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旺說話的聲音不是很大,但是石寬卻聽得一清二楚,他沒回頭和木旺爭辯。心里卻在想,如果救不出牯牛強(qiáng),還真要拿這個木旺來出氣。
回去的路上,羅豎氣憤的捏緊拳頭,在空中揮了一圈,咬著牙怒罵:
“這個李狗興,對高楓賊心不死!
石寬聳了聳肩膀,非常的無奈,說道:
“我看除了高楓,不會有第二個人能把牯牛強(qiáng)救出來了!
羅豎看了一眼周圍,把石寬拉到一個沒有多少人走動的角落,壓低聲說:
“上次你把趙寶救出來,這次沒想過要用同樣的方法救人嗎?”
石寬心里一驚,他和小申去救趙寶,可是沒有第三個人知道的,羅豎是哪里得來的消息?不過想了一下,羅豎都已經(jīng)和宋老大搭上線了,那知道這些事,也不足為奇。他把羅豎按在肩膀上的手撥開,為難的說:
“這是下下策,逼不得已才能用,現(xiàn)在還是想其他的辦法先吧!
羅豎也是因?yàn)闋砍兜礁邨,這才有些失去理智的。上次趙寶被救了一次,李連長他們就算是亡羊補(bǔ)牢,那也會提高了防范,把那小窗戶給堵住,甚至不會再把人關(guān)在那間屋子。想要故技重施,那是難上加難。他嘆了口氣,無奈的說:
“也是,還是回去和高楓說說吧!
兩人又繼續(xù)往前走,只是不再說話了,各自想著心事。
過了石拱橋,就看見古得金和阿珠焦急萬分的在那里等待。
一見到石寬和羅豎回來,古得金就上來抓住石寬的肩膀,慌張的問:
“大頭呢?大頭怎么不跟你們回來?”
“你個老家伙,房梁都被你賭沒了,也沒見你想過要留個睡覺的地方給大頭,這回人被抓了,卻在這里著急忙火。”
沒能把牯牛強(qiáng)帶回來,石寬也只得無趣的開這種玩笑。
古得金卻不想笑,他一拳砸在了自己的腦袋上,痛心疾首的說:
“都是我這個老家伙沒用,要是不賭敗家產(chǎn),至少還有點(diǎn)錢存下來,現(xiàn)在也好拿去贖人啊!
羅豎過來把手搭在古豎金的肩膀上,使勁的左右晃了晃,強(qiáng)裝著笑臉說:
“石寬還不夠有錢嗎,要是錢能把人贖回來,那就簡單了!
古得金一臉愁容,感覺一下子就從蒼老變成老態(tài)龍鐘了,他沮喪的問:
“那怎么辦?”
“別擔(dān)心,我們已經(jīng)見過李連長了,人不會有什么事,至于怎么把人救出來,那回去再慢慢商量。”
羅豎也只能是這樣安慰古得金了,他推著古得金,慢慢往學(xué)校走去。
阿珠在旁邊幾次想開口說話,可每次話到嘴邊,就又不知怎么說出口。說到錢,她和牯牛強(qiáng)倆人的錢,幾乎都拿去還給張球了。說到力量,她一個弱女子,不拖累就算好了,哪有什么力量去救人。
她想起了和牯牛強(qiáng)在一起,明明都已經(jīng)感覺到牯牛強(qiáng)都快忍不住了,卻都還狠心的拒絕,摸都不給摸一下。就連有意無意的蹭蹭,也是鼓著眼睛瞪著。
要是牯牛強(qiáng)有個三長兩短,她又怎么對得起自己的良心?牯牛強(qiáng)是真心愛她的,她也不排斥,為什么就不給牯牛強(qiáng)睡?
回到了學(xué)校,文賢鶯和高楓他們早就在那里焦急的等待了。羅豎大致把事情說了一下,高楓就撅著嘴,憤怒的罵道:
“這個狗連長,就是對我圖謀不軌,明明知道我和你是一對了,怎么還不死心啊。”
同為女人,文賢鶯也十分恨這種事情,她咬著下嘴唇,摟過了高楓的肩膀,安慰道:
“你不能去,明明知道李狗興是對你不安好心,我可不能把你往火坑里推!
羅豎表情嚴(yán)峻,石寬把頭低下,其他人也都默不作聲。就柱子和古得金一流,出聲也沒有什么好辦法。
文賢鶯急了,怒吼道:
“你們這些男人平時能說會道的,這會兒一個個都啞了,怎么還要把一個弱女子往狼窩里送。俊
古得金吧唧吧唧的抽著煙斗,臉色難看急了。那一斗煙被他用力吸了幾下,就已經(jīng)基本燒到了底。
高楓知道古得金的為難,便推開了文賢鶯的手,來到了古得金身邊,把手放在了那枯瘦的肩膀上,小聲的說:
“大叔,你別煩了,明天我去找李連長。上次他都沒能把我怎樣,這次也不會有什么事的!
古得金一下子就把煙斗扔開,“撲通”一聲跪了下來,一個勁的磕頭,痛哭流涕:
“閨女,我就這么一個兒子,沒有個閨女,不管你愿不愿意,我就把你當(dāng)成我閨女了,以后我們?nèi)叶记纺愕拇蠖鳎疫@老頭子給你磕頭了。”
一直不做聲的阿珠見狀,也跟著過來磕頭,他不知道說什么話,只是拼命的把頭磕得咚咚響。
高楓也沒把人給扶起來,她知道此行不可能會像上次那樣順利,那受幾個磕頭禮,也不會折壽。她一轉(zhuǎn)身,要回自己的房間,留下一句話:
“別磕了,我回去先睡一下,好好想一想該怎么對付那李狗興!
羅豎不能讓一個老人這樣磕頭啊,趕緊過來把人扶起。
“古叔,你別磕了,阿珠你也起來。”
阿珠是被文賢鶯扯起來的,她是真心磕頭感謝,就那么幾下,額頭就已經(jīng)磕出了血來。
石寬心里很不是滋味,走出了辦公室,來到操場旁,坐在了前幾天文賢鶯摔下來的那塊石頭上,掏出了小煙叼在嘴里。
教室里那些孩子都被安排自習(xí)了,此刻一雙雙眼睛好奇的看出來,沒有一個人敢出聲,靜悄悄的。要是再往時,只要老師一離開教室,肯定會有幾個調(diào)皮搗蛋的交頭接耳。
石寬一根接著一根的抽煙,煙在這時候不是打發(fā)寂寞,也不是緩解心情,而是增添幾分煩亂。
剛才文賢鶯的那一句話,深深的刺痛了他的心。他是一個男人,竟然讓高楓一個女人走在前面。
如果連高楓都保護(hù)不了,那他能保護(hù)文賢鶯嗎?能保護(hù)慧姐嗎?能保護(hù)他的女兒文心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