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欠我五個饅頭了!
“記著!等我當上國君,加倍還你。”
“土地廟到了,指路去下一個土地廟,就是六個饅頭了!
“沒事,我加倍還你!
“七個了。”
心腹幕僚有點不解,為什么一個土地廟一個饅頭?
這一路上不斷有土地廟出現(xiàn),相隔的距離好像都差不多。
恰好是一頓飯的路程。
這個“一頓飯”是考慮到地勢起伏、地形變化。
再加上河流、山道之類的因素。
總之大差不差。
即將吃飯的時候,在周圍找一找,基本都能找到土地廟。
“君上,我怎么感覺這一路上的土地廟都像精心設(shè)計過的一樣?”
俱酒還沒說話,引路的灰九九不樂意了。
“土地廟是土地公的道場,普天之下,全都是土地公的土地,建個土地廟有什么不對嗎?你是懷疑土地公,還是本仙?”
本仙?
俱酒還是第一次聽到這個稱呼。
幕僚也連忙擺手,“不,我只是想說,這土地廟的位置選得太好了,嗯,太好了,都有空地可以休息,可以吃飯。”
有道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一說到“吃飯”,兩人肚子咕咕叫起來。
之前的糧食都吃完了,路過村莊時專門買了些吃的,可是這會兒又吃完了。
俱酒雖然是公子出身,卻沒有嬌生慣養(yǎng),一頓兩頓還扛得住。
但三頓五頓,神仙也不行。
“灰兄弟,給咱導航個吃飯的地吧?”
小老鼠眼珠子咕嚕嚕轉(zhuǎn)了轉(zhuǎn),朝著遠方眺望一番,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當它回頭時,高興的說道:“前方一頓飯的路有村莊,你們有錢的話可以去買點吃的。不過先說好,帶路一個饅頭,帶路吃飯的地方再加一個饅頭,你欠我九個饅頭了。”
“好好好!”俱酒滿口說道:“給你算上利息,湊整,十個饅頭如何?”
幕僚臉色一黑,說道:“咱們沒錢了!
完蛋!
俱酒摸了摸身上,也是一臉沮喪。
平常生活條件不好,也沒有戴飾品的習慣。
這次出來的急,想從身上拆個環(huán)環(huán)扣扣的東西都沒有。
看樣子,只能用衣服交換了。
這時候,幕僚脫掉褲子,拿出一把小刀。
“今日,臣愿效介子推,為君上分憂!
俱酒嚇得一哆嗦,連忙沖過去抓住小刀。
“胡鬧!你要是腿上受了傷,還怎么跟上我的腳步?將來我登上君位,你怎么從旁輔佐?你真是……真是……愚蠢!”
雖然被訓斥一頓,可幕僚還是甘之如飴。
倒是灰九九從肩膀上向下俯視,眼睛中滿是疑惑。
“腿上受傷不能趕路,那就不割腿嘛,割多余的那一坨就是!
一句話,現(xiàn)場沉默。
幕僚就算舍得割,俱酒也得下得去嘴。
“咳咳……灰兄弟,商量個事……”
“你說,想去哪?”
“能不能帶我們?nèi)ヒ粋不花錢也能吃上飯的地方?”
灰九九認真地思考了一下,“那只有乞丐了。可是晉國窮蔽,乞丐也討不到飯。姜國富足,乞丐也能討到飯。只是咱們不順路!
這時候,旁邊草叢窸窣動了一下。
俱酒二人就像驚弓之鳥,嚇得一哆嗦。
他們生怕是其他兄弟的追兵。
倒是灰九九不慌不忙,小東西像離弦之箭,直接沖了出去。
草叢中急速晃動了一下,隨即歸于平靜。
俱酒擔心的望了望。
“灰兄弟……你……你還好嗎?”
“好!你們有口福了。”
沒多久,小老鼠拽著一個野兔走了過來。
“沒眼力勁的,還不過來幫忙!
俱酒立刻上去抓起野兔。
一上手,估摸著七八斤。
再看灰九九,最多也就三五兩。
兩者無論體型還是體重,都差了十多倍。
然而,灰九九獵殺了野兔。
這……
小老鼠喃喃道:“唉,我殺生了。不過,誰叫我有任務(wù)在身呢,我必須帶你們抵達目的地,不能讓你們餓死在半路啊,否則土地公會怪罪我的!
俱酒聽到這話,感激一笑,并不懂這背后的意義。
倒是幕僚,看了看野兔的死狀。
身上沒有明顯的傷口,一滴血都沒有。
也就是說,這野兔并非死于常規(guī)力量。
剩下的,只有法術(shù)了。
想到這兒,幕僚悄悄收起小刀。
更是打消了對灰九九的不良念頭。
兩人剝了兔子,烤好之后,先把肥美的部位給灰九九。
等小老鼠吃了,他倆才敢下口。
接下來的路上,小老鼠沒有再出手狩獵,而是指點兩人采摘一些野果。
樹上的、地上的。
有時候還能結(jié)網(wǎng)捕魚,采摘一些野菜。
俱酒突然有種“這日子也不錯”的感覺。
如果當不上國君,這么逍遙自在一輩子也不錯。
但轉(zhuǎn)念一想,自己快活了,但幕僚怎么辦?
不行!
怎么能有這種墮落的念頭呢。
“灰兄弟,咱們距離河內(nèi)郡還有多遠?”
小老鼠向遠方眺望了一下。
“還有二十五個饅頭。”
俱酒瞬間明白,還有八天半的路程。
“灰兄弟,咱們能不能加快點?”
“那除非能弄到馬,或者其他工具!
俱酒突然一愣,敏感捕捉到關(guān)鍵信息。
“什么工具?”
“墨家的機關(guān),最好是飛行機關(guān)!
墨家?
這個詞,俱酒不是第一次聽到。
之前在都城的時候,就聽過墨家大名。
但墨家不是一個反賊么?
占城為王,逼良從賊。
還有,父親御駕親征,不就是剿滅墨家么?
自己怎么能借助墨家的力量呢?
但是轉(zhuǎn)念一想。
自己無論出身還是才能都不占優(yōu)勢。
也就是得了一點兒先機。
現(xiàn)在連先機也沒了。
甚至遠遠落后于其他兄弟。
等自己到河內(nèi)郡,兄弟怕是早就冊封完百官了,還有自己什么事。
心中生出這個念頭,俱酒立刻作出決定。
“灰兄弟,去哪才能找到墨家的機關(guān)?”
“這個啊……”灰九九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珠子,“前面就是土地廟,你去拜拜土地公,把你的心愿說出來,萬一土地公顯靈,咱們就能遇到墨家的機關(guān)了!
“這也行?”俱酒連忙解釋,“不不不,我不是懷疑灰兄弟,我只是有點驚訝,對,驚訝!”
倒是幕僚,心中總覺得不對。
灰?
墨?
這兩個字,好像有那么點點關(guān)系。
反正都不怎么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