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知道她懷上了,她告訴你了?”
石寬有時候也挺愛打聽這種事的,文賢鶯一說,他腦袋瓜子里面立刻就浮現(xiàn)出一幅,高楓一手托著大大的肚子,另一只手捏著粉筆,柔柔弱弱的站在講臺上寫字的畫面。
文賢鶯把石寬的腦袋扳了下來,讓兩張臉緊緊貼著,她吸了一口氣,有些調(diào)皮的說:
“她沒告訴我,我自己猜想的,我的猜想很準,你別不信,不信你就等幾個月看看,到時候肯定看到她挺起大肚子的。”
石寬吻了一口文賢鶯耳后的肉痣,打趣道:
“你的猜想這么準,那你猜猜你肚子里有沒有懷有我的孩子唄。”
“傻瓜,這還用猜呀,我的肚子我還不知道嗎!
石寬這段時間總愛吻她耳后的肉痣,癢癢的,怪舒服,她很喜歡。
“那你告訴我,有沒有懷上啊?”
可能是太想有一個屬于自己的孩子了,石寬纏著文賢鶯不放。
“哪有這么容易懷上,要是懷上,那就麻煩了,我爹娘肯定不會放過你。”
說到這,文賢鶯竟然有點傷感起來。
石寬卻已經(jīng)恢復(fù)了體力,他又吻了一口那顆肉痣,壞壞的說:
“沒懷上是吧,那我就加把勁,讓你懷上!
“你……我真服了你!
“服我什么?”
“每次和你睡,就是連連連!
“你不想連嗎?”
“……”
牛鎮(zhèn)長限定礦工們集結(jié)的前一天,文老爺來到了石寬的院子,滿臉愁容。
當時石寬正想出去走走,見到文老爺這個樣子,還不帶任何隨從,就好奇的問:
“爹,你這是怎么了,遇上什么煩心事了?”
文老爺哪有什么煩心事,只不過是疲憊了一點罷了。昨晚他去小蝶那過夜,小蝶不知吃了什么藥,比婊子還騷,令他耳目一新,竟然和小蝶睡了兩回。要知道他已經(jīng)許多年沒能一天睡兩次了,昨晚兩次,自然是比較疲憊,今天早上都不想起床了。他抬起一只手,虛晃了一下,嘆了口氣說:
“人啊,哪能沒有煩心事。”
“進來坐,和我說說。”
石寬把文老爺請進客廳,招手讓土妹備茶來。
茶還沒到,文老爺就伸出手,無力的說:
“你抽煙,有煙在身上嗎,給我一根!
石寬驚訝得很,文老爺是不抽煙的,現(xiàn)在主動問他給煙,看來還真是遇上煩心事了。他趕忙掏出煙,恭恭敬敬的遞了過去,還有幫忙把洋火給劃燃,雙手攏著,湊了過去。
文老爺吸了幾口煙,土妹也把茶端了上來。他等土妹走出去后,緊緊盯著石寬,嚴厲的問:
“我不讓你和賢鶯在一起,你們還是在一起了!
石寬心里“咯噔”一下,屁股像坐到針似的彈了起來,不過很快又穩(wěn)穩(wěn)當當?shù)刈嘶厝。文賢貴之前就說過文老爺這人陰險得很,現(xiàn)在可真是體現(xiàn)得淋漓盡致!剛剛還滿臉憂愁呢,這會兒就兇神惡煞的。該來的總是會來的,反正遲早都得面對,石寬其實也沒那么害怕,他輕聲回答道:
“我和賢鶯那可是真心相愛的,我們都已經(jīng)睡一塊兒了,誰也別想……別想把我們倆拆散!
說到后面幾個字的時候,石寬的語氣明顯弱了下來,聲音也變得更小了。
文老爺氣得握緊了拳頭,“砰”的一聲砸在了那張厚實的花梨木八仙桌上。這桌子竟然被他砸得晃了幾晃,茶杯里的水都灑出來不少。他張嘴就罵:
“好你個石寬啊,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居然敢打我寶貝女兒賢鶯的主意,把你的槍給我交出來!”
“干……干嘛呀?”
石寬一直在心里給自己打氣,告訴自己不要害怕,不就是個半小老頭嗎,沒什么好怕的?伤纳眢w還是不由自主地抖了起來,連說話都不利索了。
“干嘛?我要崩了你!”
文老爺見石寬不把槍拿出來,就把小煙一扔,直接沖過去搶槍。
石寬手忙腳亂地用雙手死死捂住腰間的毛瑟手槍,嘴里還嘟囔著:
“你別搶,你搶也搶不過我,不管你同不同意,賢鶯都是我的女人了!
文老爺沒搶到槍,只能抓著石寬的手腕使勁兒拽,嘴里還罵罵咧咧的:
“你這王八蛋,還敢跟我頂嘴,真是反了天了……”
突然,文老爺就像被施了定身咒一樣,整個人僵在了那里,嘴巴向上咧著,看上去痛苦極了。
石寬見狀趕緊往后退了一步,緊張地問道:
“你……你怎么了?”
文老爺緩了好一會兒,才咬著牙回答道:
“我的腰,我的腰又要扭到了,快,快扶我坐下!
“又扭到了啊。”
石寬想要過去扶住文老爺,又怕文老爺使詐,搶奪他的手槍。他猶豫了一下,把槍從褲頭里拔了出來,放到地上,踢過了一邊去,這才過來把文老爺扶坐在椅子上。
文老爺慢慢的動了兩下,又把手摁在腰間揉了揉,這才對聞聲跑進來的土妹和桂花揮了揮手,大病初愈般的說道:
“沒事,你們下去吧!
土妹和桂花面面相覷,沒有說什么,低頭又退了出去。
石寬松開了文老爺,退回到自己的椅子旁,不敢坐下,就這么傻傻的站著。
文老爺又緩了一會,終于心平氣和的說:
“唉!這都是命,你倆都已經(jīng)生米煮成熟飯了,我就算是把你打死,那也彌補不回來!
見文老爺不那么氣了,石寬的膽子也就大了一些,嘟囔道:
“我和慧姐根本不是不是夫妻,我和他沒有過夫妻之實,但是我和賢鶯卻是真心相愛的!
文老爺緩慢的擺了擺手,心有不甘的說:
“罷了罷了,這是我文家的家丑,你總不能讓我臉面全無吧?”
聽這話,好像是有商量的余地,石寬趕緊跑過旁邊,把那槍撿回來插進褲頭,試圖給自己辯解:
“爹,我和賢鶯一起,也還是你的姑爺,怎么就臉面全無了?”
“你一個鄉(xiāng)下來的窮小子,一下子就娶了我兩個女兒,叫我臉往哪放啊!
文老爺抬起一只手,在自己的臉上扇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