艷陽徐徐,微風(fēng)陣陣,滿山銀白還未散盡,半裸在山腰,像是穿上了一件白色的馬甲。張憶一身白衣,身后是一件白色的披風(fēng),看起來顯得無比英武。他與王曉德兩人緩步行走,心中卻在權(quán)衡著要不要告訴王曉德當(dāng)年所發(fā)生的事。
“師傅,我們就到這里分別吧。等一個月后,我也會趕往御酒山莊與師傅相會。請師傅放心,我一定勤加習(xí)武,保重自己,不會給師傅你丟臉。我現(xiàn)在的武功雖然算不上多高,卻也算得上是已經(jīng)登堂入室。只要我不惹事生非,得罪像師傅這樣的高手,應(yīng)該不會有什么危險!蓖鯐缘滤坪跏侵缽垜浶闹兴,主動道。
張憶嘆了口氣,心中下定決心將自己知道的事原原本本的說出。這個世上沒有什么紙是能包得住火的。任何事情都有水落石出的一天,該面對的遲早還需要面對。
“王兄,有件事我必須要告訴你!
“師傅有事,敬請吩咐就是!蓖鯐缘滦χ貞(yīng)。
張憶沉默半晌,開口道:
“我給你講個故事吧!十八年前,江湖上出現(xiàn)了三個魔頭,人稱‘嗜血三煞’!”
“嗜血三煞?”王曉德心有不解的反問。這三個名字似乎有些耳熟。
“不錯,若是所料不差,如今的嗜血三嬌就是他們的傳人!睆垜淈c頭接著道:
“這三煞武功奇高,皆為曠世奇才。是當(dāng)世無敵的人物,三人聯(lián)手之下,更是所向披靡。他們與一代宗師張三豐張真人乃是死仇,只因為他們年輕時心性不良,為練邪功而濫殺無辜。致使其中一人百損道人被張真人誅殺。此后嗜血三煞變成雙煞!
“十八年前,雙煞武功大成,為尋張真人報仇,他們在江湖上大肆殺戮,以此來逼迫張真人現(xiàn)身。只是當(dāng)時張真人年事已高,早已隱退江湖不問世事。等他知道這個消息時,他們兩人手下已經(jīng)血債累累,尸骨成山。其中包括幾名朝廷大員。朝廷自然不會放任他們挑釁,當(dāng)今圣上曾派兵圍剿,但他們神龍見首不見尾,連他們的影子也不曾見到。之后反倒是惹惱了他們,以行刺客數(shù)位朝廷重臣而告終。他們曾經(jīng)還放出豪言,要是張真人不現(xiàn)身,他們將會殺上朝堂,屠了當(dāng)今皇上,讓天下再度大亂!
“。窟有這等事?那后來呢?”王曉德心中驚奇,急忙追問。
“之后……之后已經(jīng)一百二十多歲的張真人與這兩人戰(zhàn)站在華山之巔。與他同去的還有我爹。四人大戰(zhàn)之后,雙雙不知所蹤,下落不明。甚至他們是生是死,也沒有人知道。天下也就此重歸太平。”
“哦!沒想到還有這樣一段故事。以兩人之力,逼迫朝廷不得不低頭,的確匪夷所思?蓭煾禐楹瓮蝗徽f起這些?”王曉德不解的問。
張憶低頭沉默,似乎有些難以啟齒。
“怎么了,師傅?”王曉德愈發(fā)不解的看著張憶,心中狐疑,莫非自己說錯了什么話不成?
“據(jù)我娘所說,我爹當(dāng)年武功已經(jīng)大成,與張真人齊頭并進,難分上下。兩人聯(lián)手之下,縱然千軍萬馬之中,他們也能殺上幾個來回而難傷分毫。他們的武功已經(jīng)臻至化境,劈金裂石,都只是徒手而為!睆垜浶挠欣⒕蔚挠值。
王曉德心中疑惑更甚。他總感覺師傅今天怪怪的,總是答非所問。還有他的神色似乎有些古怪,看向他的眼神中似乎夾雜著愧疚?伤蚝卫⒕?他不僅對自己有救命之恩,更有傳武授藝之德,自己卻什么也幫不了他。就算該愧疚的,也應(yīng)該是自己才對!
等等……愧疚?他為什么對我這么好?真的只是因為小姐的緣故嗎?可要真的如此,他又為何愧疚?他是和每次看自己的眼神中都是極為復(fù)雜和無奈。十八年前,不正是那一場天災(zāi)滅頂之時嗎?難道這一切真的只是巧合嗎?
王曉德心中想到了一種可能。但這怎么可能?這種可能根本就不可能。他搖了搖頭,聲音有些發(fā)哽的道:
“不可能……師傅,你在說什么?能否說的明白一些?”
張憶苦笑一聲。無奈的開口:
“看來王兄你也已經(jīng)猜到了。不錯,正是你猜的那樣。十八年前發(fā)生在華山小鎮(zhèn)的那一場天災(zāi),事實上只是人禍。我不知道那一場大戰(zhàn)究竟有多么慘烈,但可以肯定的是,那場天降巨石,幾乎覆滅了整個小鎮(zhèn)的,應(yīng)該就是他們戰(zhàn)斗的余波造成的!
“不,這不可能。師傅,你在騙我是不是?”王曉德瘋狂搖頭,幾乎歇斯底里地吶喊出聲。
“王兄,你要振作一點!這一切的確是事實!笔乱阎链耍瑥垜洸豢赡茉儆兴鄄m。他語氣堅定地道。
王曉德笑了。但卻笑的很是凄苦。眼角不知覺的流下兩行清淚。他的聲音變得有些沙啞,問:
“這些你早就知道,所以才對我那么好。這一切都只是為了減輕你內(nèi)心的負擔(dān)?因為你爹就是致使我們整個小鎮(zhèn)那么多人家破人亡的罪魁禍首之一?”
張憶心中有些發(fā)苦。他搖了搖頭,嘆了口氣道:
“不是!我以前只是心有猜測,是此次峨眉之行,我通過周掌門的手記才得以確定。”
“這么說來,你是我仇人之子?”王曉德嘴角冷笑著問。
張憶不知為何,心中竟然莫名的一痛。他點頭道:
“你可以這么認為。當(dāng)然,你也可以找我報仇。但我要告訴你的是,他們兩人當(dāng)年是為了天下蒼生才與那兩個魔頭覺站在華山之巔。那兩個魔頭不除,天下將如寧日,多少美好家庭也將為他們所毀。世間正道也將永無翻身之日。你的家人和整個華山小鎮(zhèn)上的事,都只是一場……”
“不要和我講什么狗屁道理,這天下間的正義,公道,都他媽干我屁事?甚至皇帝死不死,天下亂不亂,都跟我又何干?我只知道,我爹娘,我的爺爺奶奶,還有整個華山小鎮(zhèn)那么多無辜的人,都是被你爹他們所殺,你可知道,是被天降巨石砸中,想走走不了,想逃逃不掉,甚至就連張嘴說一句話,都難以說出口的那種無助嗎?”不等張憶的話說完,王曉德就發(fā)了瘋一樣撕住他的衣襟,沖著他大聲咆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