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沒有磨滅心智,變成傀儡,卻也令龍陽受到影響。
現(xiàn)在,龍陽終于醒悟。
“夕瑤……故鄉(xiāng)世界有一些鱗甲類生靈,它們的身體不斷生長,但它們的皮或者鱗甲固定不變!
“所以,每隔一段時間,它們就要蛻皮,撕掉舊甲殼,換上新皮膚!
“只要能蛻皮成功,它們就會不斷成長、進(jìn)化。新甲殼越來越大的同時,也越來越堅硬!
“直到有一天,這個蟲子再也無法頂破甲殼!
“他的筋肉骨骼每時每刻都在承受舒服和壓迫,而且這種痛苦與日俱增。”
聽到這里,夕瑤淚如雨下。
她很聰明,所以聽明白了龍陽的話。
這說的不是蟲子,而是飛蓬的一生。
龍陽繼續(xù)說道:“依靠自身的力量,無法突破這層甲殼,必須借助一些外力。”
“現(xiàn)在……我成功了!”
“我褪去了名為‘飛蓬’的甲殼,可是依舊有很多人,希望我重新回到名為‘飛蓬’的殼中!
“他們不希望我成長,不希望我變強(qiáng),而是希望我窒息在舊甲殼中!
“夕瑤……你也和他們一樣嗎?”
聽到這話,夕瑤瘋狂搖頭。
“不!不可能!我怎么會和他們一樣?我只會心疼你,幫助你。為了你,我可以拋下一切,放棄所有,更何況是一個稱謂!
夕瑤忘情的擁著龍陽。
她還以為龍陽是性情大變,要離開自己。
原來,是突破了。
不是突破生理上的禁錮,而是心靈上的枷鎖。
龍陽“嗯”了一聲,緊緊擁住眼前之人。
與此同時。
寂滅之地中,萬千光點(diǎn)憑空浮現(xiàn),仿佛無數(shù)磷光鬼火,在水面晃蕩搖曳。
剛開始,撐船的帝辛沒有在意。
這是有倒霉鬼進(jìn)入寂滅之地了,雖然同時進(jìn)入的倒霉鬼有點(diǎn)多。
可是很快,帝辛就察覺到不對。
每一秒都有成千上萬磷光鬼火浮現(xiàn),幾個眨眼的功夫,周圍就被光芒充斥。
透過層層迷霧,可以看到更遠(yuǎn)處還有無數(shù)光點(diǎn)在閃爍。
其中甚至有幾個大型的光點(diǎn),堪稱閃耀。
“不好,有情況!”
帝辛顧不上劃水摸魚了,連忙撐著船向圣山而去。
不用帝辛匯報,圣山上的女媧以及其他古神大能都走出火云洞,目光凝重的看向水面。
“這是怎么回事?同一時間,如此多的生靈進(jìn)入寂滅之地?”
“就算一個世界、一個文明毀滅了,也產(chǎn)生不了這么多魂魄吧?”
“你說的不對,就算能產(chǎn)生,但也是陸續(xù)死亡,而不像現(xiàn)在這樣,幾乎是同時死亡!
“想那么多干什么,隨便抓一個俘虜問問就是!
剛要有所行動,卻見一團(tuán)超越一切的光芒在水面上凝聚。
如果說其他光芒都是腐草螢輝,這一團(tuán),就是當(dāng)空皓月,或者中天之日。
“是誰?誰會如此強(qiáng)大?”
“不但實(shí)力強(qiáng)大,氣運(yùn)也很強(qiáng)!
“到底是什么世界的生靈,能做到這種地步?”
“如此強(qiáng)大的生靈,又怎么突然寂滅了?”
眾人還在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那身影突然間就凝聚完畢。
“這是誰?”
女媧基本不出寂滅之地。
其他人更別提了,從寂滅之后到現(xiàn)在,一次都沒出去過。
對外界的了解,也都是憑著生前留下的器具。
獲取信息的方法緩慢且落后。
以至于幾十號人絞盡腦汁,也沒能拼湊出一個靠譜的信息。
最終還是女媧隨手撈來一個尚在凝聚成型的靈魂。
很快,女媧臉色變了一變。
又抓了一個尚在凝聚的靈魂,然后是第二個、第三個……
“不好,天神收網(wǎng)了!”
“快走,快走!”
“還愣著干什么,等死嗎?”
然而,平日里對女媧言聽計從的子嗣們?nèi)汲聊谎浴?br>
“怎么?一個個的,連我的話都不聽了嗎?”
“敵人的實(shí)力空前強(qiáng)大,根本不是你們能承受的,快走!”
可是,眾人依舊不走,甚至搖頭。
“母親,寂滅之地是您最后的庇護(hù)所,離開這里,我們又能去哪?”
“我們受母親庇護(hù),才能存活至今,離了母親,我們該如何生存?”
“母親,我們不走!”
“母親您走吧,我們斷后!”
女媧心中怦的一跳。
她驀然低頭。
“是啊,再跑又能跑到哪里?”
天大地大,可是外面的世界根本擋不住天神,寂滅之地雖然不自由,雖然什么事都得聽自己的。
可自己做的每一個決定,都是有利于大家的。
自己怎么能跑?
自己跑了,這些孩子怎么辦?
想及此處,女媧收起多余的念頭,開始認(rèn)真應(yīng)對。
“哈哈哈,哈哈哈哈,沒想到,我竟然還活著。”
“沒想到啊,真是沒想到!
水面上,飛蓬負(fù)手而立,雙目望天。
強(qiáng)大的氣勢在其體內(nèi)膨脹、勃發(fā)。
與此同時,經(jīng)過寂滅之地抵達(dá)的天神成員陸續(xù)成型。
它們嘶吼著、咆哮著。
仿佛要把這漫長歲月承受的苦難一股腦爆發(fā)出來。
飛蓬哈哈大笑:“有趣!真是有趣!”
“身為天界第一戰(zhàn)將,我這一世,不想為天神守門了,而是……封鎖天界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