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標(biāo)錯價?”蘇醒楊眉,“我記得那只建盞并沒有標(biāo)價,是我跟老板你詢問的價格,你報的價,價格我接受了,咱們才交易的吧?你當(dāng)時還給我開了發(fā)票!
“呵……”珍寶齋那位店長兼鑒定師,聞言也忍不住笑出了聲,“付老板,您可真會開玩笑,標(biāo)錯價?開發(fā)票的時候您就沒發(fā)現(xiàn)賣錯價了么?再說了,咱們古玩界,哪有什么賣錯價一說?要都這樣,藏友們撿到漏了,原賣家豈不是都能上門追回寶貝了?你隨便拉個藏友問問,人家會答應(yīng)么?!”
付老板的臉色青一陣紅一陣的,十分難看。
他知道自己這樣做沒有道理,他原本就是想著,買走建盞的是個年輕姑娘,應(yīng)該不懂這幾行,忽悠兩句就能追回東西了,卻沒想到珍寶齋竟然跟著摻和進來了。
他盯著蘇醒,說道:“那這樣,這位小姐,建盞我買回來行了吧?”
蘇醒淡淡道:“可我不想賣呢!
付宇又沒忍住,瞪著蘇醒道:“你憑什么不賣?!”
蘇醒說:“就憑我現(xiàn)在是那只建盞的主人呀。”
沈白哼笑了一聲,說道:“現(xiàn)在東西是我朋友的,我朋友想買就賣,不想賣就不賣,難不成你們還想強買強賣?”
“沈少,咱們有話好好說……”付老板沖沈白“呵呵”笑道:“法治社會,我們怎么可能強買強賣呢?其實那只盞已經(jīng)被別的客人訂了,是我們賣錯了,這的確是我們的失誤,現(xiàn)在買家上門取盞,我們拿不出貨,也不好交代啊,這樣,我們出兩倍價格,從這位小姐手里將盞買回去,總可以了吧?”
蘇醒不信付老板嘴里的鬼話,他剛剛還說是標(biāo)錯價了,現(xiàn)在又換了一番說辭,她覺得他都是在胡扯。
于是,她搖頭道:“抱歉,不賣!
付老板心里惱火,嘴里卻說道:“那你打算多少錢賣?你開個價!
蘇醒說:“我說了我不賣,我看那只建盞合演員,打算自己留著呢!
付宇指著蘇醒,怒道:“你別太貪心了!”
蘇醒眉頭緊鎖,她覺得付宇指著她很不禮貌,她有點兒手癢,想扇飛他……
沈白冷笑,“我朋友說不賣,聽不懂么?”
他看向付老板,又說道:“付老板,你入這一行也有不短的時間了吧?古玩圈子里的規(guī)矩,我想你都懂的,你這樣破壞規(guī)矩,傳出去可不好聽吧?”
他聽說付家早些年是干倒斗的,積攢了一些家業(yè),如今這年月,他們不敢再干老本行了,就在琉璃廠這邊經(jīng)營了一品閣,可惜心術(shù)不正,壞了口碑,這幾年生意越發(fā)不景氣了。
現(xiàn)在看來,付家還真是一點兒臉都不要了。
這么經(jīng)營,一品閣早晚倒閉。
付老板聽了沈白這番話,臉色變換,在心里暗罵這沈小子多管閑事,但他也明白,那只建盞怕是要不回去了。
他很不甘心,但也無可奈何。
付老板和付宇身旁的那個年輕人,方才一直聽著,沒有說話。
此刻,他看著蘇醒,忽然開口道:“這位小姐,可否問一下,你買那只建盞花了多少錢?”
付老板和付宇交換了一下眼神兒,同時蹙眉。
蘇醒注意到了那叔侄倆的眼神交流。
她看向問話的年輕人,實話實說道:“5600元。”
那個年輕人聞言,頓時轉(zhuǎn)頭看向了付宇。
他沖付宇笑了,就是有點兒皮笑肉不笑的感覺。
付宇沖對方賠著笑臉,說道:“我二叔他真賣錯價格了……”
年輕男人冷笑了一聲,當(dāng)他是傻子呢?
他沒接付宇的話,又看向了蘇醒,說道:“我是從付宇朋友圈看到那只建盞的,打算買來給我爺爺當(dāng)壽禮,不知小姐能否割愛?我出十倍的價格!
蘇醒說:“抱歉,我不缺那幾萬塊錢。”
年輕人又開了一次價,“二十萬如何?”
蘇醒搖頭,“我真不打算賣那這建盞,你不妨再給老爺子挑挑其他壽禮?”
沈白抱著雙臂,眸光幽冷地掃過對面那三人,要是這些人再沒完沒了,他打算攆人了。
那個年輕人見蘇醒態(tài)度堅決,也知道他是買不到那只建盞了,便沒再糾纏了。
他說:“不好意思,打擾了!
他轉(zhuǎn)身要走。
付宇趕緊拉住對方的胳膊,說道:“我們店里還有不少其他的建盞,要不再看看別的?”
“不必了!
他拂開付宇的手,走出了珍寶齋。
他打算刪掉付宇的聯(lián)系方式,至于一品閣,他以后都不會去他們那買東西了,并要告訴爺爺,以后也別去逛一品閣了。
他心里還在可惜那只建盞,他拿照片給爺爺看過,爺爺說,那只建盞十有八九是宋代建窯的供御品,要是真的,那幾百萬也能賣得上……
珍寶齋里。
沈白看著付老板和付宇叔侄二人,涼涼的說道:“二位還想留在我們珍寶齋喝茶么?”
他這算是直接趕人了。
“呵呵,茶就不喝了,我們走吧!
付老板幾乎是從牙縫里擠出這句話來的。
他說完,伸手拉了一下侄子。
付宇瞪著沈白和蘇醒看了兩秒,又問付老板,“二叔,那建盞真就不要了嗎?”
付老板怒瞪侄子,“你沒聽人家說不賣嗎?你還能怎樣?!”
“可是……”
“閉嘴吧!趕緊走!”
他率先向珍寶齋外走去。
付宇趕緊跟上付老板的腳步,也出了門。
之前那個說要買建盞的年輕人,已經(jīng)走得不見蹤影了。
兩人同時一嘆,往一品閣的方向走去。
付宇咬牙罵道:“可惡!那死丫頭就是貪心不足!”
“行了!”付老板呵斥付宇道:“別為了這件事得罪了沈家!”
“那沈家有什么了不起?不也是賣古玩的么?也就比咱們多開了幾家店而已唄?”
“蠢貨!你以為人家跟咱們一樣,就指著古玩店賺錢呢?沈家是個龐然大物,咱們?nèi)遣黄!?br>
付宇撇撇嘴,又說:“二叔,那建盞,到底值多少錢?”
付老板說:“我那幾只建盞,我都是五百一只收的,賣出去那只,具體有什么門道,我也沒摸準(zhǔn),原本還打算那丫頭退貨后,再找人掌掌眼呢!
他雖然干古玩這一行的,但更了解的是字畫類的古玩,對瓷器類的鑒定能力很一般。
付宇驚訝地眼了付老板一眼,原來二叔想把建盞拿回來,但也沒打算直接賣出去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