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豎,他居然還會講這些大道理啊,那我得去找他說道說道!
羅豎這家伙啊,只要跟他混熟了,就會不知不覺地給人講些大道理,還能讓人打心眼里服氣?礃幼舆@柱子沒少跟羅豎一起玩鬧。
“羅老師知道的可多了,你這么晚還去找他呀?”
柱子站在原地,沒跟著石寬一起去,文賢鶯可是囑咐過他,每天晚上都要在學校周邊溜達兩圈呢。文賢鶯的話雖然沒羅豎的那么順耳,但他也不敢不聽啊。
“很晚了嗎?”
石寬覺得時間還早著呢,就算是有點晚,羅豎要是鉆進高楓的被窩里了,那他也得去把人給叫起來。他自己都沒機會抱著美人兒睡覺,憑什么讓羅豎那么舒坦地摟著啊?
穿過教室中間的過道,來到了后排的老師宿舍前。沒想到,羅豎的房間還亮著燈。而且隔壁高楓和文賢鶯的房間,也都亮著。
羅豎和高楓確實是已經(jīng)捅破了那層窗戶紙,可他們不是那種俗氣的人。不會像石寬想的那樣,每天晚上都擠在一個被窩里。
恰恰相反,因為文賢鶯現(xiàn)在也住在這里,就沒那么方便了,再加上最近遇上了些煩心事,羅豎都好幾天沒偷偷去抱過高楓了。
這會兒他正全神貫注地看著魯迅的《吶喊》,這本書他在學校的時候就翻過,是游老師送給他的,書角都已經(jīng)卷破了好多,他也看了好多遍了?稍谶@龍灣鎮(zhèn),沒幾個人換書看,晚上也只能拿出來再回味回味。
他正準備翻下一頁,就看到窗戶前慢慢地探出了半個腦袋,還沒看清整張臉呢,他就知道是石寬來了。他趕緊放下書,過去打開門栓,把人放了進來。
羅豎的房間在最邊上,中間得穿過文賢鶯和高楓的屋子。石寬剛才像只貓似的,彎著腰,踮著腳尖走過來的。一進房間,他就舒服的一下躺在了羅豎的床上,壓低聲音說:
“宋老大我給你喊來了!
羅豎有點吃驚,小聲問道:
“這么快,他人呢?在哪啊?”
“就在外面岔路口,你下到河邊,看到人就對暗號!
喝了點小酒,躺著可真舒坦,石寬心里琢磨著昨晚羅豎和高楓會不會就在這張床上干那事兒,越想越覺得有點膈應,就又撐坐了起來。
“什么暗號?”
羅豎心里那叫一個激動啊,他到龍灣鎮(zhèn)這么久了,還沒干成什么大事呢,跟石寬借錢,那也太輕松了。今晚得去說服一個土匪頭子,他覺得這事才是大的。
高楓長得挺漂亮,羅豎也不是那種讓人看著就討厭的。但要是真的是他倆一起睡的床,那石寬可不想坐,他輕輕拍了拍屁股,挪到這邊剛才羅豎坐的椅子上。
“千山鳥飛絕。”
“萬徑人蹤滅!
羅豎想都沒想就回答道。
“對嘍,不過下一句可不是孤舟蓑笠翁,而是孤匪候山翁,不釣寒江雪!
“好的,我懂了!
羅豎說完,一甩袍子就走了。
石寬不想去摻和,順手就拿起書桌上的那本《吶喊》翻了起來。
石寬以前從來不看書,念私塾的時候老聽范先生念那些之乎者也,他覺得無聊死了。不過這才翻了沒幾行,他就被這種白話文的書給吸引住了。
看著看著,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估摸著都看了二三十頁了,突然鼻子里聞到一股淡淡的香味,他慢慢抬起頭,卻發(fā)現(xiàn)是文賢鶯。
“你……你怎么會在這的!
“我還問你怎么會在這呢?”
其實呀,石寬剛到學校,文賢鶯就注意到了。窗外傳來沙沙沙的輕響,她起身一瞧,看見一個弓著背的身影從窗下走過。白天光聽腳步聲,她就曉得是石寬,這會兒都瞅見后背了,那更是不會認錯。
她心里直犯嘀咕,石寬大晚上的來學校干嘛?還鬼鬼祟祟的。于是,她躡手躡腳地開了門,出去瞅了瞅,發(fā)現(xiàn)石寬鉆進了羅豎的房間。
石寬來找羅豎,這倒沒什么好奇怪的,可為什么要偷偷摸摸的呢?她臉皮薄,不好意思去問,就又把門關上,回自己房間了。
可沒一會兒,羅豎就一個人出去了,房間里就剩石寬一個,那她可就好意思了。正巧這時高楓的房間燈也熄了,那就更沒什么好顧慮的。
她就踮著腳尖,輕手輕腳地走了過去。羅豎的房間門都沒關,她一眼就瞧見了正埋頭看書的石寬。文字的魅力可真是不容小覷,石寬竟然連她走進去都沒察覺。瞧石寬看得那么入神,她也不忍心打擾,就這么靜靜地站著。
石寬有點舍不得合上書,結結巴巴地說:
“我……我來找羅豎……找羅豎呢。”
“少廢話,不找羅豎難道是來當賊的?敢到我學校來當賊,我讓柱子把你打得渾身是窟窿!
“就柱子那兩下子?我把學校的東西都偷光了,他還蒙在鼓里呢,還打我窟窿!
“別耍嘴皮子了,快說你來學校干什么?”
就算是這樣跟石寬瞎扯,文賢鶯也覺得挺有趣的,至少挺開心的,不過她還是想知道事情真相。
“沒什么事啊,就是來找他玩兒!
石寬眼神飄忽,他心里十分猶豫,不知道該不該把羅豎見宋老大的事告訴文賢鶯。
文賢鶯倒是一眼就看穿了石寬的心思,壓低聲音嚴厲地問:
“你是不是加入G產(chǎn)D了?”
“哪能啊,你看我這樣子,能加入G產(chǎn)D嗎?”
石寬這話倒是有點自知之明,在之前和羅豎的聊天中,他就知道G產(chǎn)組織是個十分嚴謹,敢于奉獻犧牲的組織。這種撈不到什么好處的組織,他了解了解就好,加入嘛,還是算了。
文賢鶯看石寬這個人了,怎么都聯(lián)想不到G產(chǎn)D去,也就放心了些,略帶警告的說:
“這年頭亂得很,各種各樣的隊伍應接不暇的出現(xiàn),你可不要隨隨便便就加入哦!
“你都不加入,羅豎更不能看上我,讓我加入了!
其實石寬也一直有些擔心,文賢鶯是讀書人,和羅豎高楓有著相近的思想理念,又是同學朋友,他還害怕文賢鶯加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