義子邵詠是從老家一遠(yuǎn)方堂兄的兒子中挑選過繼來的,用來延續(xù)自己這段血脈,由于從小疏于管教,導(dǎo)致性情乖張,老是惹是生非。什么欺男霸女,欺行霸市,在他眼里都是芝麻綠豆的小事,不值一提。但這次沒想到邵詠玩出了火,竟然意外被人殺死在一處府宅中。
經(jīng)過秘密調(diào)查,他震驚地發(fā)現(xiàn),那座府邸竟是邵詠私藏并凌虐擄掠女子的秘密據(jù)點(diǎn),這讓他不得不選擇將此事悄然掩埋,以免引起更大的風(fēng)波。
然而,義子的意外之死,讓他血脈斷掉,這口惡氣他實(shí)在難以咽下,復(fù)仇之火在他心中熊熊燃燒。當(dāng)?shù)弥虑骞髋c余樂即將大婚的消息時,他未經(jīng)邀請便毅然前往大都,心中暗自盤算著利用這一機(jī)會,請
余樂出手相助,徹查此案。在內(nèi)心深處,他隱隱期盼著這一切是納蘭格泰所為,或許正是這位對手派人暗中除掉了邵詠,如此,他便能借勢除去這位始終與自己針鋒相對的政敵納蘭格泰。
相比邵詠帶來的無盡麻煩,納蘭格泰才是讓他更為頭疼的存在。無論自己提出何種主張,津門知府納蘭格泰總是固執(zhí)己見,與之背道而馳。身為曾經(jīng)的燕朝降將,他面對納蘭格泰這位身負(fù)赫赫戰(zhàn)功的乾人官員,往往束手無策。而余樂,算是他昔日的部將,或許能成為他手中的一枚棋子,大家都是燕朝降將同仇敵愾,巧妙布局,利用此案將納蘭格泰徹底拉下馬來,一舉解決這個長久以來的心頭大患。
“大人,督軍統(tǒng)領(lǐng)余大人來了!睅煚斕稞R走了過來,在他耳邊輕輕說道。
“什么?他人在哪?”邵飛從太師椅上蹦了起來,真是想什么來什么!不過馬上從興奮中冷靜下來。無事不登三寶殿,余樂的職責(zé)是拱衛(wèi)皇城的安全,他來津門干什么?來之前也沒有一點(diǎn)消息,這突然來訪,必然有事!
“回大人,余大人正候于衙門之外。”田齊恭聲答道。
邵飛聞言,在堂中來回踱步,眉頭緊鎖,片刻后,他果斷揮手道:“走,隨我去迎接!
他走了幾步,突然轉(zhuǎn)過身來,揮起手,指向那群正咿咿呀呀吟唱著戲文的伶人,語調(diào)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yán):“爾等,即刻撤場!”
伶人們聞言,慌忙噤聲,手忙腳亂地整理起散落的戲具。
邵飛隨后邁開大步,疾步向外行去,遙遙望見余樂負(fù)手而立,其身后緊跟著一支由百余名全副武裝、身材魁梧的護(hù)衛(wèi)。
“喲,這不是余大人嘛,哪陣風(fēng)將您給吹來了?”邵飛臉上瞬間綻放出熱情的笑容,雙手抱拳,躬身行禮,言辭間滿是客套。
余樂見邵飛迎來,亦是雙手前伸,回以一禮:“邵大人,那日您親臨大都致賀,無奈賓客如云,下官招待不周,實(shí)屬失禮。今日特地回禮致歉,請勿見怪,請勿見怪,哈哈……”
“余大人真是春風(fēng)得意啊,如今貴為大乾朝的駙馬爺,為我等燕地之人爭光不少,邵某豈有不親自前來道賀之理?”邵飛心中暗自嘀咕,這小子定是憋著什么壞,什么特來回禮,用得著帶上這百十號護(hù)衛(wèi)嗎?望著余樂那看似純良無害的笑容,他不禁揣測其背后究竟藏著怎樣的盤算。
余樂哈哈一笑,朗聲道:“來來來,給邵大人獻(xiàn)上禮物!痹捯粑绰,身后的博日格德應(yīng)聲上前,手中捧著一個精致的盒子。盒蓋輕啟,一顆拇指大小的珍珠赫然映入眼簾,光彩奪目。
“哎呀,這使不得,使不得啊,余大人,您這是將德清公主的珍藏東珠都給偷出來了?本官如何能心安理得地接受如此厚禮?”邵飛一眼便認(rèn)出了這顆珍稀無比的珍珠,心中雖已欣喜若狂,面上卻仍故作推辭,言語間帶著幾分調(diào)侃與玩笑。
“身外之物而已,邵大人不要推辭。余某有要事而來,請借一步說話!庇鄻飞衩刭赓獾卣f道。
“哦?快請!鄙埏w向里做了個請字。
余樂拱手一讓:“請!
......
主客坐定,丫鬟奉上熱茶。
邵飛便迫不及待地問道:“余大人,無事不登三寶殿,您突然造訪,肯定有什么大事發(fā)生!
余樂嘿嘿一笑,開門見山說道:“邵大人,您說對啦,您公子可攤上大麻煩啦!”
“啊?”邵飛嚇得差點(diǎn)將端在手上的茶盞顛翻在地。
“余大人,此話怎講?”
余樂沉聲說道:“您說,下官身為督軍統(tǒng)領(lǐng),能擅離職守,從大都跑到津門來嗎?”
“不能!鄙埏w的心往下沉。
“對啊。沒有得到皇上的旨意,我怎么能擅離職守?”余樂高深莫測地說道。
“余大人,請直言吧!鄙埏w背上滲出冷汗,催促道。
“嗐,也是。邵大人你家公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咋就老給您惹麻煩?下官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聽人說皇帝身邊兩位紅顏,在皇上面前告了御狀,說您家公子在津門曾經(jīng)囚禁和調(diào)戲過她們。您也知道,天子震怒,是啥結(jié)果......”余樂一邊說,一邊恫嚇道。
邵飛大呼冤枉,這個孽子,死得好,這回可是將老子也給拖下水了!他強(qiáng)壓下心頭的慌亂,勉強(qiáng)擠出一絲笑容,脫口說道:“余大人,這其中必有誤會。犬子雖然頑劣,但絕不會做出此等膽大包天之事。何況,犬子被人殺死在家中,定是有人蓄意陷害,還望余大人明察秋毫,為邵某主持公道。”
余樂輕輕啜了口茶,目光閃爍:“邵大人放心,下官自然明白其中利害關(guān)系。然而,令公子不幸斃命于府邸之內(nèi),刑部至今未接獲此案相關(guān)文牘,皇上亦未曾聞奏此事,大人此前何以秘而不宣,此舉無疑是錯中添亂!若不能及時將此謎案查個一清二楚,恐怕對邵大人的仕途影響匪淺吶!
邵飛聞言,臉色霎時變得更為慘白,慌忙起身,雙手作揖,聲音中帶著幾分顫抖:“還望余大人不辭辛勞,邵某在此先行謝過。若能安然度過此番難關(guān),邵某定當(dāng)厚報(bà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