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賢貴瞅見大家似乎都不害怕,麻溜地爬了起來,瞪大眼睛瞧著,忽地就回過神來,扯著嗓子嚷道:
“她……她沒子彈啦,快……快把她摁住!
李連長和木德,還有那些護院隊員們,都沒上前,他們瞧這情形,心里也估摸得差不多了,曉得慧姐沒什么威脅,所以都沒動手。而且畢竟是文家的二小姐,也不是說上去摁住就可以摁的。
慧姐聽到文賢貴的嚷嚷聲,又沖了過來,扯著嗓子吼道:
“我打死你,給我寶寶償命!
這時候文老爺也呼哧帶喘地趕來了,他手一伸就搶過了慧姐手里的槍,扯著嗓門罵道:
“你發(fā)什么瘋啊,這么多人瞅著呢,好看。空Σ蝗ツ羌S坑里頭打個滾?”
慧姐剛才還跟瘋了似的,一瞅見文老爺,脖子一縮,從旁邊人的咯吱窩下頭鉆走了。
文老爺也沒去追慧姐,扭過頭來怒視著文賢貴:
“怎么回事?把家里弄得烏煙瘴氣的?”
文賢貴心里那叫一個憋屈啊,這事兒都過去老長時間了,誰曉得慧姐這會才來找他麻煩,他縮著腦袋,小聲地嘟囔:
“我……我哪曉得怎么回事,幾個月前不小心把她的老母豬給整死了,她這會來找我算賬,真是個傻不愣……”
今兒個可是辦喜事的日子,這倆人居然鬧成這樣,文老爺哪還能忍得住,沒等文賢貴把話說完,抬手就是一巴掌扇了過去。
“她是你姐,你今兒個敢罵她傻,明兒個是不是也敢罵我?”
文賢貴捂著火辣辣的臉蛋,一聲不吭,眼睛滴溜溜地轉(zhuǎn),先瞅瞅左邊,再瞅瞅右邊,然后一貓腰,轉(zhuǎn)身溜了。
看熱鬧的人越來越多,高楓和羅豎也趕了過來,站在遠處好奇地張望。
李連長瞧見了高楓,趕緊扯了扯衣服下擺,又拽了拽腰間的皮帶,讓自己看起來精神點兒,他清了清嗓子,亮著嗓門說道:
“文老爺,這槍可不能隨便開呀,以后可得好好管教,大家都守點規(guī)矩,鬧出人命可就麻煩啦!
文賢貴之前誤殺火生的事,還多虧了李連長幫忙。文老爺雖然還在氣頭上,但也不敢怠慢李連長,趕忙陪著笑說:
“李長官,讓您見笑了,我這兒子不成器,我一定嚴加管教。剛才開席我到處找您,都沒找著,現(xiàn)在可算見到了,那我們?nèi)ズ纫槐瓎h。”
被人捧著的感覺,李連長可喜歡了,他斯斯文文地抬起一只手,假裝剛看到高楓的樣子,笑著說:
“文老爺找我喝酒,是為了上次的事吧,上次的事還多虧了高老師幫忙,不如把她也叫上,我們一起小酌幾杯!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文老爺也只好順著臺階下,看向不遠處的高楓,笑著說:
“高老師,羅老師,你們都在呀,那就一起去喝一杯!
高楓腸子都悔青了,非要拉著羅豎來看什么熱鬧啊,這下好了,被色狼給盯上了,真是自作自受。不過還好,羅豎也被邀請了,情況還不算太糟糕。她很不自然地扭了扭那白皙的脖子,說道:
“我……我……那我們就去吧!
胖乎乎的牛鎮(zhèn)長,坐在最邊上的一張桌子上,他的目光直直地射向李連長,心里老大不高興。
開席的時候,文老爺就已經(jīng)舉著酒杯各桌游走,刻意不到他和李連長這一桌來,F(xiàn)在這個李連長竟然這么沒骨氣,受邀去一起喝酒?磥硭歉吖懒死钸B長了,心想這個李連長要不是曾團長派下來的,那和莊龍等也就是一樣的貨色。
文賢貴的房間已經(jīng)是亂七八糟的,他不想叫人幫忙收拾了,更不想回那里去,省得又得被老太太念叨。他瞅見了幫忙打下手的連三平,沒好氣地說道:
“你去把阿芬她們叫來,把我的被褥衣服什么的,都搬到新院子去,我今晚就不回那邊去住了!
“少爺,剛才是怎么回事兒呀?”
連三平在衣服下擺蹭了蹭手,關(guān)心地問文賢貴。
文賢貴正煩著呢,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吼道:
“叫你去做事沒聽見啊,問那么多干啥?”
連三平不敢多嘴了,脖子一縮,趕緊溜了。
文賢貴覺得自己好像有點過分了,又對著旁邊那些幫忙的下人嚷嚷道:
“看什么看,三平是我的人,我讓他去干活咋啦?今天這兒的活,都歸你們干了,誰要是不滿,那就卷鋪蓋走人。”
那些干活的下人可真是冤枉啊,無緣無故就被罵了一頓,心里那個憋屈喲。
剛才還有點不爽的連三平,聽到身后的話,立馬又高興起來,把腦袋和胸脯都挺得高高的。
走到不遠處,在一條巷子口看到了幫忙洗碗的小玉她們,就跑過去喊道:
“小玉,阿芬,你們幾個跟我走,三少爺今晚要搬去新院子住啦,去幫忙搬點東西!
“要搬你不會叫你那幫兄弟來啊,我們可是老太太的人,又不是他的!
小玉一聽到文賢貴就來氣,也不管有沒有其他下人在,翻著白眼就懟了回去。
自從被摸了一次屁股后,丙妹對文賢貴的印象也是差得很,她也跟著說道:
“就是,老太太叫我們別理他的。”
印象怎么樣先不說,文賢貴好歹也是文家的主人啊,丙妹可不敢像小玉那么潑辣,話說到一半,又轉(zhuǎn)了個彎接著道:
“老太太只讓阿芬姐過去幫幾天忙,你讓阿芬姐去吧!
連三平這段時間也聽文賢貴念叨過老太太不講情面,不給他人手的事。當下也沒了主意,只能說:
“那阿芬,你跟我走!
阿芬性格比較軟弱,心里雖然很不爽,但也不敢吭聲,狠狠瞪了丙妹一眼,就老老實實地跟著連三平走了。
出了這么大的事,不管是誰看到文賢貴,那眼神都怪得很。文賢貴實在受不了,干脆跑到自己的新院子里等著。
沒過多久,連三平和阿芬就挑著衣服被褥過來了。文賢貴眼睛一瞪,罵道:
“怎么就你們倆,其他人呢?”
阿芬不敢答話,連三平?jīng)]好氣地說:
“她們哪把你當主子看啊,一個個都拿老太太當借口,推三阻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