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尚早,料想飯菜等會兒才能做好,張憶索性盤坐在床上打坐調(diào)息了起來。他的傷勢還未恢復(fù),內(nèi)力也只恢復(fù)了七成,要是再遇到奪命判官與催命修羅那樣的人物,保不準(zhǔn)還會有危險(xiǎn)。所以他必須盡快讓自己恢復(fù)到巔峰。
半個時(shí)辰后,王曉德滿頭大汗的走進(jìn)屋中。
“王兄,你練的如何了?”張憶倏然眼眸一睜,看著王曉德笑問。
王曉德苦笑。抹了一把額頭的汗水,略喘著粗氣道:
“我資質(zhì)愚鈍,一天下來,只學(xué)會了順走八卦,卻不懂得該怎么移位!
張憶點(diǎn)頭。這一切他早有所料。八卦之學(xué)浩瀚如淵,古往今來有多少人在深究,卻不得周全。眾多武林人士將之融入到武學(xué)中一些皮毛,也足以讓那些武功成為武林絕學(xué),甚至無敵天下。王曉德現(xiàn)在只是會走八卦步,連此學(xué)中的皮毛都算不上。他的目的也不是為了讓王曉德成為此中學(xué)究,只是為了讓他明白八卦五行陰陽之理,順便教他一套實(shí)戰(zhàn)的步伐而已。
“張兄弟,我有話要和你說!
張憶有些詫異的看著王曉德。對方是一個尊師重道的人,盡管早就多次告訴過他,他們之間只有師徒之實(shí),不需師徒之禮,平日間以平輩論交。但王曉德卻還是叫自己師傅,F(xiàn)在卻又一反常態(tài),叫他張兄弟。這讓他心中很是好奇,他想說些什么。他笑著道:
“王兄,有話但講無妨。”
這下倒是讓王曉德有些發(fā)怔,躊躊躇躇,似乎不好啟齒。
“要是王兄不好開口,就等你想好了再說吧!睆垜浺娡鯐缘虏徽Z,也不勉強(qiáng),笑著開口道。
王曉德咬了咬牙,看著張憶,一臉認(rèn)真的問:
“張兄弟,我要說的,是和我家小姐有關(guān)!
“仙兒?”張憶滿臉錯愕與緊張的看著王曉德,不明白他為何會突然提起陸仙兒。
“莫非是賢客居發(fā)生的事敗露了?她救我的事被她的兩個師姐知道了?”他腦海中瞬間升起這樣的念頭。
見張憶這般警惕與緊張,王曉德不禁苦笑。情郎妾意,他知道,這輩子他是沒有機(jī)會了。
“你不必緊張,我雖然也對小姐有些好感,但這都是感激。感激她救我性命,感激她給我飯吃。從始至終,我只當(dāng)她是小妹一樣!蓖鯐缘驴嘈χ_口。
張憶神色一凝,變得有些尷尬。他知道自己剛才誤會了,而王曉德在他誤會了的同時(shí),也誤會了。自己以為仙兒所做的一切敗露,有危險(xiǎn)。而王曉德以為自己警惕他這個情敵。
緩和了一瞬,張憶起身,走到王曉德身前拍拍他的肩膀,道:
“王兄,情之一字,發(fā)之于心,誰又能止?我知道你的心思。其實(shí),豈止是我,仙兒自己又何嘗不明白?只是情與愛,又如何能夠勉強(qiáng)?你應(yīng)該也清楚,自始至終,她只當(dāng)你是哥哥一樣。但凡她對你有半點(diǎn)男女之情,我也不會橫刀奪愛!
王曉德唯有苦笑。他知道張憶所說不假,而且那個所謂的小姐的心思他自然明白,雖然沒有當(dāng)他是外人,卻也從來都對他沒有半點(diǎn)男女之情。
“我真是羨慕你。我為小姐堅(jiān)守如意小店整整五年,一直任勞任怨,不敢言苦,只為了她在外面疲憊的時(shí)候能有一個寧靜的港灣供她休整。我雖然對小姐的來往從不詢問,卻也知道小姐身份顯赫,身手不凡。所以才敢在十四五歲就獨(dú)自行走江湖。以我的身份,是萬萬配不上她的,F(xiàn)在,小姐能找到她的意中人,我除了能給她衷心的祝福,還能做些什么?”
張憶聽后不知該說些什么。他知道王曉德的過往,于五年前差點(diǎn)被一幫市井無賴打死,年僅十四五歲的陸仙兒路過,將他救下。而后又給他銀兩,讓他開了一家如意小店得以營生,又教給他一些武功招式,讓他免受欺凌。唯一的條件,就是讓王曉德給她留一間屋子,她每次來的時(shí)候不準(zhǔn)收她的房租。
此后,陸仙兒每年都會有那么幾次,到如意小店中看看,當(dāng)那里是家一樣。而當(dāng)王曉德,是自己的家人一樣。久而久之,王曉德對她產(chǎn)生情愫也在所難免。
而現(xiàn)在王曉德心中女神一樣的人,卻對張憶暗投芳心,讓張憶心中難免感覺對王曉德有些虧欠。
而他真正感覺虧欠王曉德的原因,卻是因?yàn)槭四昵叭A山腳下的村落被天降巨石所毀,甚至王曉德一家也是因此而喪命。他至少有一半把握可以肯定,十八年前從發(fā)生在華山腳下的那一場天災(zāi),就是他的父親張無忌與天殘地缺大戰(zhàn)造成的。所以,他才會對王曉德這個相識不久的人傳功手藝。
沉默片刻,他出言安慰:
“天涯何處無芳草,王兄,我……”
王曉德?lián)]手打斷了他想要說的話,笑道:
“張兄弟,你可要真心對我們小姐好啊,否則,即便你是我的師傅,也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也對你不客氣!
雖然是玩笑之語,但張憶卻從中聽出了王曉德的堅(jiān)定。他相信,若是他真的傷害陸仙兒,王曉德一定會不惜與他反目。
“看來,我以后還得防著你這個護(hù)花使者了?我還是少教你一些武功,免得到時(shí)候你青出于藍(lán),我打不過你!睆垜浺彩切Υ。
“哈哈……”
兩人相視大笑。
“好人哥哥,王大哥,出來吃飯了,今天來嘗嘗我的手藝!鄙瞎偻駜旱脑拏鬟M(jìn)屋中,張憶與王曉德同時(shí)止住笑聲看向門外。
“走吧!”張憶說完之后,徑直朝著門外走去。
晚飯并不豐盛,桌上只放了幾碗米飯以及幾個簡單卻不失精致的小菜,還有一鍋老母雞燉的湯,是老婦人和上官碗兒專門為王曉德和張憶燉的。他們兩個此刻都有傷在身,需要這樣的補(bǔ)品來進(jìn)補(bǔ)。只是,王曉德在坐下之后直接提起壇酒就朝著嘴中灌了下去。
“好酒啊!老人家,我以前也釀過酒,可就是沒有您的味道。”王曉德與往口中灌了一大口,稱贊的看著王老漢。
張憶沒有像白天一樣阻止他,反而也朝著邊上抱起一壇道:
“王兄,我陪你喝!”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