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幾只黃皮子頓時眉飛色舞。
“不過……”
老頭話鋒一轉(zhuǎn),黃皮子們頓時緊張起來。
它們直勾勾盯著老頭,大氣兒都不敢喘。
“你們這樣也不是辦法,老頭子以前過過苦日子,知道以前什么樣!
“可是現(xiàn)在的年輕人不懂,他們只知道你們偷雞!
“等老頭子這一伐的人去了,小年輕們怕是要跟你們鬧騰起來。”
黃皮子們一想也是。
它們在村里轉(zhuǎn)來轉(zhuǎn)去,沒找那些小年輕討封,而是找上了年紀(jì)的,就是因為這個。
年輕人不懂規(guī)矩,不知輕重。
黃皮子們也急了。
“這……這可如何是好?”
它們倒是希望眼前的老頭多活幾十年,可是它們本事低微,做不到。
“也好辦!”老頭抻了抻麻木的腿,又捶了捶膝側(cè)。
“你們叫一個能管事的過來,老頭子跟他好好聊聊!
幾只黃皮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前一秒還談成了,下一秒到嘴的雞飛了。
“好,我們這就去請!
“我們?nèi)トゾ蛠!?br>
老頭起身,一只腳跨回屋內(nèi),扭頭說道:“你們可別糊弄我。”
黃皮子一聽不樂意了。
以往還真不好找這樣的同族,但今天不一樣。
“怎么可能!我們找的絕對是說話算話的!
“馬上就到!
“老七你怎么不走?”
坐在門檻上的黃皮子說道:“你們等會兒不是還回來么,我還多跑這兩趟干啥子?”
“你……”
搖了搖頭,幾只黃皮子沒入夜色消失不見。
老頭原本是不信的。
黃皮子這么快就能叫一個管事的過來?
但看到門檻上那只黃皮子,老頭明白,對方不是忽悠自己。
想到這兒,老頭點上蠟燭,把屋里照得亮堂堂的。
又回到屋里搬出一壇酒,幾枚咸鴨蛋。
尋摸了一會兒弄出四個盤子。
再一轉(zhuǎn)身,老頭差點沒嚇?biāo)馈?br>
烏泱泱的,全是黃皮子。
月色下,少說有兩三百。
院子里站滿了,都擠到狗窩邊上了。
老頭懷疑自己是不是被蒙了眼,使勁揉了揉,黃皮子非但沒少,反而更多了。
一只瞎了眼,身上毛發(fā)也花白的老黃皮子被攙扶著走進(jìn)院。
眾黃皮子紛紛向兩側(cè)挪去,讓出一條路。
老頭連忙幾步走出門。
“我來,我來!
說完,他彎下腰,伸手捏著老黃皮子的拐棍,小心翼翼往前領(lǐng)。
“小心門檻。”
老黃皮子“嗯”了一聲,隨即腳下發(fā)力,輕松躍了過去。
一人、一黃皮子就這樣相視而坐。
“這幾個晚輩,給你們添麻煩了!
老頭連忙擺手,“都不容易,能幫襯就幫襯。來來來,喝酒!
老黃皮子也不客氣,埋頭一“呲溜”就喝了個精光。
“啊……不錯,好酒!
“來來來,夾菜!
“啊,不錯,好菜。”
老黃皮子淺嘗幾口,隨即挺直腰桿。
老頭也跟著坐直身子。
“你們說的那個事,沒問題。”
“多謝!”老黃皮子拱爪,“你說的也是個大事,如果不處理好,以后真有可能會滋生仇怨!
如果是以前,黃皮子跟人族起了沖突,肯定是忍氣吞聲。
最多也就是去鬧一鬧,咬死幾只雞。
可以后不一樣了。
討封成功的話,直接擁有百年道行。
有了這種強者撐腰,黃皮子那暴脾氣,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真鬧起來,兩邊都不會好了。
兩邊都是上了年紀(jì)的老輩,經(jīng)的事多,看事也更通透。
老黃皮子說道:“這樣,你們村里選一戶人家,跟我們直接搭線!
“以后你們村里誰家遇上難事,跟我們說就行。”
“我們會在村里留幾個晚輩,它們能解決就解決,解決不了我們來!
“無事也就罷了,若是有事,隨便給點嘴頭子,別叫那些小輩白跑白干就行!
老頭一想。
這就是把偷雞變成主動送雞。
但黃皮子也不白拿。
以后誰家走丟孩子,孩子丟了魂,走丟牲畜,或者中邪犯癔癥,都能找黃皮子幫忙。
這種邪門事,就是太平盛世官府也不會管,更別說眼下這世道。
要是有黃皮子幫忙,村里人能少遭很多罪。
至于雞……
老頭相信村里人拎的清。
真遇到事,拎著東西四處托關(guān)系求門路,最后人財兩空的多了。
不怕對方嘴張的大,就怕找不到靠譜的人。
“行!老頭子在村里有點臉面,說話也有點分量,這事老頭子能辦成!”
“好,好,好!來,干杯!”
一杯酒下肚,老黃皮子向外面招了招手。
一個體型明顯更大,毛色也更油亮的黃皮子跨過門檻走進(jìn)來。
它人立而起,雙手背在身后,像模像樣的踱了幾步。
站定之后,抬頭問道:“你看我像不像人?”
與此同時,大黃通過系統(tǒng),直勾勾看向老頭。
他要仔細(xì)觀察老頭的反應(yīng),從而判斷老頭是真心回答,還是違心。
而這種“凝視”令老頭感受到一種無形的壓力。
每一寸肌膚、每一根毛發(fā)都承載著千斤重。
他努力張嘴,拼盡全力說道:“像!像!像!”
大黃瞬間滿意的移開視線。
老頭如釋重負(fù)的喘息起來。
短短一瞬,竟然汗流浹背。
與此同時,金光勃發(fā),照得整間屋子都明亮如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