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很大,命運多舛,處在如此一個過了今天不知道明天什么樣的世界里,自己都無法獨善其身,又有多少人回去在意別人的死活?所以有時候江湖是冷漠的,冷漠到無情,無情到悲哀;厥走^往,你是否增進(jìn)被人背棄過,又或者曾經(jīng)無情的拋棄過別人?
無心看著遠(yuǎn)遠(yuǎn)的就匆匆忙忙從樓梯上下來,直奔自己而來的龍新月,嘴角露出了一絲笑容,一絲久違的笑容。面對龍新月,他好像總是好奇和暢快之中度過,因為這是一個不必問來路就可以一醉方休的朋友。
“來了!饼埿略聛淼綗o心的面前,笑了笑,緩緩的說道,好像所有的激動都在剛才的那段匆忙奔走中消散,戛然而止,心平氣和。
“朋友相邀,我豈能不來!睙o心點了點頭,認(rèn)真的說道。
“但是出了那么大的事,你為什么從來都沒有跟我說過?是覺得我?guī)筒簧厦,還是壓根就覺得我龍新月 不配與你并肩作戰(zhàn)?”龍新月眼睛一眨不眨的問道,似乎帶著一絲怨氣,而且不像是在開玩笑。
聽到龍新月的話,無心愣了一下,對于龍新月的激動有一絲意外。說實話,他確實一直都沒有把龍新月列入接下來的那個計劃之中,但是原因卻并不是龍新月說的那樣。
大概是覺出了氣氛有一絲不對,站在無心身后的南宮楚這時候淡淡的說道:“有什么話,至少應(yīng)該將客人請進(jìn)里面之后再說吧。”態(tài)度同樣沒有友善到哪里去,似乎暗中帶著一絲挑釁之意。
聽了南宮楚的話,龍新月這才將目光從無心身上挪開,看了說話的南宮楚一眼,又看了看一旁的冷和如意,目光不由得在如意的身上多停留了一下,然后讓到了一邊,做了一個請的手勢,沒有說話。冷他是見過的,但是南宮楚和如意他是第一次見。
待如意三人都進(jìn)去之后,龍新月竟然也轉(zhuǎn)身走了進(jìn)去,并沒有理會自己面前的無心,留下了無心孤零零的一個人站在原地。
無心忍不住苦笑了一下,心中暗想,看來這一次龍新月是真的生氣了,這一點他確實感到意外。搖了搖頭,緩緩跟了進(jìn)去。
穿過了嘈雜的人群,眾人被龍新月帶上了二樓,帶進(jìn)了那間無心每次來都會待的房間。這里好像已經(jīng)成為了無心的專屬房間,除了無心之外不接待任何客人,因為房間中間的那張圓桌之上,一只茶壺,一只茶杯,依舊整齊的放在那里,似乎是專門為某個人準(zhǔn)備的。
待眾人落座之后,龍新月便吩咐伙計沏了倆壺?zé)岵瑁缓笠沧讼聛,目光時不時的瞟著坐在無心旁邊的如意,緩緩的說道:“不打算介紹我們認(rèn)識一下嗎?”語氣之中似乎帶著一絲調(diào)侃之意。
無心愣了一下,這才想起自己剛才被龍新月咄咄逼人的那一句問的竟然忘記了介紹他們認(rèn)識,于是尷尬的笑了笑,向幾人簡單互相介紹了一下彼此,幾個人到此才算簡單了認(rèn)識了。
龍新月看著一直悶不做聲的坐在無心旁邊的如意,笑了笑,緩緩的說道:“聞名已久,今日總算看到了廬山真面目,幸會了如意姑娘!被靡糸w閣主的名頭在江湖上也算小有名氣,不只是因為她美若天仙的容貌,更因為她背后的芙蓉堂,江湖上最大的情報組織。
“龍掌柜的客氣了,早就聽無心提起過龍掌柜的,說與龍掌柜的十分有緣,相見恨晚,剛才一見面沒認(rèn)出來,我還以為是從哪冒出這么一個小肚雞腸的人呢,真是失禮了!比缫鈳е唤z淡淡的笑容,緩緩的說道,說著向龍新月施了一禮。
聽到如意的話,尤其是那句響亮的“龍掌柜”,一旁的南宮楚,冷,包括無心,全都忍不住笑出了聲,尤其是無心,忍俊不禁的樣子真怕他把剛喝進(jìn)嘴里還沒有來得及下咽的茶水噴出來。只見他轉(zhuǎn)過了頭,看著一臉若無其事的如意,忍不住苦笑著搖了搖頭。
這應(yīng)該是第一次有人稱呼龍新月為龍掌柜的吧,也是是因為龍新月不喜歡這個名字吧,來到這里的人一般都是稱呼他為龍少爺,龍少俠,或者龍公子,幾乎沒有人稱呼過他掌柜的,就連底下的伙計也不這么叫他。
此時聽著這聲親切的“龍掌柜”的,再看看龍新月豬肝一樣的臉色,怎么看怎么覺得滑稽可笑。無心知道,如意是在為自己出氣,因為剛才在大廳門口龍新月的那一份咄咄逼人。
終于,龍新月也忍不住笑了,好像是聽到天下最好笑的笑話,笑得連腰都快直不起來了,而一旁的無心等人已經(jīng)從笑意中回過神來,正面色平靜的看著龍新月一個人在那里笑得前仰后合。這副情景似乎要比那聲“龍掌柜”看起來更加的有趣。
笑聲終于停止,龍新月看了看無心,又看了看如意,忍不住雙手抱拳,一臉認(rèn)真的說道:“不愧是能讓血刀無心傾心的人,在下甘拜下風(fēng)!碧锰玫男略驴蜅V魅耍谷槐蝗缫庖痪洹褒堈乒瘛钡木徒o說的甘拜下風(fēng),可想而知龍新月有多么不喜歡這個名頭。
看到龍新月的這副樣子,眾人這次不約而同的全都笑了,氣氛不再像是開始那樣尷尬,那絲陌生的感覺也漸漸沒有了。
“你這么著急找我來,是不是出了什么事?”無心這時候看著龍新月緩緩的問道,他不知道龍新月親自派人送信到京城要見自己是為了什么,這可是龍新月第一次主動要求見自己,直覺告訴他是龍新月遇到了什么難題了。
聽到無心的問話,龍新月?lián)u了搖頭,神情再一次認(rèn)真起來,緩緩的說道:“還是剛才的那個問題,我只是想知道出了那么大的事,就算你不需要我?guī)兔Γ蔀槭裁催B知會都不知會我一下?”看來龍新月還在糾結(jié)著這個問題,他想要一個解釋,或者一個答案。
其實并非是龍新月沒事找事,是因為他真的想知道原因,不管他最終會不會選擇加入到那場惡戰(zhàn)之中,他只是希望無心能夠主動告訴他接下來可能會發(fā)生什么,而不是從來這里的那些江湖人口中才得知無心竟然面臨著那樣有進(jìn)無退的局面,而且很可能是一去不復(fù)返。
不為別的,就因為他們是朋友,相見恨晚的知己。
無心搖了搖頭,嘆息了一聲說道:“不是我看不起你或者別的什么,是因為我知道,一旦告訴了你,你肯定不會袖手旁觀,而我并不希望你趟這趟渾水,因為這一遭很可能有去無回。”他說的是實話,其實他是一個并不愿意麻煩朋友的人,因為欠下的始終都要還的,不管別人是否在意你還與不還,他不想欠別人太多,這個別人包括任何人。
聽到無心的這個回答,龍新月的臉色明顯有所好轉(zhuǎn),看來他已經(jīng)接受了無心的解釋,但好像并不想就此罷休,而是指了指一旁的如意三人,緩緩的說道:“那他們呢?我和他們有何不同?”
無心看了看身邊的三人,搖了搖頭說道:“他們原本就已經(jīng)在這趟渾水中了,想躲也躲不過去,你不一樣,雖然我不知道你過去的身份是什么,但是我知道你在這里的原因不是因為你喜歡開這個客棧,而是在逃避著過去的一些什么,是想將自己隱藏起來,我不能那么自私的將你重新再拉進(jìn)這個你已經(jīng)厭倦了的世界!
這才是無心沒有告訴龍新月的真正原因,雖然他不知道龍新月以前是什么人,但他知道以前的龍新月也絕不是簡單的人物,否則新月客棧不可能這么多年都相安無事,既然龍新月選擇了歸隱,那他就沒有權(quán)利去打破這一切。
龍新月沉默了,這是他與無心之間第一次談?wù)撨@些,他也一直在心里感激著無心,因為從始至終無心都沒有追問過他什么,雖然他也知道無心其實一直在好奇自己的身份,但無心卻從來不問。他們也好像都沒有問過對方不愿意說的東西,然后就成為了朋友,甚至知己。
沉默了半晌,龍新月抬起了頭,看著無心,認(rèn)真的說道:“我龍新月并不是膽小怕事之人,你說的沒錯,我在這里的原因確實是想和以前的生活一刀倆斷,但是朋友有難我怎么可能袖手旁觀?你以為你不說我就不會做嗎?你錯了,從我龍新月把你當(dāng)朋友的那一天開始,就已經(jīng)注定會惹上所有的麻煩,天下誰不知道有血刀無心的地方就會有殺戮?”
龍新月說的沒錯,血刀無心的身邊從來就不缺殺戮,只要有他在的地方,就是江湖,就有殺戮和恩怨情仇,所以他的朋友很少,不是他不值得,而是因為并不是所有人都能直面那些隨時都有可能發(fā)生的殺戮,更是因為無心不想將更多無辜的人卷入這一場場的殺戮之中。
“何必呢?你原本就已經(jīng)不再是這趟渾水中的人!睙o心搖著頭,嘆了一口氣說道。他很感激龍新月能夠這樣有心,愿意為了自己重新踏足江湖。但是他真的不想將太多無關(guān)的人牽扯進(jìn)來,因為現(xiàn)在被他牽扯進(jìn)來的人已經(jīng)夠多了,他不想再多一個。
正在這時,無心猛然仰頭看向了房頂,因為他聽到一絲輕微的響動從房頂之上傳來,雖然很細(xì)微,但依然被被他聽到了,同樣聽到這聲輕微響動的,還有冷和南宮楚。
無心輕輕的向一直站在無心身后的冷點了點頭,其中的意思已經(jīng)不言而喻。冷立刻會意,正打算悄悄的打開門出去查探,卻發(fā)現(xiàn)一條身影突然一躍而起,直接向著頭頂?shù)姆宽敍_了上去,在一聲巨響之中沖破了房頂,直接沖了出去。
眾人大驚之下才發(fā)現(xiàn),那個突然直接沖破屋頂而出的不是別人,正是一直坐在無心對面的龍新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