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之大,無奇不有,有多少是你沒有遇見過的?人這一生注定會隨著時間的流逝遇見很多新奇或者匪夷所思的人和事,會有很多未知的東西在人生的道路上等著去發(fā)現(xiàn)。人都有好奇心,總想去一探究竟,可是未知的東西同樣具有相同的未知風(fēng)險,不是每一個懷有好奇之心的探險家都能幸運的全身而退。
無心在慕容府只逗留了一日,然后就告別了慕容千鶴,打算上路了。對于他來說,閑暇的時光是奢侈的,他還有很多事沒有做,還有很多人需要去守護(hù),他沒有時間只圖自己的一時安樂。
慕容千鶴看著無心離去的背影,又看了看突然變得安靜了許多,一直癡癡地望著無心離開方向的女兒,搖著頭說道:“不要妄動雜念,你跟他不會有結(jié)果,否則你會遍體鱗傷的!闭f完看了看一動不動的女兒,嘆了口氣離開了。
雖然他把無心當(dāng)做朋友,甚至至交,但他心里知道,無心這樣的人,最好的結(jié)果就是只做他的朋友,最壞的結(jié)果就是成為他的敵人。因為他注定是一個不平凡的人,也會走一條不平凡的路,他不會為了某一個人而停下腳步的。
可是慕容雪就好像沒有聽到父親的話一樣,依舊站在原地,癡癡地看著無心早已經(jīng)消失的方向,一動不動。從一開始的懷疑,不屑,再到驚訝,然后不由自主的對無心產(chǎn)生了好奇,她突然發(fā)現(xiàn)無心是個有趣的讓人望而卻步的人,心里不知不覺產(chǎn)生了一絲異樣的情愫。
姑蘇城,是一座美麗的城市,這里到處都是盛開的梅花,你總能在某一棵絕美的梅花樹下,看到一個美麗的姑娘,拾起被輕風(fēng)吹落在地上的花朵,輕輕地插在自己的發(fā)髻之間,讓人看了心里一動;,人更美。
美麗的外表下,并不一定全是安靜祥和,也許恰恰相反。
街角的一家酒樓門口,幾個小二打扮的人正在將一個破衣爛衫的乞丐推倒,臨了還不忘踹上一腳,發(fā)出幾聲謾罵。不是所有的外衣都能夠掩飾內(nèi)心的骯臟與冷漠,也不是所有的美好都能經(jīng)得住誘惑。
一個老板打扮的人站在酒樓門口,指著門口那個倒在地上的乞丐,嘴里說著罵人不吐臟字的詞匯,盡情的凸顯著自己的與眾不同和居高臨下,可是總讓人忍不住把他想象成這座城市美麗外表下的蛆蟲,令人作嘔。
乞丐沒有說話,掙扎著爬起來,瘸著腿,蹣跚的躲到遠(yuǎn)處的角落。蜷縮在墻角里,深深的埋下了頭,好像在假裝自己是聾子,是啞子,好像已經(jīng)沒有了多余的力氣去跟別人爭論什么。
可是微微顫抖的身子仿佛在告訴看到這一切的人,他的內(nèi)心正在掙扎,用聽不見,看不見來維護(hù)自己僅剩的那一點尊嚴(yán)。他是新來到這個城市的一個人,但這個城市卻并沒有如他所想一樣去歡迎他,只因為他穿著一身破爛的衣衫,拖著一副飽經(jīng)風(fēng)霜的軀殼。
酒樓的老板自顧自的謾罵了半天,覺得心里痛快多了,瞪了一眼乞丐的方向,轉(zhuǎn)身準(zhǔn)備返回酒樓,可是剛一轉(zhuǎn)身,整個人好像受到了什么驚嚇一樣,縮了縮脖子,向后退了一步。因為在他的身側(cè),不知道什么時候站下了一個人,一個全身包裹在黑衣下的人。
酒樓老板剛想開口說點什么,可是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因為他看到這個鬼魅一樣出現(xiàn)的黑衣人的手里,緊緊的握著一把刀,一把通體黝黑,但卻殺氣騰騰的刀。他再也不能像剛才辱罵乞丐那樣暢所欲言,因為他不敢,此刻的他,不再是居高臨下。
“請問,梅花山莊怎么走?”黑衣人微微低著頭,淡淡的問道,聲音略顯疲憊,看樣子也是一個趕路的外來人。
酒樓老板聽到梅花山莊這三個字的時候,驚了一下,搖著頭說道:“不知道。”沒等說完,就匆匆的走回了酒樓,看起來更像是小跑。幾個剛才還氣勢洶洶的小二,也跟著爭先恐后的跑回了酒樓,消失的無影無蹤。
黑衣人呆立在原地,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環(huán)顧了一下四周,打算再問一問別人,可是原本站在周圍看熱鬧的幾個行人看到無心看向他們,也紛紛都像見了瘟疫一樣匆匆忙忙的離開了。
現(xiàn)在輪到黑衣人驚訝了,他不知道這里的人為什么像是約好的一樣一下子變得這么匆忙,這么慌亂,是因為他的樣子很嚇人嗎?顯然并不是,他只是穿的與別人不一樣罷了。這個突然出現(xiàn)的黑衣人,正是初到姑蘇城的無心。
無心搖了搖頭,看了看酒樓門口橫梁上掛的那塊寫著酒字的牌匾,抬腿向旁邊的一家茶館走去,他累了,需要歇一歇腳了。
茶館不大,只坐著幾個零星的客人。無心坐到一進(jìn)門的一張桌子旁,要了一壺茶,仰頭喝了一杯,這是他第一次一口氣喝光一杯茶,以前他好像每次到最后都喝不了這么多。因為他趕了太遠(yuǎn)的路,確實累了,累的口干舌燥。
攔住正從自己身邊經(jīng)過的一個小二,無心淡淡的問道:“請問,梅花山莊怎么走?”他再一次問出了這個對自己來說很重要的問題,可是他卻看到了同樣的結(jié)局。
小二聽到無心問話的瞬間,就好像被什么東西刺了一下一樣,飛快的跑開了,頭也沒回,一頭鉆進(jìn)了后廚。
無心再一次吃驚了,現(xiàn)在他終于明白,不是自己太嚇人,而是“梅花山莊”這四個字聽起來好像有點嚇人,就好像是這座城市的禁忌,沒有人敢提起。
無心遲疑了一會兒,站了起來,向著柜臺后面的茶館老板走去,可是還沒有等他走過去,老板已經(jīng)先開口說話了。
“別問我,我也不知道!辈桊^老板不耐煩的說道,就好像知道無心要問他什么似得,而且都懶得多看一眼無心。
“我還什么都沒說,你怎么知道我要問你?”無心淡淡的說道,帶著一絲異樣的眼神,盯著茶館老板。
茶館老板笑了一聲,看了一眼門外,隨口說道:“你不說我也知道,像你這樣的人不知道來了多少,可是最終都沒有什么好下場,你就別問了,還是趕緊回家吧,放著好好的日子不過,干嘛非要來尋死呢?”
無心聽了茶館老板的話,皺了皺眉眉頭,他不明白茶館老板的意思,好像把自己當(dāng)做了什么人,而且這種人好像還很多。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你為什么會覺得我是來尋死的呢?”無心繼續(xù)追問道。
可是茶館老板好像已經(jīng)不打算再開口說話了,自顧自的開始整理柜臺桌面上的東西?墒亲烂嫔系臇|西根本就不亂,甚至整齊的不能再整齊了。這明顯是對方心中慌亂,手足無措的表現(xiàn)。
“我在問你!睙o心再次問道,這次口氣加重了一點,他想逼對方說出實情。
茶館老板皺了皺眉,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抬頭掃了無心一眼,再一次把頭低下,額頭上已經(jīng)滲出了一層細(xì)細(xì)的汗。無心更加疑惑了,他不知道老板為什么如此緊張,是因為自己的逼問,還是因為對于梅花山莊的忌憚。
“因為凡是去了梅花山莊的人,沒有一個人能活著出來的,從來沒有。”突然,門口一個聲音傳來,只見一個須發(fā)已經(jīng)全白的老者站在門口,冷冷的盯著無心。
聽到這個聲音,原本手足無措的茶館老板突然抬起了頭,臉色慘白,慌亂的從柜臺后面走出來,一下子跪在了地上,顫抖著聲音哀求道:“忠伯,我什么都沒說,什么都沒說,求您不要告訴莊主,饒小的一命!
無心看到茶館老板此時的樣子,心中的驚訝更甚了,沒想到梅花山莊在姑蘇城的影響力竟然已經(jīng)到了這步田地,竟然沒有一個人敢擅自議論,甚至“梅花山莊”這四個字都不能提起。
“起來吧,我什么都沒有聽到,也什么都沒有看到!北环Q作忠伯的老者擺了擺手,沉聲說道。待茶館老板站起身來,繼續(xù)開口說道:“好了,趕快去給我準(zhǔn)備茶點,今天多準(zhǔn)備一份!
茶館老板聽到忠伯的話,趕緊從地上爬起來,頭也不回的一溜煙跑進(jìn)了廚房,好像生怕忠伯改了主意。
無心看著這個讓茶館老板如此恐懼的老者,淡淡的說道:“閣下的話未免有點危言聳聽了吧?”他從剛才老者與茶館老板之間的對話中大概猜到了這名突然出現(xiàn)的老者的身份,他應(yīng)該就是梅花山莊內(nèi)的人。
不過看他那一聲樸素的裝扮,應(yīng)該只是梅花山莊內(nèi)的一個下人之類的,身份并不高?墒且粋身份并不高的下人,竟然就能讓城中的百姓如此害怕,足以可見梅花山莊在姑蘇城的影響力有多大。
忠伯冷笑了一聲,沉聲說道:“是不是危言聳聽,等你去了就知道了,雖然看你的樣子手底下應(yīng)該也有點實力,可是想要通過比武來贏得那一百兩黃金,只不過是你一廂情愿罷了!
無心聽了老者的話,再一次一臉疑惑,他好像越來越糊涂了,從開始的所有人都忌憚梅花山莊忌憚到絕口不提,甚至聞風(fēng)喪膽,到忠伯出現(xiàn)之后茶館老板的驚恐,還有忠伯口中的什么沒有人能從梅花山莊中活著走出來,什么比武,黃金,他根本沒辦法將這些東西聯(lián)系在一起,一時不由得一頭霧水,皺起了眉頭。
這時候,茶館老板已經(jīng)打點好了倆份茶點,匆忙趕了出來。忠伯接過茶點,轉(zhuǎn)身向外走去,臨出門的時候,突然開口冷冷的說道:“我勸你還是聽老板的話,早點離開吧,晚了想走都走不了了,趁梅花山莊還不知道你來這之前!闭f完走也不回的離開了。
無心這才發(fā)現(xiàn),老者的一條腿竟然只剩下半截,自膝蓋以下竟然全都沒有了,空曠的褲腿隨風(fēng)搖晃。之所以還能夠行走,全憑手中的那只拐杖,雖然走起路來一高一低,但行動卻并不緩慢。
無心看著忠伯離開的背影,腦中回想著他臨走之前說的那句話,皺著眉頭,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