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神醫(yī)……我們……不打擾了!
“爹,咱們回家……回家……”
白家老太太抬手,可是挽留的話終究沒說出口。
病人的命是命。
但為了得到這三樣藥物,他們付出更多的命。
世人艱苦,能夠帶著病人四處求醫(yī)已經(jīng)難能可貴。
為了一個行將就木的人,連累剩余的人家破人亡,這并不理智。
窮苦人家會拋棄天生身子骨弱的孩童。
這不是冷血。
而是養(yǎng)不活、長不大。
“等一下!”
許石開口了。
聲音中少了一份暮氣,多了一份沉穩(wěn)。
“這三樣藥物不算難尋,你們在此等候三日,如果三日后還尋不來,你們再走也不遲!
幾個子女瞬間跪倒下去。
“多謝神醫(yī)!”
“許神醫(yī),我愿意為您當(dāng)牛做馬!
“神醫(yī),無論能不能救,我這條命都是您的。”
許石擺了擺手。
這話可不興說,要是傳到大王和伍相耳中,他們睡覺都不踏實(shí)。
“你們無需謝我,只要今后多行善事,多積功德就行了。”
“是是是!”
“我們一定!”
許石轉(zhuǎn)身離去,只留下燭光里搖曳的一家人。
臥房中,許石對著一塊白玉雕琢的靈牌默默念叨。
那靈牌光輝熠熠,仿佛縈繞著一層月光。
隨即,屋中升起朦朧的霧氣。
一道輪廓出現(xiàn)在霧中,親昵的偎依著許石。
“小白,你來了,真是太好了!
如果柳一在這,一定會難以置信的瞪大眼睛。
因?yàn)槲葜谐霈F(xiàn)的不是旁人,而是她家最小的妹妹,排行老七的白色巨蟒。
十多年過去,白色巨蟒修行神速。
各種資源堆砌,再加上得天獨(dú)厚的修行環(huán)境,白色巨蟒已經(jīng)身長逾丈。
“這是千年蛇蛻……”
說著,白色巨蟒從口中吐出一塊鱗片。
這東西其他地方不好找,但柳家比比皆是。
陳年的也有,新鮮的也好弄。
許石一臉驚喜。
“太好了,還需要兩味藥。”
五百年道行的蟾酥。
五百年道行的龍須。
聽到這話,白色巨蟒點(diǎn)了點(diǎn)頭,隨即化作一陣霧氣消失不見。
許石似乎早已習(xí)慣了這一幕。
他跪在靈牌前,默默念叨。
“小白,是我不好,又給你添麻煩了!
“可是,我實(shí)在不能見死不救!
“小白,你一定要平安回來!
另一邊,河神廟中。
一群水族精怪開始了訴苦大會。
“河神大人,那家伙太強(qiáng)了,我都看不到他的模樣,直接被敲了悶棍,等我醒來,嘴里八顆牙被拔了四顆啊!
“你有我慘嗎?我的頭發(fā)都沒了,那可是陪伴我三百年的頭發(fā)啊!
“你們那算什么,他用針扎我,我身上的包都給我扎爛了,你們看!
蟾蜍精笨拙的轉(zhuǎn)著身子向眾人展示。
岳川這才醒悟過來。
他一直納悶,這個青蛙精長得太奇怪了,難道是什么新品種?
卻沒想到是蟾蜍精。
旁邊一精怪說道:“你這分明是美容了,更順眼了!
蟾蜍精大怒,“我啐你一臉!”
“蛤蟆,我記得你被他扎了不止一回吧?”
“就是,蛤蟆每次剛恢復(fù)又被扎!
“我估摸著時(shí)間又差不多了!
蟾蜍精聽到這話,頓時(shí)哭天搶地。
“河神大人,您要為小的做主啊。”
岳川有點(diǎn)無語。
仿佛回到十多年前那個夜晚。
土地廟里一群亡魂,向自己控訴姜十三的罪行。
可這里……
怎么說呢。
精怪們雖然慘遭毒手,但都是被拔了毛,拔了牙,掰了鱗,挑了青春痘之類的。
精怪嘛,生命力強(qiáng)大。
很多東西沒了也能再長出來。
跟當(dāng)初的姜十三比起來,這個精怪算仁慈了。
“等等,你們都不知道對方是什么人,為什么一口咬定是土地廟座下?”
蟾蜍精說道:“因?yàn)樵谕恋貜R修行的精怪,從來沒遭過毒手啊!
“對啊,北邊幾十里外就是一個土地廟,那邊的同道就沒事!
“這多明顯吶,就是土地廟的!
岳川被整無語了。
但是不得不說,還很有道理。
為什么倒霉的總是我,旁邊的人屁事沒有?
一次兩次,那是運(yùn)氣,三次五次,那是概率。
可幾十次上百次,你說什么都沒用。
就是你干的!
岳川有點(diǎn)無奈,“好,你們先回去,我跟土地廟那邊交涉一番再說!
本來還想打探點(diǎn)消息。
結(jié)果消息沒打聽到,還多了一個麻煩事。
眾仙家立刻告退。
很快,河神廟前只剩下柳一和蟾蜍精。
岳川看向蟾蜍。
后者連忙說:“河神大人,我害怕,我在這住幾天!
岳川再次看了看蟾蜍精身上的青春痘。
用針扎青春痘。
這是什么惡趣味?
難道是什么強(qiáng)迫癥精怪?
岳川說道:“你放心回去就是,我保你沒事!
蟾蜍精雖然不愿意,但轉(zhuǎn)眼一看,旁邊的紫色巨蟒目光不善,眼神冰冷。
“我走,我這就走!”
過了一會兒,岳川問道:“你聽說過這種精怪嗎?”
柳一搖頭。
精怪之間爭斗、殺戮都很正常。
但都是為了血肉、食物。
專門去薅頭發(fā)、拔門牙、摳鱗片的……
柳一活了千多年,還是第一次聽說。
“師父,咱們的世界資源富庶,精怪們的日子比以前好了千百倍,一個個不愁吃喝,也不用過著朝不保夕的日子,難保不會出幾個腦子不正常的!
岳川點(diǎn)了點(diǎn)頭。
沒錯!
人沒吃飽只有一個煩惱,吃飽了就會有無數(shù)煩惱。
這時(shí)候,遠(yuǎn)處傳來一聲慘叫。
“啊,又是你!”
“你還來!”
“有本事你別跑!”
“哎呦,我錯了,別扎我……”
岳川和柳一對視一眼。
這家伙也太大膽了,敢在河神廟門口作案。
蟾蜍精都已經(jīng)久病成醫(yī)了,一邊蹦跳,一邊瘋狂的求救。
岳川和柳一同時(shí)望過去,卻難以置信的瞪大眼睛。
“什么?”
“沒有!”
除了一團(tuán)霧氣,別的什么都沒有。
岳川抬手一指,蟾蜍精身后方圓百步的空間立刻禁錮。
“河神大人,救命。
“河神大人,就是它!”
“你看,這都是它扎的!”
蟾蜍精展示著自己后背上的傷口,果然是被針扎的。
岳川冷哼一聲,“妖孽,還不現(xiàn)出原形!”
被禁錮的空間中一陣霧氣翻滾。
岳川仔細(xì)感知,卻還是一無所獲。
但肉眼可見,那翻滾的霧氣中,有一道朦朧的輪廓。
這是什么情況?
鬼?
就算鬼物,也不該這種情形吧?
“咦,它要跑!”
岳川連忙一巴掌打出去,掌中仙國發(fā)動,二次禁錮。
這一次,岳川終于感受到一絲異樣。
“原來如此!”
下一秒,岳川難以置信的說道:“怎么是你?”
隨即,他揮手撤去掌中仙國和禁錮。
蟾蜍精頓時(shí)大叫,“不能讓它跑了,快抓住它!”
岳川呵呵一笑,“還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