速不也從鼻子里輕輕哼了一聲,那是一種混合了不屑與輕蔑的聲音,仿佛是在表達對自己身為托特爾部右谷蠡王的驕傲與自信。
“別想多了,托特爾部是贏不了大乾的。”余樂嘴角掛著自信的微笑,緩緩說道,“別總迷信你們的騎兵如何勇猛,在火器的威力面前,一切都將化為烏有。來,你瞧瞧那是什么?”
速不也順著余樂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見城墻上矗立著四座黑洞洞的龐然大物,它們黝黑而泛著冷冽的金屬光澤,巨大的炮口仿佛能吞噬一切,足以讓一個小孩子輕松進入。
“看到了嗎?那是振威大炮,它的口徑比虎尊炮可要大了許多,這意味著什么,你應(yīng)該能想象得到吧?”余樂的話語中帶著幾分戲謔,“這四尊振威大炮,可是我們大將軍特地從大都帶來,專門為了迎接你們而準備的!
速不也心中涌起一股難以言喻的震驚,嘴巴微微張開,卻一時語塞。
“如果你們真的想親身體驗一下振威大炮的威力,那也未嘗不可,到時候我可以安排你近距離觀摩!庇鄻防^續(xù)調(diào)侃著,語氣中充滿了對托特爾部的不屑與輕蔑。
然而,速不也并未被余樂的調(diào)侃所激怒,他傲然說道:“余將軍說笑了,但僅憑這四門振威大炮,就想阻止托特爾人南征的腳步,那你可就太小瞧我們的決心和勇氣了。托特爾部的勇士們,絕不會因為區(qū)區(qū)幾門大炮就輕易退縮!
正當余樂與速不也的言語交鋒達到高潮時,城樓上的一名瞭望兵突然高聲呼喊:“大人,快看!是大將軍!大將軍率軍回來了!”
余樂聞言,心中不禁生出一絲疑惑,他迅速攀上城樓,向遠方眺望。果然,從那些東倒西歪、隨風搖曳的旌旗中,他辨認出了大將軍——肅親王宇文順楠的軍隊正緩緩歸來。然而,令余樂感到不解的是,大軍的行進狀態(tài)顯得異常狼狽,與前幾個時辰自己從容返回臨山城時的景象截然不同。他們顯然是疾馳而歸,這背后定有蹊蹺。
余樂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預(yù)感,他猜測大軍可能遭遇了強大的敵人,不得不敗退而回。想到此處,他不禁為克什拉縣城的安危擔憂起來?耸怖h城一定已經(jīng)失守,那么元文冰和周通二人,以及那五百名英勇的將士,恐怕兇多吉少。
這個念頭如同一塊巨石,沉甸甸地壓在余樂的心頭。
他臉上的笑容已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凝重與憂慮。從城墻上緩緩走下,余樂的心境已與之前大相徑庭。速不也敏銳地捕捉到了這一變化,他玩味地盯著余樂,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頗為挑釁地問道:“余將軍,你的臉色為何如此難看?莫非是有什么心事?”
泰格怒氣沖沖地上前,一把揪住速不也的衣襟,雙眼圓睜,大聲喝道:“手下敗將,你有什么可得意的?”
博日格德見狀,連忙上前阻攔泰格,他伸手拉住泰格的胳膊,勸阻道:“泰格,別這樣,別沖動!
楊博見余樂面色凝重,步伐沉重,心中也不禁預(yù)感到了事態(tài)的嚴峻。余樂轉(zhuǎn)身大步流星地迎出城門,楊博緊隨其后,心中滿是對即將發(fā)生的事情的好奇與擔憂。
“大將軍!庇鄻飞锨皫撞,恭敬地迎接著疾馳而歸的宇文順楠。
宇文順楠勒緊韁繩,駿馬前蹄騰空而起,又穩(wěn)穩(wěn)落下。他目光如炬,直視著余樂,問道:“你怎么還在臨山城逗留?”
余樂從容不迫地回答道:“是您命我在此休整一日,大將軍,您莫非忘記了?”
宇文順楠眉頭緊鎖,語速急促地下令道:“先別管這些了,你立刻帶著速不也返回大都,一刻也不要耽誤!
余樂心中一動,試探性地問道:“莫非是托特爾人大舉進攻了?”
宇文順楠沉重的點了點頭,眼中閃爍著決絕的光芒:“他們的可汗親自率領(lǐng)大軍,來勢洶洶,銳不可當。我們只能依靠臨山城堅固的城墻和振威大炮的威力,來抵御他們的大軍。只要他們能久攻不下,自然就會退兵!
余樂聞言,眼中閃過一絲堅定:“末將懇請大將軍允許我前往交涉,或許能勸他們退兵!
宇文順楠聞言,臉上的驚訝之色更甚,他的眼神中充滿了不可置信:“勸他們退兵?你要親自去與托特爾的可汗交涉?這絕對不行,太過危險了!”
余樂目光堅定,毫不動搖地說道:“大將軍,末將個人的安危無關(guān)緊要,重要的是臨山城雖然可以憑借堅固的城墻和振威大炮堅守,但山陽府的百姓卻將因此遭受洗劫,陷入前所未有的危險之中。末將愿意挺身而出,為了山陽府的百姓,為了大乾的安寧,去嘗試與托特爾的可汗交涉,哪怕只有一線希望,也值得一試。”
此時,皇甫瑞、孟桂嶺、赫布萊、段琪風和雅吉克等諸位大將紛紛策馬來到城門前,聚集一堂。他們聽聞余樂那番慷慨激昂的話語,都不由自主地陷入了沉思之中。
赫布萊等三位乾軍將領(lǐng),雖然性格直率、脾氣粗糙,但心中的大義還是有的。他們不禁向余樂投去欽佩而又異樣的眼神,深知在這亂世之中,能有如此膽識與魄力的少年,實在是鳳毛麟角。他們捫心自問,即便是自己,也未必有勇氣只身闖入那狂熱肆虐的托特爾騎兵陣中,去進行一場兇險萬分的談判。不管成與不成,至少以后他們再也不會瞧不起這位少年。
而皇甫瑞和孟桂嶺則更是用欣賞與贊許的眼神緊緊盯著余樂,眼神中充滿了對這位少年的肯定與期待。回想起之前余樂被冠以“大乾第一勇士”的稱號時,他們心中還曾有所不屑,認為僅憑一次狩獵,實在難以擔當此等殊榮。然而,經(jīng)過此次事件,他們心中對余樂的看法已然發(fā)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由衷地認為這位少年真是中原少年的翹楚,擔當?shù)闷稹按笄谝挥率俊钡拿雷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