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還未亮,我打算在孫府休整到天亮。
昨夜一戰(zhàn)可謂是踏入修行路后,正面遇敵最為棘手的一次。
自從修行后,我已經(jīng)很少深度睡眠,除了脫力直接暈厥過去。
我剛一躺上床,全身的酸痛即刻轉(zhuǎn)化為一陣空前的疲憊感,一股強(qiáng)烈的倦意迅速席卷全身,我遂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醒來時是孫府傭人將我喚起的,瞅了一眼時間,僅僅早上八點而已,這距我剛躺下不過才三個小時。
一打開門,姜宇偉赫然靠站在走廊上,朝我使了一個眼神。
“老爺請您過去。”
我不免有些詫異,想不到一直把我看成神棍的姜宇偉,經(jīng)過昨晚的一戰(zhàn)后,已經(jīng)對我用上了“您”。
我隨即跟他朝著孫爺?shù)臅孔呷,路上看見宅中的傭人和保鏢都有些不安的神色,竊竊私語討論起昨晚發(fā)生的異樣。
姜宇偉經(jīng)過之時,他們才停止交頭接耳,故作一副認(rèn)真工作的模樣。
我想這也是無可避免的,或許他們一生都沒見過如此詭異的事,心里多少會有一些觸動。
比較讓我擔(dān)心的是,若是太多人知道修行者的存在,會不會引來有關(guān)部門的關(guān)注。
話說,這么多年以來,修行者都是大隱于市。
在往昔,科技尚不那般發(fā)達(dá),信息的傳播速率受到限制,多數(shù)人皆通過口口相傳的方式傳頌各類神人神話。
然而,現(xiàn)今的時代,一旦發(fā)生些許大的動靜,說不定就會登上新聞,成為網(wǎng)絡(luò)頭條。
姜宇偉似乎察覺到我的心思,依舊天生一副冷臉說道:
“宋天師,不必?fù)?dān)心,孫家規(guī)矩森嚴(yán),孫爺日后定會約束眾人,不將宋天師和昨夜之事公之于眾!
聽到這話,我稍微放心了一些。
孫家終究身為黑道家族,存在的那些幫派規(guī)矩,還是可以對不少人起到震懾作用。
姜宇偉將我?guī)У綍块T口,他并沒有著急進(jìn)去,而是輕輕地敲了敲門。
“老爺,宋天師請來了!
從房中傳出一道神采奕奕地聲音道:
“快請!
姜宇偉打開書房門,伸手示意讓我進(jìn)去。
我看見孫爺坐在紅木書桌前,戴著一副金絲眼鏡,陽剛堅毅的臉上多了幾分氣色。
“孫爺狀態(tài)看來不錯!
孫爺起身招呼我到沙發(fā)前笑道:“哈哈,這也是多虧了宋小友。”
“孫爺與令郎敘舊可還好?”
我不禁開口問凌晨之事,畢竟是剛學(xué)會的法術(shù),還是第一次使用,擔(dān)心會出現(xiàn)什么差錯。
往日孫爺臉上多少都點兇氣,如今卻像是一個和藹的老人,臉上的笑容就沒有消失過。
“哈哈,好,很好,昨夜我看見了玉峰,雖然他一直沒開口,可我能感受得到,那個人就是他沒錯,多少年過去了,我盼望這天已經(jīng)很多年了,謝謝你啊宋小友!
我擺了擺手,不太好意思地點點頭道:
“孫爺言重了,舉手之勞而已。”
孫爺給我沏了一壺茶,取出一個精巧的紫砂茶杯,為我斟上一杯香氣四溢的濃茶。
“對于宋小友來說,可能是不值一談,可對于我一個老父親來說,算是完成了我多年的心愿,老夫一向是有仇報仇,有恩報恩,說吧,宋小友可有什么事情,需要老夫幫得上忙的?”
孫爺還是這么性情,跟在二叔店里初次見面時一點都沒變。
我淺淺一笑道:“我也不需要錢,孫爺上次的報酬,如今我都不知道該怎么花呢,若是非要請孫爺做什么事的話,我這里還真有兩件事情!
孫爺聽聞,臉上的神色微微一變,一拍大腿道:
“好好好,說來聽聽,只要在這座城市里,就沒我們孫家辦不成的事,若是其他城市,我也能動用多年行商的關(guān)系,動用一切資源為小友辦成。”
這話說得,真有江湖氣息。
我頓了頓,隨即瞥了一眼書房內(nèi)打掃衛(wèi)生的傭人,還有站崗的保鏢。
孫爺心領(lǐng)神會,立即朝著周圍呵斥道:“你們都出去,沒看到老夫正與客人談事情嘛,都出去!”
眾人匆匆離開,生怕惹到孫爺不高興,會受到怎樣的懲罰。
我轉(zhuǎn)眼一看,發(fā)現(xiàn)姜宇偉仍然待在原地。
孫爺見狀,趕忙解釋道:“宋小友不要介意,阿偉是我親信,我的私人助理,你若是交代事情讓孫某去辦,大多數(shù)都會經(jīng)過他的手!
我自然沒意見,姜宇偉這個人雖然冷冰冰的,但該說不說有著尋常人都不具備的沉著冷靜,這種人辦事向來都很靠譜。
我直言道:“第一件事,我想請孫爺幫我查一個人的底細(xì),最好能查到他的生平,甚至他家人的各類信息!
孫爺輕輕皺眉問道:“查人?這倒不難,老夫倒是有些渠道,無論是查人的生平還是見不得人的隱私都不在話下,不知那人叫什么?”
“王闖!
聽聞我說的名字,孫爺似乎聽這名字有些耳熟,卻又有些想不起來,朝著姜宇偉看了一眼。
姜宇偉細(xì)聲說道:“是少爺和宋天師學(xué)校的教導(dǎo)主任!
孫爺煥然大悟道:“難怪聽著耳熟,沒問題,包在老夫身上,三日之內(nèi)必給小友答復(fù)。”
我舉起茶杯,學(xué)著李儒湘平常作揖的模樣,有禮貌地不言道謝。
說實話,上次在教職員宿舍走廊被偷窺的感覺,我一直都沒有忘記,心中多少還是比較懷疑王闖。
整棟宿舍樓,就我和王闖住在里面,難免不懷疑到他的頭上。
而且王闖第一次見到小黑貓時,流露出的神情,確實耐人尋味。
再者是,他的肩膀受傷。
這讓我想起,在封戶村之時,李儒湘擊中狗頭面具的肩部。
司平曉當(dāng)時為我答疑解惑過,分身之法若是分身受到傷害,本體也會遭受同樣的創(chuàng)傷。
所以……
我嚴(yán)重懷疑,王闖就是狗頭面具。
回校時,我也從尤開口中得知,王闖之前請過兩天假。
從時間點來看,正好是與封戶村狗頭面具分身現(xiàn)身的時間重合。
說實話,我不相信這世界上有這么多的湊巧。
只要是做過的事情,就會留下蛛絲馬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