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興揚(yáng)怔愣了一下,仿佛身上剛剛一瞬間炸起來的毛都收了回去。
他沒吭聲。
好半晌憋了一句:“我可以和你離婚!
朱來娣:“但我不想離婚,我覺得我們這樣挺好的,我不需要你對我像霍團(tuán)長對葉舒那樣疼愛備至,甚至,像平常夫妻那樣關(guān)心都不需要!
“一旦我們離婚,趙師長和席姨肯定又要操心你的婚事吧,我一個單身女同志,后面遇到的困難也會多不少,可能我也會不得已再嫁一個男人,但是對方什么樣的品性,我就不得而知了,都說女人嫁人是第二次投胎,我不想所嫁非人,我覺得你就挺好的!
“所以,我覺得不離婚,對我們來說是最好的。”
最初開口的時候,她的聲音有些顫抖。
可越說她就越坦蕩,越自在了。
是啊,一份注定奢求不了的感情,不去寄予希望,就不會受傷。
她神色越發(fā)輕松坦然,看向趙興揚(yáng),很平靜地說道:“唯一不足的就是我少個孩子,需要你付出一點(diǎn)。”
“當(dāng)然了,我們結(jié)婚多年不生孩子,我相信公公婆婆到時候也會催的!
趙興揚(yáng)一聽她說不離婚,他眉心就是一蹙。
然而越聽她的話,他越覺得別扭,反正就是聽得不對勁,但要讓他說出哪里不對勁,他又說不出來。
他想罵她不要臉,一個女同志居然厚著臉皮謀劃這種事!
可她說這是夫妻義務(wù)和責(zé)任。
他想拒絕,于是憋了半天,又憋出一句:“我現(xiàn)在生病了,黃老和葉舒都說我現(xiàn)在要休養(yǎng),不宜勞累!
朱來娣:“嗯,所以我已經(jīng)請教過他們了,他們都說你的病癥主要在腦子上,只要讓腦子放松休息就可以了!
“至于身上的病,確實(shí)要養(yǎng),但不妨礙你傳宗接代,只要節(jié)制一下,不要熬夜晚睡,不要縱欲無度就好了。”
趙興揚(yáng)一張臉?biāo)查g爆紅:“什么?你你你竟然還真的去問他們了?你還要不要臉了?”
朱來娣:“那我肯定得問清楚你的情況啊,我也不能因?yàn)槲乙粋孩子,就把你給累死了!”
趙興揚(yáng)感覺自己生的病不會死人,但是要被她氣的一口老血吐死了!
朱來娣就看著他,問道:“所以,你選這吃了這碗東西,還是選擇讓我扎針?”
趙興揚(yáng)面色相當(dāng)古怪:“不什么都不選!”
他幾乎咬著牙齒道:“我是個人!不是牲口!你不能這么對我!”
他把被子往頭上一蒙:“很晚了!睡覺!”
朱來娣見他真的不配合,蹙了蹙眉。
暗想,要是他酒精不過敏,她就不整這么麻煩了,直接讓他多喝兩杯,喝醉了,啥事兒都能辦了!
趙興揚(yáng)突然又掀開被子,惡狠狠地瞪著她:“你別想著等我睡著了給我扎針!我告訴你,我不會答應(yīng)你的!”
朱來娣最后也沒有說動趙興揚(yáng)。
這一夜,趙興揚(yáng)睡的并不熟,一直都是半夢半醒的狀態(tài),就是怕朱來娣這個瘋女人真的會半夜趁著他睡覺給他扎針。
半夢半醒間,他忽然聽見了一陣抽泣的聲音,他渾身一個激靈,醒了。
他們住的是營區(qū)的宿舍,一個房間靠兩邊都做了大通鋪,擠一擠,一個房間能睡十幾二十個人。
但眼下,這宿舍房間里只有趙興揚(yáng)和朱來娣兩個人。
兩人睡的是同一個大通鋪,只是分睡兩頭,中間隔了個大銀河。
所以,朱來娣在哭嗎?
趙興揚(yáng)認(rèn)識的朱來娣一向很堅韌,好像從來沒見她怕過什么,更加沒見她示弱過哭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