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內(nèi)心的仇恨與嫉妒如同暗流涌動,隨時可能沖破表面的平靜,掀起一場腥風(fēng)血雨。風(fēng)凝紫,這個共同的敵人,已經(jīng)激起了她們骨子里的野性與斗志。對待敵人,她們將不擇手段,不惜一切代價,誓要將風(fēng)凝紫徹底消滅!這場后宮的爭斗,才剛剛開始,而最終的勝者,只能是她們。
“姐姐,你得萬分小心,不可露出任何破綻!备窀衲让碱^微蹙,貼近烏蘭娜的耳畔,用幾乎只有她能聽到的聲音說道:“姐姐,太后今日突然駕臨鳳棲宮,此事絕非偶然。她是不是已經(jīng)對我們起了疑心?還有那個烏林珠,真是討厭至極,借著送東西的名義,一趟趟地往鳳棲宮跑,明擺著是來窺探我們的虛實!
烏蘭娜冷笑一聲道:“不必擔(dān)心,太后她老人家即便有所察覺,也拿我們沒辦法。至于烏林珠,不過是太后身邊的一條狗,不必當(dāng)回事兒。”說著,她再次摸了摸自己微鼓的肚子,眼中閃爍著冷冽的光芒: “快了,再過幾天,我就不用再繼續(xù)裝下去了。到時候,我要讓風(fēng)凝紫從皇貴妃的寶座上狠狠地摔下來,讓她知道,這后宮之中,究竟是誰說了算!她如今有多得意,以后就會有多慘烈!”
烏蘭娜的話語中充滿了對風(fēng)凝紫的嫉妒與仇恨,仿佛已經(jīng)看到了風(fēng)凝紫跌入深淵的那一刻。自己放出“懷孕”的風(fēng)聲,讓天下人都知道皇后懷有身孕,再制造一次意外“流產(chǎn)”,嫁禍給風(fēng)凝紫,那么皇帝痛失皇子、皇太后痛失皇孫之下,一定會怒不可遏,將所有的怒火都傾瀉到風(fēng)凝紫的身上。到時候,她不僅能夠穩(wěn)固自己的皇后之位,還能趁機除掉這個心頭大患,真是一舉兩得!
想到這里,烏蘭娜的嘴角不禁勾起了一抹得意的笑容,仿佛已經(jīng)看到了風(fēng)凝紫被打入冷宮,身陷囹圄那悲慘的下場。而自己和妹妹則可以得到皇上的全部恩寵……
……
“大人,我們的頭兒弄來三艘雙層三桅大船,目前就停泊在玉龍江口。周將軍讓我來請示下一步的行動!币晃怀夂蝻L(fēng)馳電掣般趕來,在余樂面前恭敬地稟報。
余樂聞言,面上露出贊許之色,朗聲道:“甚好!周通這小子果然不負所望,三日內(nèi)就弄到了船。前方引路,讓我前去一觀!”
……
遠遠望去,那三艘雙層三桅大船停泊在了運河與玉龍江交匯的河岔口,兩岸蘆葦蕩隨風(fēng)輕擺,宛如翠綠的波浪,為這繁忙的水域平添了幾分野趣與神秘。陽光透過稀疏的云層,斑駁地灑在水面上,波光粼粼,金光點點,美不勝收。
河面上,來往的漁船與商船絡(luò)繹不絕,漁民們或撒網(wǎng)捕魚,或忙碌地整理著收獲的鮮魚,臉上洋溢著豐收的喜悅。商船則滿載著各式各樣的貨物,緩緩駛過。偶爾,幾聲悠長的船夫號子劃破寧靜,為這幅生動的畫面添上了幾分生動與韻律。
斥候引領(lǐng)著余樂穿梭于茂密的蘆葦蕩中,最后來到蘆葦蕩的深處,水邊藏著一艘小船,而周通早已在此守候。
見到余樂,周通立即迎了上去,嘻嘻笑道:“大人,瞧瞧那三艘大船,還行不?”
余樂微微瞇起雙眸,上下打量著周通,嘴角勾起一抹滿意的弧度:“嗯,還算不錯!
“那么,我們接下來該如何行動?”周通迫不及待地追問,眼中閃爍著期待的光芒。
余樂果斷下令,聲音沉穩(wěn)有力:“上船!”
……
余樂袍袖獵獵,如一面戰(zhàn)旗般挺立于大船甲板中央。他抬手壓住被江風(fēng)掀動的戰(zhàn)袍下擺,青銅護腕在夕陽下泛著冷光:“運河咽喉何在?”
周通單膝觸地,手指在甲板上劃出簡易河道圖:“稟大人,末將潛行南下時丈量過,距此八十里處兩岸較窄,最窄處不過三十丈。不過……此處相對水流較急!
余樂聞言,唇角忽然斜斜勾起,眼角細紋里游動著狡黠的流光:“事不宜遲。傳令,即刻起錨北行。沿路裝載砂石,要壓得船吃水線沒過龍紋。”他屈指叩了叩船舷,橡木發(fā)出沉悶的回響。
“砂石?”周通抓著船舷的手指驟然收緊,青筋在麥色手背上凸起:“這般大船載重八千石,若裝滿壓艙物……”
“正是要它們沉得像江底老龜!”余樂突然俯身逼近,戰(zhàn)袍領(lǐng)口的銅釘幾乎撞上周通的護心鏡:“傳令各船:燕軍旗號半卷,弓弩、火銃手藏于二層箭窗。若遇江防營盤查,就說奉上命疏通河道!千萬不要給老子露出馬腳!”
“遵命。”
……
“咯咯咯……”
鐵釘啃噬木料的聲響混著夜梟嘶鳴,在漆黑如墨的江面上織成一張詭譎的網(wǎng)。三艘大船的龍骨正發(fā)出瀕死的哀鳴,桐油浸泡的船板在青石重壓下裂開細紋,如同老嫗?zāi)樕下拥陌櫦y。
余樂半截身子探進貨艙口,月光順著他的脊梁淌進艙室。棱角分明的石塊堆成猙獰山丘,每一道反光都像暗藏的刀鋒。當(dāng)最后一塊青石滾入艙底時,整艘船突然發(fā)出令人牙酸的吱呀聲,仿佛有只無形大手正把船體往江底按壓。
“收帆!右滿舵!”余樂的聲音像淬火的鐵釘扎進夜色。船工們赤腳在傾斜的甲板上狂奔,帆索割破手掌的血珠還未墜地,就被江風(fēng)卷成細碎的紅霧。
當(dāng)三艘大船終于卡死在運河咽喉處,船底暗礁劃破船腹的聲響,恰似惡獸啃斷獵物的喉骨。余樂單手扣住正在滲水的船舷,靴底已浸在漫上甲板的江水里,大聲下令道:“鑿!”
七、八條精赤上身的漢子應(yīng)聲躍入墨色江水。他們口中銜著特制的三角鑿,腰纏浸油的麻繩,活像一群索命的水鬼。鑿刃撞擊船板的悶響從水下傳來,每一聲都震得余樂腳底發(fā)麻——那是巨艦垂死的脈搏。
“大人,小心!速速棄船!”周通突然拽住余樂的戰(zhàn)袍腰帶。一柄鑿子正從他們腳下的甲板冒出尖頭,混著江水的木屑噴泉般濺起。余樂這才驚覺江水已漫到膝頭,船樓正以可怕的速度傾斜,將漫天星斗都攪成扭曲的銀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