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歲前的嬰兒,根本沒有三維空間理解能力。
比如嬰兒想要一個玩具,如果用板子將玩具擋住。
嬰兒會很驚訝,很焦慮。
因為在他們的理解中,玩具消失了,不見了。
但是嬰兒再長大一些,他們會嘗試著扒開板子,尋找后面的玩具。
這就說明,嬰兒有了三維空間的理解能力。
在他們的理解中,玩具依舊存在。
但是很可惜,絕大部分人對三維空間的理解,也就止步于此了。
用道家的話就是:禍兮福之所倚,福兮禍之所伏。
福禍?zhǔn)窍嗷ヒ来娴,正所謂福無雙至,禍不單行。
只是一個“板子”擋在中間,人們看不到被隱藏的禍、福。
所以,沒有人能永遠淡泊,永遠淡定。
他們總是因為眼前的利益而瘋狂,因為眼前的災(zāi)禍而畏懼。
缺乏長遠的目光,缺乏全局的視野。
所以,絕大部分人都像魚兒一樣,被餌料誘惑,中了鉤子。
而能夠看穿“板子”,并且扒開板子的,無一不是賢智者,甚至圣人。
禍、福!
因、果!
得、失!
利、弊!
人間種種,盡皆如此。
所以,古人推崇的識人之術(shù),從來不是長相身段、詩詞文章。
而是思想、格局、視野。
從來只聽說“此子器量非凡,絕非池中之物”。
卻沒聽誰說“此子相貌非凡,將來必成大器”。
這也是“大器晚成”和“大器免成”最本質(zhì)的區(qū)別。
岳川從小墨指揮工蜂打印零件,就看出小墨的空間構(gòu)圖能力。
而這種能力,也必然融于小墨的思想、行為、處事中。
他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都是超越當(dāng)下、超越世俗、超越時代的。
就像小墨之前說的“路”和“橋”。
別人都是走路。
哪怕走得再快,依然不可能抵達平行的彼岸。
而小墨是走橋的。
別人看來不可能的事,對小墨來說易如反掌。
真正的“有腳就行”。
這種能力,是教不會、學(xué)不來的。
不說別人,馬蜂女王自己都不會。
岳川給小馬準(zhǔn)備了一堆教材,結(jié)果呢,到現(xiàn)在都打印不出稍微復(fù)雜點的東西。
小馬的水平,最多也就是蛋殼一樣,單層的。
如果多幾層,構(gòu)造再復(fù)雜點。
小馬就宕機了。
馬蜂女王勤學(xué)苦練一輩子,可能也就是小墨現(xiàn)在隨手一做的水平。
這種差距,大得令人絕望。
也正因此,岳川越發(fā)覺得,人雖然是三維世界的生物,但絕大部分人充其量也就是二點一維的思想,遠遠達不到三維,更別說四維以及更高。
完全認(rèn)知三維,不亞于原地悟道。
人人如龍,說的也很可能就是人族全體三維。
“咦……岳先生!我想到一個可能!”
正在沉思的岳川猛然一驚。
因為小墨的聲音太大了,也太尖銳了。
變聲期之前的孩童,聲音非常響亮。
小墨的情緒也非常激動,甚至亢奮,那聲音顯得格外刺耳。
也幸好是岳川,換成其他人,非得被嚇丟幾條魂。
“怎么了?一驚一乍的,好好說話!”
小墨人是坐下了,但是呼吸急促、臉色潮紅。
他非但沒有冷靜下來,反而越來越激動。
“岳先生,我發(fā)現(xiàn)了一個可能,一個通往生命大道的可能!”
岳川表示無聊。
什么生命大道?
不就是男男女女那點破事么?
就算你敢說,作者也不敢寫!
不過,岳川不想太打擊小墨。
再怎么說也是墨家巨子,天生大器,根本不需要挫折。
所有想磨礪這種人的,無一例外都會被碰得粉身碎骨、身敗名裂。
岳川懶懶的說道:“行行行,你講,你講!”
小墨沒察覺岳川的異樣,而是跑到院子里,折了一條拇指粗、手臂長的樹枝。
罐子里“嗡嗡”不斷,黑壓壓的蜂群現(xiàn)了出來,落滿枝條。
小墨控制蜂群啃吃樹枝。
只是不知為什么,岳川總感覺蜂群的動作有些怪異。
很小心、很輕微。
不像以前那般大快朵頤。
以往分分鐘搞定的事情,現(xiàn)在一刻鐘了,半個時辰了。
卻還是沒完沒了。
岳川剛想催促,小墨卻說:“好了!”
岳川看過去,卻發(fā)現(xiàn),枝條也就是被啃了一層皮,剛露出樹皮下雪白的木質(zhì)。
然而,小墨讓這一批馬蜂停在邊上。
又調(diào)來一批馬蜂,讓它們繼續(xù)啃吃。
又是一刻鐘過去了。
岳川的耐心快要被消磨殆盡。
可是這時候,小墨指揮第二批馬蜂開始打印。
一個人形機關(guān)傀儡緩緩出現(xiàn)。
但岳川敏銳發(fā)現(xiàn),這個人形機關(guān)傀儡有點不一樣。
具體哪里不一樣,岳川又說不上來。
這時候,小墨又指揮第一批馬蜂參與打印。
看到這一幕,岳川如遭雷擊。
他終于明白哪里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