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竟然被一個毛頭小子給玷污了,而且還是膽小如鼠的文賢貴,這事說出來誰也不會相信,而且也不能說出來。
說出來了,憑著牛家現(xiàn)在人多槍多,肯定是能把文賢貴抓起來,打個半死,然后送進大牢的。
可是她被玷污的事,也就全鎮(zhèn)皆知了。那樣的話,還怎么有臉見人,還怎么在牛家待下去?
這樣一想,包圓圓就坐了起來,對著那梳妝鏡把頭發(fā)重新梳了一遍,衣服整了整。還把沈靜香送給他的口紅涂滿雙唇,然后若無其事的下樓,打開貨幣改革委員會的門。
文賢瑞、沈靜香還有公公,領著一幫保鄉(xiāng)團的人去黃峰鎮(zhèn)那邊開展工作了,只留她在這兒守著,她可不能偷懶關門大吉啊。
現(xiàn)在來換銀元的人不多,一天也就十來個,稀稀拉拉的。她坐在桌子后面,悠哉悠哉地拿著把指甲銼,慢慢挫著剛才被弄斷的指甲。
到了下午,等來的第一個客人居然是石寬,她心里“咯噔”一下,趕緊直起身子坐好,問道:
“石寬,哦不,石隊長,你來這里干嘛?”
這石寬啊,在這附近溜達了兩圈,也沒瞧出牛家有啥不對勁的地方,門口那幾個站崗的團丁,也是無精打采地靠在那兒,心里正犯嘀咕呢。
他拎著上午裝好的那小袋銀元,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走進來,看到包圓圓一點兒也不像剛被人欺負過的樣子,心里就更納悶了,小心翼翼地回答:
“我來換錢呀,這兒不就是換錢的地兒嗎?”
“哦,換錢啊,換多少,拿來!
包圓圓把手伸出來,為了掩飾內心的緊張,臉上還硬擠出一絲笑容。
“我也不知道多少,你數(shù)數(shù)唄!
石寬把錢袋放到桌子上,上上下下打量著包圓圓,想從她臉上找出點兒傷心難過、要死要活的表情,可啥也沒看出來。
包圓圓故意挺了挺胸膛,一把抓住那只錢袋,也沒把銀元倒出來。
“石隊長,你可是有家室的人,這么盯著我看,不太合適吧?”
“沒有沒有,我就是覺得你這衣服挺好看的,想回去也給我家里那位做一件,快換錢吧,我還等著用呢!”
石寬趕忙收回目光,心里不禁犯起了嘀咕,懷疑文賢貴是不是在撒謊。不過他很快就想通了,包圓圓可不敢把這事兒當真,畢竟這可關系到她的名聲和家庭地位。要是讓牛公子知道自己的老婆被別人睡過,那就不一定還會要她了。
數(shù)好了銀元,換回一沓五顏六色的兌換券,石寬折了兩下,把兌換券塞進了錢袋里。
走出牛鎮(zhèn)長家的時候,他的心情和來時完全不一樣了,嘴里還哼著小曲。
下午,他來到了學校,學校已經(jīng)開始上課了。有個教室里傳來了響亮的讀書聲,領讀的正是文賢鶯。他晃著肩膀走到教室的后門,靠在門框上。
文賢鶯一眼就瞧見了石寬,心里正惦記著文賢貴的事呢,趕忙放下書本,走出了教室。
“怎么樣,人沒死吧?”
“死不了,活得好好的呢。”
好久沒這么近距離看文賢鶯了,這里光線明亮,石寬兩眼放光,從上到下,又從下到上,仔仔細細地看了一遍。
“我是認真的,你別這樣好不好?”
文賢鶯見石寬這副模樣,急得不行,真想伸手去擰他一下。
“我也是認真的,她好著呢,我剛和她換了錢回來!
這里還有孩子在教室里,說話不方便,石寬轉身朝后排羅豎的宿舍走去。
“你不會騙我吧?”
文賢鶯將信將疑,跑到石寬前面,倒著走。她心里琢磨著,包圓圓就算沒被文賢貴掐死,那也肯定會要死要活的,不可能像石寬說得這么輕松。
“騙你干啥,就賢貴那膽小如鼠的樣子,把人掐暈就已經(jīng)嚇得屁滾尿流了,怎么可能掐得死!
石寬還真這么判斷的,他認為文賢貴就是把人掐暈,有沒有膽量把包圓圓睡了,那還是另外一回事。
文賢鶯想了想,覺得也有道理。至于包圓圓為什么活得好好的,不哭不鬧,她不好意思問下去,畢竟那問題太尷尬了。一會石寬肯定會自己說的,也就轉回身,朝羅豎的房間走去。
在房間里,羅豎正陪著文賢貴。文賢鶯害怕文賢貴會做出什么傻事來,不敢讓他一個人待在房間里,就去告訴了羅豎,讓羅豎來作陪。
門“嘎吱”一聲開了,文賢鶯和一臉輕松的石寬出現(xiàn)在眼前,羅豎趕忙問道:
“怎么樣了?”
“好啦好啦,我還以為賢貴要在你這兒多待個十天半月的呢,現(xiàn)在沒事啦,一會兒就能跟我回去咯!
石寬走過去,輕輕拍了拍慌張得不行的文賢貴,然后一屁股坐下來,往后一仰,直接躺在了羅豎的床上,還舒服地伸了個懶腰。
文賢鶯看著他這副樣子,真想上去給他一拳或者踢一腳,可羅豎在旁邊,她不好意思,只能嗔怪道:
“你正經(jīng)點行不,趕緊把事情說清楚,別讓我們擔心啊!
石寬也沒坐起來,就這么躺著,把自己剛才看到的和分析的,一五一十地說了一遍。
文軒鶯聽了,這才覺得挺合理的。
文賢貴呢,也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羅豎卻突然變得嚴肅起來,對著文賢貴說:
“經(jīng)過這次的事,以后你可別這么沖動啦,不是每次都這么幸運,人家不跟你計較的。有道理你可以跟她講嘛,用這種極端的方法,那可不行。G法可是很威嚴的,要是真捅上去了,人家才不管你是什么三少爺,直接把你抓去關大牢!
“嗯!”
文賢貴嘴上輕輕應著,心里卻不這么想。羅豎說的G法,在他心里就是個笑話,根本沒啥用。他娘被那個賤人小蝶毒打,被五根拐跑的時候,G法在哪兒呢?
他覺得這世上,只要拳頭夠硬,那就是法。烏桂山的土匪下來把三姨娘劫走的時候,他爹不也只能乖乖交贖金嗎?
葉八他們死了,沒人幫伸出拳頭,只能做個冤死鬼。
要是今天他能像烏桂山的土匪那么威風,哪怕當著牛鎮(zhèn)長一家人的面,把那包圓圓給睡了,也沒人敢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