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聲相應(yīng),同氣相求,萬物生眉心祖竅的玄砂葫蘆,與彌蠻氣海中的玄砂葫蘆,在兩個人纏綿入睡的時候,彼此的氣息開始交匯。
陰陽貨郎坐在附近的石橋上,老賊的眼光不錯,運(yùn)氣也不差,就是審美有問題,這橋讓他建造的……這個丑。
欠賬八百塊靈玉呢,應(yīng)該及早收回來,要不然過了年收他利息就不好看了。陰陽貨郎有自己的原則,親兄弟明算賬,不占別人的便宜,當(dāng)然陰陽貨郎的便宜也不讓別人占。
蒼彌共和國有些冷,剛剛結(jié)束暴雨冰雹,剛剛?cè)粘鲈粕,現(xiàn)在氣溫驟降,仿佛深秋提前到來。北方依然風(fēng)和日麗,應(yīng)該更溫暖一些的南方卻異常冰冷。
萬物生覺得不舒服,迷迷糊糊中摟著彌蠻的要,臉龐埋在了彌蠻胸前,彌蠻兩條腿把萬物生的雙腿夾住,兩個人沉睡的姿勢更加曖昧。
清晨的陽光灑落,彌蠻覺得有些冷,她睜開眼睛倉皇抓住萬物生的胳膊向上游,結(jié)果游不起來,彌蠻拉著被驚醒的萬物生沿著河床沖上岸。
是誰在謀害自己?竟然在沉睡的時候把自己丟在了靈犀里面?驚魂未定的彌蠻轉(zhuǎn)頭,看到龍鱗從靈犀里面鉆出來,彌蠻一腳踢過去,龍鱗輕盈閃避。
萬物生伸手,龍鱗飛過來,萬物生拿起天誅劍,坐在靈溪邊,蘸著溪水擦拭劍身。
彌蠻余怒未消,抓起一塊鵝卵石砸過去,龍鱗再次閃避。師無雙他們在遠(yuǎn)方偷著看熱鬧,一靡這個賤龍,就應(yīng)該被彌蠻這樣粗暴對待。
彌蠻氣呼呼坐在萬物生身邊說道:「在小溪里面睡了一夜,凍死我了,讓我捂捂手。」
彌蠻的手伸進(jìn)萬物生的懷里,萬物生的身體冰涼,彌蠻促狹掐了一把,萬物生慘叫說道:「很疼的。」
彌蠻哈哈大笑,還是有些冷,不過精神頭很飽滿,彌蠻催發(fā)玄氣流轉(zhuǎn)經(jīng)脈,然后彌蠻的眼神錯愕。
今天的玄氣不對啊,充滿了靈性,彌蠻迅速入定,用意念關(guān)注氣海中載浮載沉的玄砂葫蘆。
玄砂葫蘆在緩緩噴發(fā)出先天靈氣,正在逐步改造彌蠻的玄氣。昨天在師無雙的幫助下勉強(qiáng)把玄砂葫蘆收入氣海,當(dāng)時玄砂葫蘆可沒有釋放出先天靈氣。
莫非是和小生生睡了一覺,受到了他的玄砂葫蘆引導(dǎo)?這是福利啊,彌蠻頓時腦洞大開。這還只是摟著睡了一覺,這要是做些羞羞的事兒,豈不是要一夜得道了?
萬物生左手握著劍柄灌注先天玄氣,右手蘸著靈溪水擦拭,一絲絲肉眼看不見的污穢從劍身上擦拭出去。
天誅劍被龍城馬家使用禁忌的邪法侵染多年,幾道法則攻擊過后天誅劍恢復(fù)了靈性,只是還不夠純凈。
天誅劍的劍身微微抖動,靈溪上泛起了漣漪,萬物生抬頭,彌蠻側(cè)身躺下,枕著萬物生的大腿。
萬物生試探著松開手,天誅劍停在了半空,彌蠻震驚坐起來,這就能夠操縱飛劍了?
萬物生說道:「自己飛的!
彌蠻眨巴大眼睛說道:「老師答應(yīng)幫我煉劍呢,現(xiàn)在也沒信了,會不會賴賬?」
師無雙怒道:「我會賴這種小賬?你這個丫頭會不會說話?」
師無雙氣沖沖走過來,彌蠻吐了吐舌頭,師無雙蹲在萬物生身邊,說道:「還真能自己飛,真正的靈劍。」
萬物生試探著伸手順著九橋靈脈指向遠(yuǎn)方,天誅劍倏然化作流光飛遁而去,飛到了須彌山附近,天誅劍自動飛了回來。
彌蠻說道:「爬山吧,你不回來,我們上不去!
萬物生站起來,龍鱗迅速湊過來,彌蠻抬腳踹過去,龍鱗豎起來擋住彌蠻這一腳,然后彌蠻捂著腳脖子亂跳。
踢得太用力,龍鱗堅固無比,彌蠻自己反倒受不住了。萬物生蹲下來說道:「背你走!
彌蠻立刻跳上去,萬物生背著彌蠻飛奔,龍鱗豎在原地處于懵逼狀態(tài)。是它被挨踹了,怎么反倒彌蠻一臉委屈,更可恨的是萬物生有異性沒人性,今后還能不能友好相處了?
沿著靈溪逆流而上,再次來到山腳下,彌蠻跳下來,登山不是那么容易,須彌峰有大秘密,必須讓萬物生輕裝前行。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萬物生覺得須彌峰好像高了一些。萬物生沿著臺階向上走,這一次明顯輕松了許多。
萬物生腳步輕快來到上一次登臨的極限位置,從這個方向遠(yuǎn)眺,九橋靈溪如同一條蜿蜒的玉帶,單薄了一些。七樹地脈也有些單薄,合并在一起的會不會豐滿一些?
萬物生沒有察覺到他的雙眼中各自倒映出一道法則,這兩道法則在不斷向兩側(cè)擴(kuò)張,眩暈讓萬物生搖搖頭,還是一步步來比較好。
彌蠻和鳳馨相互攙扶著也走上來,萬物生繼續(xù)向上走去,來到了半山腰瀑布飛瀉的地方,看著雪白的瀑布奔流,萬物生來到了突出的那個高崖的亭子前。
這個亭子是第一座建筑,上面還有更多的建筑,只是需要慢慢攀爬上去。水聲如雷,獨(dú)角蛟龍鬼鬼祟祟出現(xiàn)在師無雙腳下,是雷音,絕對不會錯。
水發(fā)雷音,這條瀑布大有玄機(jī),獨(dú)角蛟龍的腦袋伸出高崖,下一刻雷霆滿天,師無雙一腳把獨(dú)角蛟龍踹了回去。
亭子上的空白匾額緩緩浮現(xiàn)了三個篆字「雷音亭」,萬物生仰頭看了半天,問道:「第一個字是雷吧!
玄廟水府的悲劇擺在那里,玄九策很憋屈,萬物生很尷尬。今后這種事情不能再干了,白生生分明就是影射萬物生是白字先生。
師無雙帶著古怪笑容看著玄九策,玄九策憨厚笑道:「是雷字!
萬物生郁悶嘆口氣說道:「第二個字我不認(rèn)識!
雷字可以半蒙半猜,第二個字有些復(fù)雜,師無雙說道:「音,聲音的音!
萬物生抿嘴走進(jìn)了雷音亭,后面那個字好像認(rèn)識,只是也無法叫準(zhǔn),索性不說了,多說多丟臉。
陰陽貨郎拿著雞毛撣子俯視著店鋪的窗子,天師踏上雷音亭了。雷為天音,踏上這個地方……
知了出現(xiàn)在陰陽店鋪門前,陰陽貨郎說道:「藏龍苑深居簡出,知了姑娘為何行走天下!
知了彈了彈門口的風(fēng)鈴,風(fēng)鈴發(fā)出悅耳的聲音,知了輕聲說道:「我只是來到這里看看,走的地方不多,莫非陰陽貨郎認(rèn)為這里就是天下?」
陰陽貨郎說道:「我如何認(rèn)為沒有意義,不是我說了算,天師登臨須彌峰,知了姑娘為何不去看看,那里風(fēng)景更好!
知了拿出一塊墨玉牌子放在柜臺上說道:「不夠熟悉,也不被信賴,貿(mào)然跟著登山,會讓人厭煩。買您一句話!
陰陽貨郎掃了一樣說道:「買不起!
知了的手指輕輕摩挲著墨玉牌子,陰陽貨郎鐵口鋼牙,他買賣的時候向來是一口價。他說買不起,那就真的買不起。
知了把那個龜殼放在了柜臺上,陰陽貨郎反倒驚訝了,這么大的魄力?知了說道:「寶物雖好,長生更佳!
陰陽貨郎問道:「真要買那句話?其實你應(yīng)該為藏龍苑多考慮一些,可以買些更值得的建議。」
知了說道:「起名知了,就是因為我知道十?dāng)?shù)年蟄伏,只為一個夏日的鳴唱,不經(jīng)歷這個劫,我不會體會到生命苦短!
陰陽貨郎眼中映照出兩個女子,左眼看到的是素雅無華的知了,右眼看到的是風(fēng)華絕代的知北。
知了如同被人看穿了前塵往事,她沒有躲避,而是靜靜承受陰陽貨郎的目光審視。
陰陽貨郎的眼睛恢復(fù)正常,知了說道:「出身藏龍苑,我沒有竊取龍族的任何機(jī)緣,我知道借來的東西終究不屬于自己。當(dāng)我出行救下東星,可是沒有任何關(guān)于天師的消息給我,我是棄子。小卒過河,已無后路,那就讓我勇往直前!
陰陽貨郎用雞毛撣子挑起龜殼,如同欣賞至寶反復(fù)打量良久說道:「未來還沒有確定!
知了說道:「沒有什么事情萬世不易!
陰陽貨郎說道:「是真心話,你是聰明人!
知了說道:「您謬贊了,許多時候我認(rèn)為說真話最好,別人把我當(dāng)傻瓜,那是別人的問題,我自己知道自己不傻就行。您的一句話,我就能安心留下來,而不是現(xiàn)在這樣死皮賴臉廝混日子。」
陰陽貨郎想了想說道:「彌萬家族有了管家,陰陽店鋪需要一個掌柜。」
知了從容斂衽行禮說道:「見過老板,您看我的工錢怎么結(jié)算?」
陰陽貨郎捻著胡子沉吟,還沒雇傭過幫手,不知道應(yīng)該給多少工錢合適,給多了心疼,給少了顯得刻薄。
知了說道:「提成吧,買賣一次,給我百分之一的抽水!
陰陽貨郎說道:「這里的寶物不能輕易出售,無緣的人沒資格進(jìn)來,值得購入的寶物也不多!
知了說道:「知了可以餐風(fēng)飲露,餓不死的。有生意就賺一些脂粉錢,沒生意我就在彌萬家族蹭飯吃!
陰陽貨郎遲疑著把雞毛撣子交給知了,知了隨手接過去,旋即雙手握著向下墜落的雞毛撣子,如同一座大山,知了終于明白了這個雞毛撣子有多夠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