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咒?”
岳川仔細感悟著符詔傳來的信息。
開天辟地后,此方世界誕生的第一個強大生靈是蟲子,巨大的蟲子。
那些強大一時,或者強大一世的蟲子,都有兩個顯著的特征。
一個是鳴叫,一個是飛行。
后世只以為蟲子鳴叫是為了求偶,實則不然。
這是蟲子的修行器官。
你沒聽錯,專門用于修行的器官。
與虎豹雷音類似,蟲子也有獨特的方法來調(diào)整身體狀態(tài),不斷夯實基礎(chǔ),提升實力。
虎豹等猛獸不能持續(xù)不斷的吼叫,但蟲子通常能晝夜不停地鳴叫。
虎豹等猛獸不能連綿成片的吼叫,但蟲子的叫聲能像潮水一樣,席卷山川、草地、湖泊、城鎮(zhèn)。
比如每當夏季來臨,連綿成片的知了叫。
華夏人已經(jīng)進化到可以無視蟬鳴,甚至“蟬噪林逾靜”。
而丑國人,每次知了叫都得震瘋幾百個,甚至震死幾百個。
這還是末法時代的蟬鳴。
如果是巨蟲時代,蟲子的鳴叫又該何等強大、強烈?
大膽的假設(shè)一下,如果蟲鳴是類似“虎豹雷音”的修行資源,那么經(jīng)久不息的蟬鳴是不是某種特殊的“靈氣”?
甚至是靈泉、靈潮?
為什么蟲子總是在繁殖期鳴叫?
而且,為什么蟲子繁殖之后都會油盡燈枯,迅速死亡?
“樂咒”給了岳川答案。
因為蟲鳴可以讓蟲子快速成長、進化、蛻變。
可以將身體中一切潛能快速透支出來、綻放出來。
就拿蟬來說,要在暗無天日的地下茍活十多年,才能蛻變成蟬,飛行幾十天時間。
可前面十多年,都是為了這幾十天積攢能量。
十多年積攢的能量在幾十天里綻放,而幾十天里,能量又全部集中在陰陽交合的幾秒鐘。
這就是“樂”的本質(zhì)。
樂從來不是享受,就像生育一樣。
人是唯一將生育當成享受的生靈。
同樣,樂在人族世界里也改變了。
人族雖然忘記了“樂”的本質(zhì),卻還是保留了一些“樂”的影子。
比如在繁衍過程中會有高低不同、大小不一的吼叫,甚至咆哮。
這就是通過“樂”調(diào)整自身狀態(tài),疏導(dǎo)自身力量,讓生命綻放得更加燦爛。
至于關(guān)鍵性的咒語,也因人而異。
岳川沉吟一聲,不敢繼續(xù)討論,還是讓大家眾籌吧。
那邊,伯牙和鐘子期瘋狂的大笑。
一個拽著自己的頭發(fā)瘋狂搖擺,一個扯著衣服不斷跳腳。
一個哭,一個笑。
然后又哭又笑。
子申再度向后挪了挪,唯恐被染上什么不知名的事物。
“前輩,我悟了!”
“前輩,我也悟了!”
兩人同時來到岳川身前,向岳川行五體投地大禮。
岳川一副“過來人”的表情,平淡點頭,無喜無悲。
“你們把方才的樂譜整理出來,如果有時間的話,可以潛心創(chuàng)作一部《樂經(jīng)》出來,將你們的感悟流傳天下,分享給更多人。如果做得好,你們可以名垂青史、流芳百世!今后人族殿堂,必有你們二人的席位!”
兩人毫不猶豫的點頭。
“晚輩義不容辭!”
“晚輩求之不得!”
真正的熱愛,并不是占有。
恰恰相反,真正的熱愛是分享。
分享出去,讓自己的熱愛占有更多人。
以往基本沒有“樂道”的概念。
生活中的“樂”更多是一種傳遞訊號、記錄時間的工具。
比如軍隊中的“擊鼓進軍、鳴金收兵”。
古代沒有鐘表。
雖然有滴漏、日冕之類的工具記錄時間。
但大王隨口一問:“幾點了?”
太監(jiān)宮人還得跑出去查看,一來一回又是幾分鐘過去了。
君王能忍這個嗎?
又或者找個更夫,在王宮里游走,一邊走一邊喊“天干物燥,小心火燭”?
成何體統(tǒng)?
所以宮殿里有專門的人演奏樂器。
這個樂器的曲調(diào)是根據(jù)時間變化而變化的。
幾點鐘演奏什么,都是固定的。
所以,有經(jīng)驗的人聽到樂曲就知道幾點,聽到樂曲的進度就知道幾刻。
國君不懂沒關(guān)系,太監(jiān)會懂的。
這就等于更夫的“天干物燥、小心火燭”。
只是更加高雅,更加文藝。
干這種事的工具叫“編鐘”,鐘是干什么的,不用多說了吧?
這就是當下的“樂”道。
有用!
但是沒大用。
伯牙雖然擅長彈琴,比敲鐘更加上檔次。
但“樂”這個行業(yè)整體不景氣,伯牙一個人再有才華也沒用。
可以想象,他肯定是個閑差。
要不然也不會翹班出去游山玩水,然后和鐘子期相遇。
一邊吃著晉國的俸祿,一邊跟鐘子期在外面耍。
可是現(xiàn)在……
伯牙第一次明白了“樂道”的重要性,第一次感受到自己肩上的責任。
真正的樂師,不是供人娛樂,而是給人帶來幸福。
聽起來差不多,實則十萬八千里。
以前只是王侯公卿的萬物,而今后,自己將會像日月星辰一樣,照耀天空、明媚大地、溫暖世人。
“前輩,我們這就去創(chuàng)作!”
“對對對,我們這就去記錄下來!”
岳川擺了擺手,“不急!”
之前,這倆家伙是被華夏五千年文明的詩詞篇章震撼,被文字的力量征服。
他心中確實有感觸。
但這種感觸會迅速歸于平靜。
他們能感受到的感受,別人未必能感受到。
比如……
子申!
這家伙從頭聽到尾,感觸不是沒有,但不多。
跟伯牙二人比起來,連百分之一都沒有。
子申疑惑的問道:“前輩,彈琴奏樂而已,有那么重要嗎?”
伯牙、鐘子期二人雖然不滿,卻不敢反駁。
畢竟眼前是楚國的大王。
受到東皇太一認可,封禪黃山的強大君王。
而自己,只是其萬千子民中的一員。
不過這也刺激了二人的斗志。
他們迫不及待想把“樂道”完善出來,壯大起來。
不為別的,就是不想讓人瞧不起。
岳川將幾人的神色表情收入眼底,隨即哈哈一笑。
“子申,你覺得樂微不足道是嗎?”
子申搖頭,“確實有些門道,但也不至于那么高!”
岳川剛才怎么說的?
流芳百世、名垂史冊。
這還罷了。
關(guān)鍵是岳川說了“人族殿堂”有他倆的席位。
子申知道岳川的身份,自然明白這個“人族殿堂”不是隨便說說。
今后肯定會有!
問題是,子申都沒資格知道這座殿堂呢,這倆精神小伙憑什么進?
岳川笑著說道:“正好,我給你講講樂道的威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