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請了。”水掌柜作揖問道:“請問您是本地人還是從外地來的?”
宇文順吉鎮(zhèn)定地坐在椅子上,呷了口茶說道:“我是大都人!
“哦?敢問公子姓甚名誰,貴庚幾許,家住何處?”
宇文順吉微服出宮豈能實話相告,便胡謅道:“免貴姓余,單名一個吉祥的吉字。今年十八,家住前門外的余府!
“姓余?”水掌柜明知故問道:“督軍統(tǒng)領余大人是你什么人?”
“哦,他是我弟弟!
“余大人居然是你的弟弟,那是我們是高攀了!
“哪里哪里!庇钗捻樇笱艿,突然心中一動,問道:“水掌柜認識我兄長余樂?”
水掌柜心中一凜,知道自己嘴快了,急忙否認道:“草民并不認識余大人,余大人是督軍統(tǒng)領,草民區(qū)區(qū)一介商人,平日里哪高攀得起。”
宇文順吉雖然閱歷少,但是天資聰穎,他嗅出了一絲異樣的味道,轉而向水夢蘭說道:“水姑娘,你眉如遠山含煙,眼若秋水盈盈,面若桃花初綻,真乃國色天香,世間少有之佳人!吾觀方才你跳舞,宛若飛燕之姿,輕盈曼妙,似仙子臨凡,真乃人間一絕也!如此才貌雙全之女子,何須當眾招親,拋頭露面?此舉豈不有失身份,顯得草率?”
夏侯衿心中暗自埋怨兄長,平日里心思縝密,今日面對大乾皇帝竟如此失態(tài)。倉促間,她聽到宇文順吉的話里似有深意,便迅速調整思緒,決定不再繞彎子,干脆利落地開口說道:“我們兄妹二人開了這家茶樓,每日所見之人何止上千。妾身觀公子氣度非凡,舉手投足間流露出的不僅僅是教養(yǎng)與風度,更有一種難以言喻的尊貴之氣,這絕非一般世家子弟所能比擬。您是不是宮中之人?”
宇文順吉一愣,難道這位水姑娘看穿了自己的身份?他正要矢口否認,夏侯衿又說道:“您身邊的護衛(wèi)各個都是內外兼修的高手,尋常人根本靠近不得,試問大都城內誰最尊貴,誰才有資格有這么多高手保護?”
宇文順吉徹底愣住了,看來對方的確是見多識廣,這么快就能肯定自己的身份,兄妹倆不簡單!
夏侯衿的眼睛就這么望著他,看來再否認就是矯情。于是,宇文順吉緩緩地點了點頭,說道:“朕微服私訪,不必大肆喧嘩!
夏侯衿和夏侯青雖然早知道他的身份,但內心依舊有一絲惶惶,立即作勢要拜,被眼明手快的狄尚杰等侍衛(wèi)攔住,他們輕聲喝道:“此處不宜拜見皇上!
“是!
宇文順吉微微一笑,擺了擺手,侍衛(wèi)們回到兩側。他說道:“如此漂亮的姑娘兩次拋頭露面,吸引了街頭無數男人的眼睛,包括本公子也對你有了深刻的印象并產生了濃厚的興趣,不知道你們這么做,有什么目的?”
夏侯衿聞言,心中雖微微一震,卻也不失鎮(zhèn)定,臉上泛紅轉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堅決與從容。她目光清澈,直視宇文順吉,聲音中帶著幾分不屈與自信,緩緩開口:“陛下,世事無常,人生百態(tài),各有其不得已之處。我兄妹二人自幼歷盡艱辛,相依為命于這江湖風雨之中,所求不過是一安穩(wěn)之所,一份可以相互依靠的溫情。至于當眾招親,非妾身本意,實屬時勢所迫。江湖路遠,風雨難測,妾身等不過欲借此機會,為尋覓一位可托付之人,好讓彼此余生有所依靠,不再漂泊無依。此舉雖有違世俗常規(guī),卻也是情非得已,還望陛下體諒我等苦衷,勿以片面之見,輕加評判。再者,世間之事千姿百態(tài),才華與容貌不過皮相,真正值得珍惜的,乃人之品德與志趣。妾身雖不才,卻也自知不能僅憑外貌與才藝,斷定一人之優(yōu)劣!
一番話說得誠懇真摯,夏侯衿輕輕施禮,語態(tài)不卑不亢。一時間,場上氣氛竟為之緩和,宇文順吉對夏侯衿刮目相看。不知不覺中,放下了對他們兄妹二人的防備之心。
“好吧,水姑娘說得甚是有理,朕收回之前說的話!庇钗捻樇f道。
水掌柜便是夏侯青所扮,他忙不迭地接過話茬,言語間既透露出一絲急切:“陛下,舍妹自幼便以才情與美貌聞名遐邇,德藝雙馨,今日于萬眾矚目之下,繡球花落皇上,此乃天作之合。若皇上不納,恐世間再不能許配他人,這對舍妹而言,無疑是一種莫大的……”
宇文順吉聞言,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目光深邃地望向夏侯青,似乎要看穿他的真正意圖:“水掌柜,莫非你是擔心朕言而無信,不肯認這份姻緣?”他的語氣中帶著幾分戲謔,卻也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帝王之氣。
“草民不敢,草民只是……”夏侯青欲言又止,恰到好處地表現(xiàn)出自己的惶恐與忠誠,實則心中已是一片竊喜,他知道,皇帝這么說,便是已經有了決斷。
宇文順吉見狀,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豪爽地笑聲中斷了夏侯青的言辭:“朕乃九五之尊,言出法隨,反悔二字豈會在朕的詞典中出現(xiàn)。既然水姑娘今日在眾人矚目之下,毅然決然地將繡球拋向了朕,這便是上天賜予的不解之緣。朕心意已決,自即刻起,水姑娘便將隨朕入宮,冊封為嬪妃。但在此之前,朕還想親自聆聽水姑娘的心聲,你,可愿意?”
此時,夏侯衿的臉龐宛如春日里盛開的桃花,紅霞映照,嬌羞之態(tài)更是惹人憐愛。她緩緩垂眸,長長的睫毛輕輕顫動,聲音雖細若游絲,卻字字清晰地回響在每個人的耳畔:“陛下,妾身……自是愿意。”言罷,她雖故作羞澀,內心卻如波濤洶涌,心跳如擂鼓,深知哥哥的宏圖大業(yè)正需她此番犧牲,只能咬緊牙關,勉強應承。
宇文順吉昨晚在棲霞宮的溫柔鄉(xiāng)中初嘗云雨之樂,對女子的妙處有了更深的理解。望著夏侯衿那楚楚動人的模樣,他的心中不禁蕩起層層漣漪,恨不得即刻將她擁入懷中,共赴巫山云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