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樂微微點頭,目光望向弘德殿的方向,解釋道:“那是自然,不過你也知道,狄尚杰他們正值守在弘德殿,責(zé)任重大,不能輕易離開。但若是皇上首肯,我必定不負所望,設(shè)宴款待大家!
宇文順怡聞言,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容:“你可別拿我皇兄來壓我,這招兒對我可不管用!
余樂輕輕搖頭,側(cè)過臉去,心中暗自佩服宇文順怡的敏銳與直率,她總是能輕易看穿他的心思。
“好啦好啦,我這就去找皇兄說說情。”宇文順怡說著,便轉(zhuǎn)身欲行,步伐輕快地向弘德殿的方向邁去。
正當(dāng)此時,遠處傳來徐虔急促的腳步聲和呼喊聲:“余樂!攝政王有請,速速隨我來!”徐虔一路小跑而來,氣喘吁吁地傳達著攝政王的旨意,打斷了兩人之間的對話。余樂聞言,神色一凜,知是又有要事待辦,于是向宇文順怡投去一個歉意的眼神,隨即跟隨徐虔離去。
……
攝政王府,余樂再一次被帶到宇文戎的政務(wù)堂。
“微臣余樂,參見攝政王殿下,千歲,千千歲。”
“嗯,進來吧!币粋威嚴低沉的男低音自案桌后傳來,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宇文戎,這位攝政王,即便在靜默中也能感受到他身上散發(fā)出的強大氣場。
余樂聞言,輕輕抬腳,跨過門檻,步入這昏暗卻又不失莊嚴的屋內(nèi)。室內(nèi)光線昏暗,幾盞燭火搖曳,勉強照亮了攝政王所在的方寸之地,其余地方則沉浸在一片朦朧之中。
屋內(nèi)靜悄悄的,除了偶爾傳來的翻折子聲,再無其他聲響。余樂環(huán)顧四周,發(fā)現(xiàn)這里除了攝政王宇文戎之外,并無他人。宇文戎靜靜地坐在那堆滿奏折的案桌之后,每一道折子都仿佛承載著重若千鈞的國家大事,他低頭專注地審閱著,眉頭時而緊鎖,時而舒展,顯然是在深思熟慮。
余樂心中暗自揣測,此次召見必有要事相商。他緩緩上前幾步,立于案桌一側(cè),等待著攝政王的發(fā)話。在這沉默而緊張的氛圍中,每一分每一秒都顯得格外漫長。
“你都知道了吧!庇钗娜滞蝗粵]頭沒腦地問道。
余樂一怔,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躬身回答道:“臣多謝攝政王千歲的提拔和擢升,臣其實沒有多大的能耐,這次擢升臣為參將,臣誠惶誠恐,恐辜負攝政王的期望。”
“你過于謙虛了吧。”宇文戎抬起頭來,雙眼死死盯著余樂,泛著冷冷的寒光:“你雖然年少,但在江南破獲周寶林私販糧食一案,為燕朝立下大功,更智斗水神教,令其束手無策!你還有一個小伙伴叫唐鵬的,一把火將恭親王精心準備了三個月的舟船燒得干干凈凈,因此被燕朝北方兵馬大元帥鄭錦擢升為虎威將軍,隨鎮(zhèn)北將軍王孝武進駐鐵山城!而瓜州居然出現(xiàn)了前燕朝太子錢元昭,據(jù)說他是從大都逃到瓜州,你知不知道這件事?”
宇文戎的話語如重錘擊鼓,每一字每一句都震撼著余樂的心神。他猛地一顫,幾乎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但隨即迅速恢復(fù)鎮(zhèn)定,低垂眼簾,以掩飾內(nèi)心的波瀾起伏,聲音沉穩(wěn)地回應(yīng)道:“攝政王千歲睿智無雙,洞察世事,臣身在乾朝對燕朝的事從未聽說,也不敢妄加揣測。一切事宜,皆需攝政王千歲明斷!
宇文戎沉默不語,只是靜靜地注視著余樂,那雙深邃的眼眸仿佛能洞察人心最深處的秘密。室內(nèi)的氣氛瞬間凝固,變得異常沉重,連空氣中都彌漫著一股令人窒息的緊張感。余樂能夠清晰地聽到自己心臟“嘭嘭”的跳動聲,每一次搏動都似乎在提醒他,此刻正站在權(quán)力的巔峰之下,任何細微的失誤都可能引來無法預(yù)料的后果。
他努力保持著表面的鎮(zhèn)定,但內(nèi)心的波瀾卻難以平息。宇文戎的沉默比任何言語都更具壓迫力,讓他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壓力。他深知,這位攝政王不僅手段高明,更有著不容小覷的智慧和洞察力,任何謊言或掩飾在他面前都如同虛設(shè)。
于是,余樂選擇了最穩(wěn)妥的方式——沉默以對。他靜靜地站立著,目光低垂,不敢與宇文戎那仿佛能穿透一切的目光相接。時間在這一刻仿佛變得異常緩慢,每一秒都如同一個世紀般漫長。
終于,宇文戎緩緩開口,打破了這令人窒息的沉默:“余樂,你無需過分緊張。本王召你前來,并非為了追究過往,而是看中了你的能力和潛力。你若能忠心耿耿,為本王所用,未來的路,必將更加寬廣!
余樂聞言,心中稍稍松了一口氣,但依舊保持著恭敬的姿態(tài),回答道:“臣定當(dāng)竭盡全力,不負攝政王千歲的厚望!
宇文戎微微點頭,似乎對余樂的回答頗為滿意。他揮了揮手,一個人影從黑暗中緩緩走了過來,全身穿著黑色勁服,走路悄無聲息,如同鬼魅一般。
“攝政王。”
“嗯。”宇文戎點了點頭,指著余樂說道:“他就是余樂,你應(yīng)該耳目能詳了吧!
“是的,他是燕朝年紀最小,但立下大功的鐵血內(nèi)衛(wèi)。”那人說道。
“嗯!庇钗娜值统恋貞(yīng)了一聲,目光在余樂與那黑衣人之間來回掃視,似乎在評估著什么!坝鄻,這位是探馬營的統(tǒng)領(lǐng),暗影。他負責(zé)執(zhí)行乾朝諸多不為人知的任務(wù)。你有燕朝的鐵血內(nèi)衛(wèi)的經(jīng)驗,這次本王命你為參將,秘密任務(wù)是協(xié)助探馬營刺殺托特爾部右谷蠡王,你和暗影之間務(wù)必相互信任,共謀大事。”
余樂聞言,心中不禁一凜。探馬營,他雖少有耳聞,但江湖中卻流傳著無數(shù)關(guān)于他們的傳說——神秘莫測,手段狠辣,只效忠于乾朝皇帝,現(xiàn)在看來他們效忠了攝政王宇文戎。
如今,余樂親眼見到探馬營的統(tǒng)領(lǐng)——暗影,仿佛親眼目睹了夜幕下最深沉、最不可觸及的暗流。暗影的氣息,是一種超脫于常人理解范疇的存在,它無聲無息,卻又無處不在,如同暗夜中的一縷幽風(fēng),帶著一股難以言喻的壓迫感與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