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倆小子還算機靈,又有功在身,就讓他們跟著自己吧。到了建州,在花名冊上添上他倆的名字,就算正式編入鐵血內衛(wèi)了。嗐……只是這兩位年紀實在是太小,免不了被別人說閑話。
他嘆了口氣,說道:“小樂子,你拜師鐵木道長,已經算是他的親傳弟子。他算是默許你下山歷練一番,我就勉為其難暫時把你帶在身邊。但大丈夫言而有信,你自己說過的話必須算數,把孟玲瓏和阮淵送回家,就得回到師父身邊!
余樂嘻嘻一笑:“王大叔,你干脆收唐鵬為徒吧。大丈夫言而有信,在土地廟的時候你答應過要傳授些武藝給我們的,這件事您不會忘了吧?”
唐鵬拉住余樂,搖頭晃腦地說道:“小樂,王大叔是咱倆的患難之交,患難之交可以做朋友卻不能做師徒!
王孝武奇道:“患難之交為何不能拜師?”
唐鵬振振有詞地說道:“患難之交是朋友,朋友之間可以平等對待,互相幫襯。如果咱們做了師徒,您不覺得關系有點奇怪嗎?俺必須恪守徒兒的本份,天天守著您,聽您的教誨……”
“這不是挺好的嗎?”余樂也忍不住勸道。
唐鵬虎頭虎腦、性情憨厚,王孝武心中喜歡。聽著他好像有些道理,卻也沒什么道理的屁話,忍俊不禁,故意板著臉說道:“唐鵬聽令!
“?”唐鵬沒有反應過來。
“你倆既然已經加入了鐵血內衛(wèi),就必須服從命令。”王孝武嚴肅地說道。
余樂立即站得筆直,大聲說道:“屬下遵命!
唐鵬這才和余樂站在一起,說道:“屬下遵命!
王孝武表情越來越嚴肅,大聲說道:“鐵血內衛(wèi)以執(zhí)行秘密任務聞名于天下,每個加入鐵血內衛(wèi)的士兵都是經過嚴格選拔和訓練的,他們都是大燕王朝最精銳的戰(zhàn)士!闭f著他向周圍的振威校尉、都統(tǒng)校尉、隊正、校尉們掃了一眼,將士們個個身姿挺拔、神情肅穆,渾身散發(fā)著肅殺之氣。
唐鵬也順著王孝武環(huán)視了一圈,心中不禁頓生豪氣,大聲說道:“我和小樂長大以后一定和他們一樣!”
“你們加入了鐵血內衛(wèi),就是我大燕最精銳的戰(zhàn)士。最精銳的戰(zhàn)士豈能不會武功?假如本官派你去擒拿賊人,結果你們被賊人攆著跑或者被他們像拎小雞一樣把你們提起來,這不僅僅是丟了鐵血內衛(wèi)的臉,更關乎大燕的國威!蓖跣⑽浯舐曊f道。
余樂大聲應道:“裨將大人說得極是!屬下定會全力向您學習制敵之術!闭f完,暗中扯了下唐鵬的衣擺。
唐鵬這才憨憨地說道:“我也會勤習武功,抓盡天下不法之徒。”
“余樂已經拜師學藝,日后定前途無量。而你沒有師父指點一二,和青手幫那些街頭混混有何區(qū)別?長大后,充其量也就是個打手而已。若他日遇到高人,你可以另行拜師,可現(xiàn)在你必須要向我學武藝,明白了嗎?嗯,就先教你那招辯聲打穴和擒拿之術!
“好吧,師父在上,請受徒兒一拜!”道理說通,唐鵬跪下就拜。
……
燕軍吃空餉、克扣軍餉已然是公開的秘密。因為這些空餉不完全會進入將領的腰包,有些可能會被將領用來豢養(yǎng)私兵。因為私兵作為將領的核心戰(zhàn)斗力量,私兵得到良好的待遇有助于軍隊戰(zhàn)力的提高,所以文官對于武將克扣普通軍事的糧餉用來供養(yǎng)私兵往往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吳縣位于吳州城南二十里,吳州都督府的治所便在此處;①S營滿編制五千五百六十五人,實則只有三千八百六十七人。每月的錢糧支出都由吳州知府衙門支出,袁文楷當然是心知肚明。潘寶慶的這支私兵全員配備戰(zhàn)馬和火銃,戰(zhàn)力相當強悍。據密探回報,今日這支私兵由參將蔡恭帶出去之后,居然抓捕了一千多人回來,而且大多數都是青手幫的人。
“大人,事情有些蹊蹺!狈F蚓o鎖著眉頭說道:“屬下派人在周寶林的商鋪搜尋了一番,查找到兩本賬簿,但上面記的都是零零碎碎進銷賬目。屬下讓人計算后,一年的流水額也才一萬余兩銀子,這樣的生意在吳州城內都算不上什么大戶人家,賊人怎么會惦記上他呢?”
“應該還有其他賬簿,只是咱們還沒發(fā)現(xiàn)!痹目畋碚J同,感慨道:“是的,吳州城內的這些富戶哪個是規(guī)規(guī)矩矩做買賣的?誰私底下不干些別的見不得人的勾當?只要不是太過分,平時本官可以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但誰若干得太出閣,本官一定會將他繩之以法!”
“大人,吳州都督府和青手幫、水神教走得有些近吶。”
“哦?你又有什么發(fā)現(xiàn)?”
“據線報,昨日蔡恭帶人去了趟烏峭山,帶回來一千多青手幫的幫眾,其中還不乏水神教的教眾;氐交①S營后,將他們全編入虎賁營的花名冊中。這些混混以后就成了大燕的軍士,若真的打起仗來,他們會為大燕賣命流血嗎?唉……”樊常乞長嘆道。
袁文楷皺眉道:“傅宣歌是勛臣之后,受祖宗余蔭托庇,倍受皇恩榮光,讓其掌建州都督府事,兼管建州守備,總督江南防務還是得靠他來運籌帷幄。各虎賁營都在擴軍,將青手幫、水神教等徒眾招募進來,可能是軍方的權宜之計。這樣做不僅可以迅速擴充軍隊,還可以給地方治安減輕一些壓力!
“這樣一來,水神教、青手幫豈不是找了個強硬的靠山,助長了他們囂張的氣焰,地方治安能好到哪里去?江南只會更亂!”樊常乞忿忿地說道。
袁文楷長嘆道:“江南湖海之際,盜藏沮澤,故水兵至急也,今漁戶不下百萬,其人皆習勞苦,便舟楫。設兵原以御盜,今兵不能御盜,而且有時為盜。民之苦兵甚于苦盜,盜可緝而兵之為盜不可緝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