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走吧!庇鄻份p輕嘆了口氣,率先打破了沉默。
“嗯!
余樂的話語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無奈,他輕聲說道:“好了,公主殿下,放手吧!边@句話如同微風(fēng)拂過湖面,輕輕掀起一層漣漪,讓宇文順怡原本沉浸在回憶中的心緒猛然被拉回現(xiàn)實(shí)。
宇文順怡愣了一下,低頭看著兩人依然交握在一起的手,這才意識到自己在不知不覺中已經(jīng)握得如此緊。她輕輕咬了咬唇,眼中閃過一絲不舍,最終還是緩緩松開了手,但瞬間一絲惱怒掠過心頭。
“怎么?現(xiàn)在就想甩開我?過河拆橋也沒你這么快的吧?小心人家派人尾隨盯著咱們!
宇文順怡松開手后,那絲不經(jīng)意間流露出的惱怒迅速被余樂捕捉到了。他心中暗笑,卻也明白宇文順怡這是在故意逗他,于是連忙擺出一副苦瓜臉,求饒般地解釋道:“姑奶奶,你可真是冤枉死我了。我哪敢有過河拆橋的念頭?我這純粹是關(guān)心你的身體,怕你在山里受了涼。再說了,就算我想甩開你,也得有那膽子不是?你瞧瞧我這副樣子,哪敢。俊
說著,余樂還故意做出一副害怕的樣子,逗得宇文順怡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她輕啐了一口,假裝生氣道:“哼,算你識相。不過話說回來,你這人還真是矛盾,一會兒要放手,一會兒又怕人盯梢。到底想怎樣?”
余樂見宇文順怡笑了,心中也松了口氣,連忙順著她的話頭說道:“哎呀,我這不是想著兩全其美嘛。既然你擔(dān)心有人盯梢,那我們就繼續(xù)牽著手走,這樣既能互相照應(yīng),又能避免不必要的麻煩。你說是不是?”
宇文順怡聽了這話,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但嘴上卻不肯輕易饒過他:“哼,算你說得有理。不過你可得記住了,以后別想再輕易甩開我。不然的話,有你好看!”
余樂連忙點(diǎn)頭如搗蒜,心中暗自松了口氣。他知道,宇文順怡的怒氣已消,何況公主說的也對,萬一土匪還派人遠(yuǎn)遠(yuǎn)地盯著,前面的努力便會化為烏有。于是,他再次伸出手,這次宇文順怡沒有再躲,而是輕輕地將自己的手放進(jìn)了他的掌心。
那只手,溫潤滑膩,如同春日里最細(xì)膩的綢緞。
眾少年遠(yuǎn)遠(yuǎn)地將他倆甩在后面。
……
山陽府,山多地少,土地貧瘠,農(nóng)業(yè)難以自給自足,卻也正因如此,孕育了山陽府人民堅(jiān)韌不拔、自強(qiáng)不息的品格。然而,作為連接塞外草原與中原腹地的兵家必爭之地,山陽府的戰(zhàn)略地位不言而喻。
每當(dāng)草原勢力崛起,山陽府便成為了各方勢力爭奪的焦點(diǎn)。它不僅是軍事上的要塞,更是經(jīng)濟(jì)、文化交流的橋梁。來自塞外草原的駿馬、牛羊、皮毛等物資,經(jīng)由山陽府輸往中原各地,為中原的繁榮貢獻(xiàn)了不可磨滅的力量;同時,中原的絲綢、茶葉、瓷器等精美商品,也通過山陽府遠(yuǎn)銷塞外,促進(jìn)了文化的交流與融合。
匪患叢生,是山陽府長期以來的頑疾。由于地處偏遠(yuǎn),官府力量難以全面覆蓋,加之土地貧瘠,百姓生活困苦,使得一些不法之徒趁機(jī)作亂,燒殺搶掠,無惡不作。這些匪患不僅嚴(yán)重威脅了當(dāng)?shù)匕傩盏纳敭a(chǎn)安全,也阻礙了山陽府的經(jīng)濟(jì)社會發(fā)展。
黑風(fēng)嶺范圍果然很大,余樂等人走了半天,依舊還在山里轉(zhuǎn)悠。路上的行人稀稀落落,基本都是逃荒的難民,遇到他們就伸出乞討的手。他們輕裝上路,攜帶的口糧并不多,但依舊向衣衫襤褸的孩子和女人伸出了援手。
“大娘,請您緩緩坐下歇息,容我冒昧一問,您和這位可愛的小姑娘是從何方遠(yuǎn)道而來的呢?”余樂溫和地蹲下身,靠近那位身形佝僂,緊緊拉著小女孩手的老人,話語中滿是關(guān)懷。
老人緩緩抬起滿是歲月痕跡的臉龐,用她那略顯僵硬的手指,輕輕地劃過遠(yuǎn)方的地平線,聲音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與向往:“我們啊,是從前面的至遠(yuǎn)縣一步步走過來的。”
“來,大娘,看您一路風(fēng)塵仆仆,定是餓了吧?先吃個饃饃,墊墊肚子,路上也好多些力氣! 余樂邊說邊將手中的食物細(xì)心地遞到老人手中,那雙充滿善意的眼睛緊盯著她,隨即又輕聲細(xì)語地問道,“這是您孫女吧,接下來,您要帶她前往何處呢?”
老人接過食物,眼眶微微泛紅,干枯的手因感動而微微顫抖,聲音里充滿了感激:“多謝,謝謝你們。我們想去山陰府,聽說那邊日子能過得稍微安穩(wěn)些,壞人也少。”
余樂不禁心生疑慮,輕聲問道:“老人家,這世道如此艱險,為何您要舍棄故土,飽嘗顛沛流離之苦?”
老人緩緩搖頭,眼中閃過一絲復(fù)雜的光芒,低語道:“土匪不足懼,俺怕的是披著人皮的狼。在他們面前,土匪都算是好人!
宇文順怡聞言,秀眉緊蹙,俏臉覆上一層薄霜,她急切地追問:“老人家,莫非山陽府內(nèi),真有諸多這等惡人橫行?而官府,竟放任不管嗎?”
老人抬頭望向宇文順怡,感覺她是一位涉世未深的丫頭,眼中滿是迷茫與無奈,她嘆息道:“官府?哎,老嫗愚昧,從未見過官府的人。這世道,官府能為俺們做主?最不能信的莫過于官差!”
宇文順怡聞言,臉色驟變,滿是不可置信之色,她低聲自語:“怎會如此?朝廷設(shè)立官府,本就是為了庇護(hù)百姓,安一方太平,怎會置百姓生死于不顧?"言語間,滿是驚愕與不信。
“老嫗這輩子就沒見過官府為俺們百姓出過頭。俺們村里的幾戶人家,長得俊俏的小媳婦都被那王太爺強(qiáng)行擄去,屋子被付之一炬,男人死的死逃的逃。俺的兩個兒子被征去修筑水壩,卻如同石沉大海,再無音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