。
說來也怪,路人只是注目一下,便轉身走了。就是當地的村民模樣的人,也沒有過問。
李云很奇怪看了看四周,便對尚木達瓦道:“你說,到底怎么回事!
此時的尚木達瓦再也不硬氣了,哀求道:“老板,先放開我,我都說……”
李云松開了尚木達瓦,道:“說罷。”
達瓦這才一把鼻涕一把淚他如何帶我們上山,申屠血是如何給他假幣的事情講了一遍。
“嗚嗚嗚……”達瓦抹了一臉眼淚,道:“老板啊,你說我冒生命危險帶他們上去,還被他們坑了一把,我多冤枉啊……好不容易碰到您這個明事理的,還揍我……我就跟那竇娥一樣,一會天就快下雪了呀,老板……”
尚木達瓦撕心裂肺地哭著,鼻涕都險些濺到李云身上。
李云小心避開達瓦的的鼻涕,問:“申屠血是誰?”
尚木達瓦抹了抹眼淚:“您不認識他?一個十幾歲的小孩,怪模怪樣神經兮兮的,滿頭白頭發(fā)……”
李云皺起眉頭想了半天,難以釋然。
他看向仍然撕心裂肺難以自拔的達瓦,無奈道:“好了,只要你帶我們上了卡瓦格博,找到他們,我便將他們欠你的和我們的向導費用,一并交還與你!
“真的?”尚木達瓦立刻停止了哭喊,站了起來驚喜道。
李云點點頭。
尚木達瓦懷疑道:“我怎么信你?”
李云一愣,道:“我可以先付一半的定金!
尚木達瓦點點頭,道:“我可是要驗鈔的!
李云點頭,“隨你,倒是你,你怎么證明你確實送過陸安?”
達瓦愣了愣,一咬牙,從兜里摸出一張紙條,道:“這是那申屠血那個孫子最后留給我的!
李云接過一掃,笑了,道:“這倒是說的很對,可惜你沒明白這不比給你錢,更珍貴么.”
尚木達瓦道:“放屁!你跟他們是一伙的,自然就向著他們了,一張破紙就想打發(fā)我?”
李云搖了搖頭,道:“現在我相信你了,走吧。見見你的大老板。”
其實李云早已相信了尚木達瓦,他也不認識申屠血。
但是通過這張紙,李云突然想跟申屠血認識一下,那一定是是個很有趣的人。
達瓦這才罷休,隨著李云走向了旅館。
剛走出小巷,李云奇怪道:“我說尚木達瓦啊,你也混得夠差的,我把你掐進來,竟然沒人管你!
尚木達瓦沉默了一下,不屑地冷哼一聲道:“你可明白鶴立雞群的感覺么?他們不懂根本不曉得什么叫賺錢,只能一輩子窩在這窮旮旯里茍延殘喘,呵呵!
李云道:“那既然這么說,你感覺你就是那鶴了?”
達瓦點點頭,道:“那當然!弊焐先绱苏f,臉上還是閃過一絲落寞。
當年他的父親帶領著國家隊上了卡瓦格博,結果卻身葬其中。
消息傳出來之后,他的母親跟隨者一個外來的游客跑了。
只留下他,還要背負著褻瀆圣山者兒子的罵名。
就這么,在人們的歧視和辱罵中,頑強地活了下來。
他現在,對村子里的人,只有恨,只有那種發(fā)自心底的藐視。
李云沒有注意到達瓦的臉色,剛從巷子里轉出來,他突然看到李紅塵也從飯館里走了出來,她四處張望著,似乎在找什么人。
李云沖她招了招手:“紅塵!”
李紅塵就看了過來,勉強一笑走了過來:“李云道長!
李云笑了笑,指著尚木達瓦說:“我找到上山的向導了。”
“哦?”李紅塵淡淡地應了一聲。
李云笑笑,輕聲地說:“這個人就是送陸安他們上去的向導……”
“什么?”李紅塵的眼睛一下就瞪大了,她一把抓住尚木達瓦,激動道:“真的?……他還活著?”
尚木達瓦正貪婪地打量著這個美女,不料這美女猛地撲了上來,頓時有點發(fā)蒙,他說:“是……是的,你認識那個孫子?”
李紅塵瞪著尚木達瓦,怒聲道:“你胡說什么?”
尚木達瓦連連擺手:“沒事,沒事……我確實送過陸安老板上山!
李紅塵急道:“他什么時候上的山?”
尚木達瓦想了想,說:“一個星期以前。”
李紅塵喃喃道:“這個王八蛋……”
李云道:“紅塵,明天我們就出發(fā)!
李紅塵露出釋然的笑:“我知道了道長,你先帶他回去吧,我去個廁所,注意一定要核實他的消息,小心騙子。”
尚木達瓦賊溜溜地向這邊看過來,李云就把他領到眾人住的旅館里去了。
見尚木達瓦走遠,李紅塵重重的舒了一口氣,整個人仿佛輕了一倍,連心情都莫名舒暢了起來。
剛走出幾步,她突然看到散散落落逛街的人群中,有一個熟悉的背影,是個女孩,穿著寶藍色的沖鋒衣,從背影看梳著一個馬尾辮,干凈利落的樣子。
李紅塵瞇了瞇眼睛,忽然想到了什么一臉震驚,緩緩地向那女孩靠了過去。
只見那女孩始終不扭頭,漫無目的地向前走著,對于兩邊叫賣的小販毫不在意。
再往前走,就要走出這個小小的村子了!
李紅塵突然冒出一個念頭,跟著她,看看她要去哪。
誰知,那個女孩忽然停住了,她猛地扭過頭,那速度讓李紅塵連反應的機會都沒有。
李紅塵一下就跟女孩對視在一起,臉上多少露出些尷尬和心虛?煽辞迮⒚婺康哪且豢,所有疑慮都化為烏有,取而代之的是無比的震驚。
“林梵音?!”李紅塵幾乎大叫出聲。
她眼前的這個女孩,不正是陸安的女朋友,早就死在酆都的林梵音嗎!
她看起來沒什么變化,只是臉色比較蒼白,依然素面朝天,五官很精致脫俗,不知為何,有些病態(tài)的感覺。
女孩扭過頭,生硬地和李紅塵對視。對于李紅塵的驚呼,她一點都不在意的樣子。
李紅塵不可思議地看著女孩,說:“你沒死?!”
女孩笑笑,看起來極為柔弱:“我為什么要死?”
李紅塵眼神復雜:“你沒死,為什么這么久不去找陸安,反倒出現在這里?”
女孩說:“陸安是誰?”
李紅塵愣愣,仔細地打量女孩,并沒有認錯人啊。李紅塵說:“你不是林梵音?”
女孩笑了,她說:“林梵音是誰?”
李紅塵仔細地看著女孩,突然沒話說了。
女孩淡淡地看了李紅塵一眼,說:“如果沒其他事的話,就不要在跟著我了,很危險的!
李紅塵被她那一眼看得身子發(fā)冷,不知為何,總有一種毒蛇般的感覺,她的眼神中有殺意。
她早就察覺自己在跟蹤了?
李紅塵猶豫了一下,竟然沒有膽量再跟上去了。
女孩走遠了,她消失在村外的夜幕中,就像從未出現過。
李紅塵沒有追,聰明如她早已看出女孩的眼神,那不是林梵音的眼神。
那眼神中只有冰冷和殺意。
李紅塵覺得世界都有點模糊了,林梵音沒有死,看樣子,似乎失憶了?她出現在這里,是不是預示著會發(fā)生些什么?
如果被陸安知道……
李紅塵的心一疼,跑回了旅館。
這個女孩當然是林梵音。
她沒有理會李紅塵,直直地走向了村外,穿過了這條街,走出了燈光的范圍,走進一大片掛滿冰雪的樹林。借著月光,里面竟然站著六具如同死尸一般直挺挺的“人”。
其中一個黃袍老者模樣的人道:“剛才是不是出狀況了?”
林梵音冷酷道:“沒有!
老者點頭道:“我提醒一下你,先生說任何知曉我們存在的人,都要殺掉的!
林梵音道:“那么,殺了她?”
老者看了林梵音一會,搖頭:“不,我接到消息,他們已經進入了卡瓦格博,幾乎已經要達到我們的目的地了,而我們卻沒有他們明確的前期路線!
林梵音意外道:“先生也沒有辦法?”
老者看向夜色中的卡瓦格博,說:“這座山是神脈,先生看不透,不過他已經布好局,安排那些人去探好了路,現在,我們要利用剛才的家伙一下,讓他們帶我們上去了,哈哈哈。”
林梵音說:“那先生呢?”
老者淡淡道:“他已經跟著那個李云到他們隊伍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