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jié)果發(fā)現(xiàn),龍陽每天都在擺弄自己賞賜的各種神兵利器。
守財奴一樣,每天拿出來擦拭、把玩。
除此之外就什么也不做。
“等等,有情況!
其他兩個祖神立刻將目光投注到龍陽身上。
一團祥云降下,卻是夕瑤。
“龍陽,你就不能約束一下你的人嗎?為什么要縱容他們攻打我的人?”
一甩袖子,身下祥云消散。
可夕瑤心中的怒氣怎么都無法降低半分。
龍陽端坐在天皇寶座上。
身前桌案寶光四射,光華彌漫。
那些,全都是祖神賜下,卻被龍陽截留的寶貝。
龍陽艱難的將目光移開,看了看夕瑤。
“說了,他們不聽啊。”
與其平淡,滿是敷衍。
夕瑤怒火更盛,聲音也逐漸拔高。
“那你就下令,斥責(zé)他們,甚至處罰他們啊。你的親兵呢?讓他們?nèi)グ!?br>
龍陽一邊擺弄自己的寶貝,一邊搖頭。
“我日理萬機,每天都要給新來的飛升者講道,還得處理各種事務(wù),梳理各界呈送的線索,向祖神匯報,哪有時間管下界的小打小鬧!
“至于我的親兵……他們得保護我的安全……”
可是還沒說完就被打斷。
“你在天界,有什么危險?”
龍陽“嗯”了一聲,“確實沒什么危險,但是我出行總得有儀仗吧?”
夕瑤的怒火飆升到極致。
可是這一瞬間,她反而不怒了。
憤怒,是因為親近。
自己對其付出,卻沒有得到相應(yīng)的重視,甚至是正視。
如果是陌生人,別說輕視自己,哪怕傷害自己,也是理所當(dāng)然。
夕瑤看向龍陽的目光逐漸冰冷。
“龍陽,你變了!”
“你坐上這個位置之后,就徹底變了!”
“不,不是你變了,而是我從一開始就沒有看清你的真實面目!
“你就是個利欲熏心的小人,一如既往的貪財!”
“什么愛民如子,都是謊言!”
“你現(xiàn)在就是在用子民的鮮血和性命,換取財富、寶物!”
“你就是個冷血的劊子手!”
龍陽的心顫了顫,眼神中也浮現(xiàn)出一絲茫然。
是啊。
坐上這個位置之后,自己就徹底變了個人。
別說其他人,就是自己,也感覺無比陌生。
自己明明是來臥底的,可是自己當(dāng)上了天皇。
自己明明是為了削弱天神,卻主動為其輸送飛升者。
自己明明是為了減少傷亡,卻任由飛升者廝殺戰(zhàn)斗。
也許,夕瑤說的沒錯。
自己就是在拿人命換取財富、利益。
可是下一秒,龍陽目光變得堅定起來,表情也冷硬如刀。
他抬頭,凝視著夕瑤。
“膚淺!”
“生死輪回,是世間常理!”
“他們斗法戰(zhàn)死,重入輪回,重新修行,重新飛升,再度回來!
“那時,本皇依舊會向他們講道,告知他們修行的法門。”
“一切,不是如常、照舊?”
“他們依舊活得好好地,甚至比上一世更好,說起來,他們反而應(yīng)該感謝本皇!”
“至于這些,是本皇生財有術(shù)!本皇未取他們分毫,卻攢下億萬身家,這難道不值得歌頌嗎?”
夕瑤心如止水。
“龍陽,難道,生命在你眼里就這么一文不值嗎?”
龍陽哈哈一笑,“飛升天界以來,本皇未殺一人,手上未染一滴鮮血,你卻說本皇是冷血的劊子手!
“本皇執(zhí)掌天界百年,引領(lǐng)飛升者百萬,每日兢兢業(yè)業(yè),無一刻懈怠,你卻說本皇是利欲熏心的小人。”
“至于下界的爭斗,你捫心自問,有誰逼迫他們嗎?”
“是他們自己要爭、要搶、要斗!”
“資源就那么多,機緣就那么一份,誰都想要,不爭不搶,難道等著別人送嗎!”
“人生一世、草木一春,不都是為了成長,為了蛻變嗎?”
“他們死了,只能說技不如人,是成長不夠,是蛻變不足!
“他們應(yīng)該慶幸,還有輪回的機會,應(yīng)該慶幸,本皇接引飛升者的大門沒有關(guān)閉!”
“如果你真的為了他們好,就應(yīng)該感謝本皇,稱頌本皇!而不是像現(xiàn)在這樣!”
夕瑤看著龍陽指向自己的手指。
目光順著指尖看向那晃動的旒珠。
她想透過間隙,看清楚龍陽的真實面目。
只是,她看不清。
越想看清,卻越發(fā)模糊。
夕瑤只能一步步向前、向前,再向前。
最終,她被桌案擋住了腳步。
抬手抓住桌沿,隨即用力一掀。
奇珍異寶嘩啦啦跌落,在地上叮當(dāng)作響。
龍陽慌忙彎腰去撿,甚至趴到地上追逐那些咕嚕嚕遠(yuǎn)去的物件。
夕瑤看著龍陽,就像看一條趴在地上追逐骨頭的狗。
“終究,是看錯了!你,只是一條斷脊之犬,哪有他半分傲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