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一個農(nóng)家傭人恰巧往這邊瞅了一眼,小芹心虛地一下就低下了頭,轉身扯著米筐的手,慌里慌張地說道:
“趕緊走,我穿著你的衣服,他們應該還沒看出來,再待下去肯定要露餡!
米筐也不敢多耽擱啊,和小芹兩個人撒丫子就跑離了碼頭。跑遠了,這才喘著氣問道:
“現(xiàn)在怎么辦?回不去龍灣鎮(zhèn),怎么救文小姐?”
“我怎么知道怎么辦?你一個大老爺們兒,不想辦法還問我?”
小芹急得直跺腳,眼淚在眼眶里直打轉。
是啊,他可是個男人,這種時候怎么能問一個女人呢?米筐覺得自己責任重大,趕忙安慰道:
“好好好,你別哭,我肯定能想出辦法救人的。”
“什么辦法?你倒是快說啊?”
小芹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晃著米筐的胳膊,一副要哭又不敢哭的樣子。
米筐一個半大小子,能有什么辦法啊,為了不讓小芹掉眼淚,他一咬牙,握著拳頭說道:
“今晚我就摸進農(nóng)家,把文小姐救出來!
“摸進去救人?你能摸進去?”
小芹好像看到了希望,那快要掉下來的眼淚也收了回去。
“有梯子不就能摸進去了嘛?”
“你哪有梯子?”
“沒有就做一個唄!
“那快回去!
“……”
晚上,忐忑不安的文賢鶯沒有等到米筐來救她,第二天晚上也沒有,第三天晚上還是沒有。
到了第五天晚上,吃過晚飯,她穿著衣服躺在床上,瞪著大眼睛看著那藍色的星光天花板,發(fā)起了呆。心里琢磨著小芹都出去這么多天了,應該也通知到羅豎了,怎么還沒人來救她呢?這么多天不來,肯定是發(fā)生意外了。得趕緊想辦法自救才行。還有四天就要過年了,她可不想待在這里過年。
天黑下來時,門口響起了敲門聲,她知道是農(nóng)家的人。這些天以來,農(nóng)家的人都會輪番上陣,對她苦口婆心,軟磨硬泡,讓她答應和農(nóng)公子結婚?伤褪擒浻膊怀,橫下一條心,怎么也不答應,而且連門口都不出過。有人送飯上來她就吃了,沒人送飯她也不叫。這會不知道是周媚還是農(nóng)局長,她隨口問了一句:
“是誰?”
“是我,逸澤。”
門口傳來了農(nóng)公子的聲音,那聲音有點疲憊,似乎也為這幾天的事,吃不香睡不著。農(nóng)公子每天都會來敲一趟她的門,可只要知道是農(nóng)公子,她就不吭聲,也不打開門。這會依然選擇不回答,她扯過枕頭壓在了臉上。
農(nóng)公子今晚喝了點酒,手撐在門框上,又說道:
“賢鶯,你開開門,不管你同不同意嫁給我,我們聊聊好嗎?”
聽農(nóng)公子的話,感覺有點氣餒了,文賢鶯心里一陣欣喜,如果能說動農(nóng)公子,把她放了,那也不至于把臉皮撕得太破,以后還可以是朋友。于是她把枕頭拿了下來,回答道:
“沒什么好聊的,我說了我已經(jīng)有心上人了,這輩子都不可能會嫁給你的!
“唉!我到底差在了哪里?”
農(nóng)公子唉聲嘆氣,這幾天晚上他幾乎沒怎么睡覺,時不時會走到文賢鶯房間門口,聽聽里面是什么動靜,現(xiàn)在他眼睛里都已經(jīng)起血絲了。
“你不差,你很優(yōu)秀,只是我倆沒有緣分!
文賢鶯回答得冷冰冰的,心里卻燃著希望。
“你開一下門,我倆好好聊聊,要是真沒緣分,那我也就認了!
農(nóng)公子噴著酒氣,又拍了一下門。
文賢鶯不再搭話,但卻伸腿下床去開了門,這是個機會,她腦子里迅速組織著語言,想著用什么方式把農(nóng)公子給說通。
門開了,農(nóng)公子也感覺機會來到,他爸媽今晚都和他說了,軟的不行就來硬的,一直這樣拖下去,拖個一年半載,也不知道能不能換回佳人的心,他自己也覺得已經(jīng)忍無可忍了。
進了門來,他就把門給關上,走到了床頭,看著已經(jīng)迅速回來,又鉆入被子底的文賢鶯,心里百感交集。停頓了好一會,這才慢慢開口:
“賢鶯,我愛你。”
文賢鶯突然感覺把人放進來是個錯誤,她略微緊張,回答道:
“你喝酒了?”
“為了你,借酒消愁。”
農(nóng)公子回答得也有點冷,他抬手松開了里面襯衣最上面的紐扣。鈕扣不緊,但扣著就很壓抑。
“為一個不愛你的人借酒消愁,你這是何必呢!
文賢鶯緊緊盯著農(nóng)公子的臉,她感覺今晚要有什么事發(fā)生,得時刻警惕著。
農(nóng)公子仰望頭頂,指著那天花板說:
“你知道我為什么把這個房間粉刷成這樣嗎?”
文賢鶯猜得出來,卻搖搖頭,不屑的說:
“我不知道!
“你娘說你喜歡藍色,藍色就是天空,所以我就畫了這幅天花板,晚上臺燈一開,星河璀璨。我還給你選了粉紅色的被子,沒有哪個少女抵擋得住粉紅色,事實證明,我做的是對的,我媽說,你當時一看到這布局,就喜歡的不得了。知你者,莫過于我,你難道感受不到嗎?”
農(nóng)公子也看回文賢鶯,雙眼脈脈含情,人也再上前了一步。
文賢鶯從被子里伸出了一只手,警惕的說:
“站住,別過來。你做得很好,但是用錯地方了。我是喜歡藍色,但不喜歡夜空,我喜歡藍天白云,喜歡陽光,不像現(xiàn)在這樣被軟禁在這里。同時不是每個少女都有粉紅色的夢,你這被子讓我感覺幼稚,如果有可能我都不想蓋。所以你別煞費苦心了,把我放回去,我倆以后還是好朋友。你是個斯文人,強扭的瓜不甜,這你是知道的!
剛才是農(nóng)公子最后的努力,文賢鶯依然堅毅如鐵,他也就真的不想在煞費苦心了。他把西裝外套脫了,扔到了一旁,換了種語氣說:
“那好,既然是個瓜,那我就要嘗嘗,是甜是苦,嘗過了才知道!
“你,你要干嘛?”
危險果然來臨,文賢鶯緊張了,緊緊的抓住被子,不斷的向后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