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賢貴還是比較老實,和石寬一起時,就幫背著槍。回老太太家了,便又把槍還回來。
但他還是十分惦記著槍的,第二天一大早就又跑來了,不需要石寬吩咐,自己到一旁把那槍桿子背到了身后。
慧姐和石寬正在吃早餐,看見了這個樣子,心里就不爽啊,拍著桌子問:
“這是我丈夫的槍,你怎么一來到就背到身上?”
文賢貴都懶得理慧姐,直接站到石寬身后。
被誰漠視都好,被文賢貴漠視,那肯定不行;劢恪概尽沟囊宦暦畔峦耄哌^來就要奪槍,罵道:
“快放下,這槍是我家的!
文賢貴自然是不會放手的,慧姐從這邊來,他就往那邊繞去。
“姐福讓我?guī)捅车,你管不著!?br>
“你胡說,他都沒說過一句話。”
慧姐不依不饒,忽左忽右的繞著桌子追文賢貴。
這哪還能安心吃早餐啊,石寬只能大聲叫道:
“別追了,是我讓他背的,以后他天天就來幫我背槍。”
這話不知咋的,突然就傷到了慧姐,她停下腳步,委屈的站在那里,撅著嘴,鼻子還動了兩下?礃幼樱粫鸵蕹鰜。
石寬是懂得慧姐的,自己是她的丈夫,竟然不站在她這一邊,怎么叫她不委屈,只得安慰道:
“你是大人了,弟弟還是個小孩,你和他計較什么,快坐下來吃早餐吧,一會秀英看到,可要笑話你了。”
慧姐找到了臺階下,也就收回了那委屈的表情,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吼道:
“快過來幫我揉肩,不然以后不準來我家玩,哼!”
石寬真是一個頭兩個大,摁住了葫蘆又起瓢,剛把慧姐勸住,一會又要勸文賢貴了。
還好文賢貴不倔,忍氣不吞聲的到慧姐身后,雙手按在那肩膀上揉捏起來。
“我不和你計較,這個家姐福說了算,他讓我來,你擋不住!
“你想捏死我啊,不會輕一點嗎?”
慧姐輸了一點點面子,卻贏回了許多的里子,人也就不像剛才那樣了。
“不會,我最輕就是這樣了!
聽著文賢貴的回懟,石寬知道他這次生病了好了之后,最大的變化是什么了。
吃過了早餐后,慧姐拽著秀英又繼續(xù)去學(xué)校聽課,臨出門前,伸出舌頭,擠眉弄眼。
“略略略……我去讀書,你不能讀。”
文賢貴恨不得慧姐出去快一點,也就沒有回答,免得無休止的吵下去。石寬卻對他說:
“一會我們也去學(xué)校!
“我不想和姐吵架,去學(xué)校干嘛?”
文賢貴還有些疑惑,石寬該不是見他吵不贏,要追去吵到贏為止吧?
“誰讓你吵架了,我們?nèi)W(xué)校啊!
昨天已經(jīng)和文賢鶯見面了,今天哪里還忍得住不去。再說了,去學(xué)校也是有正當(dāng)理由的。那就是要教訓(xùn)一下柱子,別惦記著古得金的那些錢。
石寬和文賢貴不著急,在文家大宅里轉(zhuǎn)了一圈,交代了一下護院隊們,這才慢悠悠的走出來。
“嘿!嘿嘿!嘿!嘿嘿……”
出了文家大宅門樓,就聽到左邊石拱橋方向,傳來一陣不太整齊的口號聲。熙熙攘攘的人擋住,也看不清。石寬回過頭去問看門的老陸:
“前面那是干啥?”
“牛鎮(zhèn)長家的團丁出來操練唄!都已經(jīng)走了好幾圈了。”
老陸也走出來,和石寬一起看過去。
“這不是耍給那些街坊看嗎?這個老牛頭,盡玩些虛的。”
前些日子就看見牛鎮(zhèn)長家新招了許多團丁,石寬以為是要防備烏桂山的土匪,沒想到現(xiàn)在是出來巡街,嚇唬老百姓,他有些不屑。
老陸卻有不同的看法,小聲說道:
“這一回不一定是虛的了,我看那槍應(yīng)該有三十多桿,沒槍的手里也拿著刀,他家那地方不夠這幫人施展啊!
“這么多的槍?”
石寬頗為吃驚,昨天跟著水泥卸下來那些長箱子,應(yīng)該就是新買回來的槍。這回牛鎮(zhèn)長槍多人多,還真不能隨便招惹了。
“可不是嘛,聽說還給取了個名字,叫做保鄉(xiāng)團,還要招人哩。”
老陸伸長著脖子,踮起腳尖,似乎想從那人頭上看過去。
石寬本來想帶著文賢貴上前看一會兒熱鬧的,聽到了這樣說,產(chǎn)生了些許的畏懼,也就打消了這念頭,往學(xué)校的方向去了。
路上他一直在想,龍灣鎮(zhèn)以前沒有槍,那還算平靜,F(xiàn)在槍越來越多,估計以后就不會安寧咯。
到了石磨山,還沒走上那操場,就看到羅豎和文賢婈兩人隔著好幾步,一起低頭在那走路,不知聊些什么。
看見了文賢婈,石寬心里總會有些內(nèi)疚,知道一會文賢婈見到他,肯定又是扭頭就走的。就輕聲對文賢貴說:
“昨天婈姐給糕點給你吃是吧?”
“嗯!”
“一會你就對她說糕點很好吃,問她還有沒有!
“我沒吃啊,不都給鶯姐了嗎?”
文賢貴有些郁悶,昨天都對石寬說了,怎么記性這么不好?
石寬在文賢貴肩頭輕捶了一下,臉上帶有些不悅。
“你不會騙嗎?去,就按我說的。”
“哦!”
文賢貴就更加疑惑了,好端端的,為什么要說謊啊。
兩人一踏進操場,果然就被文賢婈看到了,她也不高興的對羅豎說:
“我走累了,先回去,你自己在這走吧!
“嗯,石寬來了,我和他聊幾句也回去!
羅豎心有些大,根本沒發(fā)現(xiàn)文賢婈有什么異樣。
文賢婈才轉(zhuǎn)身要走,文賢貴就傻里傻氣的喊起來。
“姐,姐,你昨天給我的糕點了很好吃,還……還有嗎?”
那盒糕點今天早上被文賢鶯帶來了學(xué)校,文賢婈就知道文賢貴根本沒有吃。而且文賢貴這個人平時沉默寡言,不會主動問人,F(xiàn)在肯定是旁邊那石寬唆使的,不管是出于什么意,她都感到厭煩,頭都不回的答道:
“我再也不會給東西給你了,不要來煩我!
文賢貴莫名其妙啊,昨天還對他那么好,現(xiàn)在怎么一下子就翻臉了。他看向石寬,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