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啦,宋世勛可不敢報自己的真名,就化名叫宋開良。他也是入伙了之后才知道,真正的烏桂山土匪老巢,還遠著呢。城防部的人來的地方,不過是烏桂山的邊邊角角罷了。
接下來的日子里,城防部也來過幾次想要剿滅土匪?蔀豕鹕降耐练藗儾辉傧褚郧澳菢?xùn)|躲西藏了,而是在宋開良的出謀劃策下,設(shè)下各種陷阱,或者把城防部的人牽著鼻子跑,而他們每次只要把向?qū)⑺,就可以高枕無憂地回去睡大覺了。
城防部的人有槍,他們可惹不起,但是城防部沒了向?qū)В拖駸o頭蒼蠅一樣,根本找不到他們的藏身之處。
這么幾次下來,本地人都不敢再當向?qū)Я。當然啦,江姓匪頭也很聽宋開良的話,不去騷擾當?shù)厝,專門搶劫路過的富商。
時間一長,大家也就相安無事,和諧共處了。城防部的人也沒了耐心,再也不來剿匪了。
江姓匪頭是個大老粗,字倒是認識幾個,可要是讓他拿筆寫字,那可真是比登天還難。他對宋開良的才能佩服得五體投地,再加上宋開良年紀比他大,他索性就叫宋開良大哥,把大當家的位置讓了出來。
時間一長,外面的人都知道烏桂山有兩個匪頭,一個姓宋,一個姓江,叫他們宋江。他們也不覺得難為情,每次出去搶劫,都自稱是宋江二匪。
這羅豎知道他的名字,肯定也知道他過去的事,還知道他在烏桂山當土匪,看來肯定是有以前的同事或者朋友在背后。宋老大嘴角動了動,不緊不慢地說:
“某岡山現(xiàn)在可是銅墻鐵壁,連只蒼蠅都飛不進去,不過你能找到我,也算找對人了。只是想讓我?guī)湍,你得告訴我,是誰派你來的!
“藍運才!”
羅豎慢慢地從牙縫里擠出了三個字,這個名字是羅掌柜在密信里告訴他的,但是藍運才是高是矮,是老是少,是敵是友,他是一點兒都不知道。
聽到藍運才這個名字,宋老大又吃了一驚,過了一會兒,他才緩緩地點了點頭,說道:
“好,這個忙我?guī)土耍镔Y在什么地方。”
羅豎心里的大石頭終于落了地,他開心地伸出右手,和宋老大用力地握了握,興奮地說:
“物資在灌縣呢,你到了灌縣,我們的人就會去找你的。”
宋老大的手被羅豎握著,羅豎松開后,他的手還懸在半空中,他可不像羅豎那么興奮,而是不緊不慢地說:
“你們找我?guī)兔Γ筒慌挛野堰@事說出去嗎?”
羅豎收起笑容,也回了一句: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再說了,這么多年,我們也沒把你的事說出去呀!”
其實這些年,宋老大早就知道任縣長被下放了,不知道去了哪里。他的事也沒人管了,說不說出去都無所謂。他想了想,又說道:
“你們斗不過Z府的,又何必自討苦吃呢?”
“我們不想斗啊,是他們逼我們斗,那我們也只能陪著他們玩咯!
想著現(xiàn)在的局勢,羅豎不禁有些發(fā)愁。
宋老大終于把手收了回來,同時朝大路上走去,他笑著說:
“好一個陪著玩,不愧是匪中之王,真有膽量!
回到鱔排村,雞都開始打鳴了,黑漆漆的,隱約中看到有個人還沒睡,一個人坐在客廳里。
雖然身影模糊,但宋老大還是認出了是江老二。他在江老二對面坐了下來,拿出石寬給的那團鴉片,摳了一小團,在手里揉成圓球,塞進了左邊的牙槽。
他去年掉了顆牙,這小圓球正好把空缺的位置填滿。這鴉片剛開始含的時候,味道有點怪。時間長了就習(xí)慣了,隨之而來的是身體里那種像血液在歡快流淌的快感,真是舒服極了。
江老二一看就知道是宋老大回來了,趕忙拿起桌上的洋火,“嚓”的一聲劃亮,正準備去點那小油燈呢。結(jié)果宋老大“噗”的一口氣吹過來,把火給吹滅了,江老二有點傻眼,捏著還帶著紅點的洋火梗,呆在了那里。
“老二,我剛?cè)ヒ?G 產(chǎn) D 。”
宋老大把眼睛瞇成了一條縫,每次他含著鴉片的時候,就會擺出一副飄飄欲仙的表情。
“石寬是 G 產(chǎn) D?”
江老二剛才只是有點驚訝,現(xiàn)在那可是相當震驚啊。
宋老大在黑暗中舉起一只手,豎起食指,左右晃了晃,輕聲說道:
“不是,是學(xué)校的羅老師!
羅豎是 G 產(chǎn) D,這倒也不奇怪。畢竟江老二也覺得羅豎這人不簡單,要是真有一個人是 G 產(chǎn) D,那他肯定首先懷疑羅豎。
說完羅豎是 G 產(chǎn) D,宋老大又莫名其妙地說起了另外一件事:
“老二,你知道我叫什么名字不?”
“你不叫宋開良嗎?怎么了,是假名字。俊
江老二話說完了,嘴巴還張圓在那里沒有合上。宋老大這是怎么了?出去一趟回來變得神神叨叨的。
宋老大把眼睛一閉,身子挪到墻邊,舒舒服服地一靠,慢悠悠地說道:
“對,是假名字,我原名叫宋世勛……”
在黑暗中,宋老大不緊不慢地把自己的故事講了出來。他的聲音不大,語氣輕松,就好像在講別人的一些小事兒一樣。
可江老二完全被宋老大的故事給吸引住,平時還算沉穩(wěn)的他,聽了心里波瀾起伏,在黑夜里,他把牙齒都咬得咯咯響。宋老大的話音剛落,他就“砰”的一拳就砸在了桌子上,氣呼呼地罵道:
“那姓任的狗官,霸人婆娘,就該碎尸萬段了,你當時怎么不告訴我們,我們一起帶著弟兄們下山去把他的小命給收了,那也不是個什么事啊!
故事講完了,那塞在豁牙口里的鴉片也差不多都化掉。宋老大吧唧吧唧嘴,把那口水也咕嚕咕嚕咽下去,然后慢悠悠地睜開了眼。
“狗官多得很嘞,干掉這個狗官,還有下一個狗官,我們可干不完喲。也許只有 G 產(chǎn) D 他們,才能把這些狗官都給收拾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