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晚,林莊整晚不睡,第二天早上就收拾了幾件衣服往龍灣鎮(zhèn)跑。
這個家他是無法待下去了,因為自己不是個男人。當然不是男人不是指昨天晚上沒辦法和石妮做那事,他知道自己懦弱。
他要出來闖蕩一番,讓自己變得很男人,那樣才有臉回家。來石寬家喝喜酒時,他就聽說了文賢昌的事,還知道文賢昌要把預備連和文家護院隊的隊員都帶去當兵。他心里覺得文賢昌是個真正的男人,就想跟去當兵。
到了龍灣鎮(zhèn),才知道文賢昌已經(jīng)進城了,他有些喪氣,不過得知文賢昌的兵還沒有走,于是就來求石寬了。
只是不知道怎么跟石寬開口,所以才躊躇不前,哪想到被米筐當成了賊押送進來。這也算弄拙成巧,歪打正著了。
石寬寫了一張紙條讓林莊揣著,還把米筐叫進來交代了一番。他本來還要和小芹去送一下米筐和林莊的,誰知慧姐卻和秀英回來了,非得纏著他去阿珠那里。他想著好久沒有去垌口了,不如就和慧姐去一次,便讓小芹自己去送米筐和林莊。
秀英還要帶文心見,走那野外的路不方便,就沒和慧姐一同去。
走在去垌口的路上,春風拂面。那慧姐時而蹦到前面采兩朵路邊的野花,又時而找根棍子騎在胯下,歡快的奔跑。石寬看了,也跟著多幾分快樂,扯了一條樹枝,打在那屁股上,調侃道:
“駕!你怎么突然和阿珠姐好上了呢?”
那樹枝輕打在身上并不痛,慧姐也十分懂得配合,加快了速度,嘴里給自己配音:
“咯噔!咯噔!咯噔!喻!不告訴你!
“呦呵,你竟然還有自己的小秘密了啊,好吧,你不說,我還不想聽呢!
石寬想用這種反話來刺激,平時他要是這樣說,慧姐的秘密就藏不到三秒鐘,保準老老實實的說出來了。
“駕!駕!我的馬,快快跑,跑到河邊洗個澡……”
慧姐一手抓著棍子頭,一手拍打著自己的屁股,一蹦一蹦的騎著“馬”往前跑去,并沒有被石寬的話刺激到。
看著那有點笨拙的身影,石寬晃了晃腦袋笑了;劢悴徽f,他也懶得追問下去,畢竟慧姐的小秘密,除了些蟲啊鳥啊的,也不會有什么,知不知道那還無所謂啊。
這春天啊來得就是快,許多樹的枝頭都已經(jīng)發(fā)出嫩芽了,都不告訴人們一聲。
在慧姐的歡聲笑語中,沒多久就來到了垌口,F(xiàn)在還沒出正月,但是耕牛已經(jīng)在田上走了,要把準備用來撒種子的田先犁出來。
今年還要把文賢昌的田一塊種了,要育的秧很多,牯牛強早早就帶著雇工們干活了。
在原來的矮棚旁邊,一排嶄新的土房已經(jīng)建成,上面蓋著枯黃的茅草,在一片新綠中,顯得格外顯眼。阿珠娘坐在那門口縫衣服,可能耳朵有點聾了,并未覺察到有人走來,依然時不時把那針在頭皮上磨幾下。
還隔得蠻遠,石寬就高聲打著招呼:
“大娘,還記得我嗎?”
“大娘,你還記得我嗎?”
慧姐調皮,也學著石寬的口氣說話。
阿珠娘抬起頭來,側著頭辨認了一下,馬上喜笑顏開,放下手里的活迎接上來。
“哎喲,是阿寬啊,我認不得誰,也不能不認得你呀,這位是二小姐吧,來來來,快到屋里坐,這屋啊,可敞亮了。”
上一次來的時候,古得金說要在這里建一排房屋,沒想到這次來,房屋就已經(jīng)建成了。石寬覺得這個古得金也并非是只會賭錢,還是有兩下子的。
“是二小姐,這一長排過去,有多少間啊,得花不少錢吧。”
“三間小的,兩間大的,沒花什么錢,地上沒活了就回來沖幾板,有活了又去干,反正雇他們干活,都是給了錢的。這也多虧了你呀,要不然。阿強和我家阿珠,到現(xiàn)在也還沒個房子住呢。”
阿珠娘的心情這么好,也正是因為這房子建成了的原因。她沒撞見過阿珠和牯牛強一起鉆柴草垛里,但是阿珠經(jīng)常半夜起來,一出去就是老半天,她也是知道怎么回事的。
如今房子建成了,阿珠雖說也還是會半夜偷偷的起床溜出去,但不會是在鉆柴草垛里,而是進入牯牛強單獨住的小房間?粗粚δ贻p人甜甜蜜蜜的,整天黏在一起,她心里自然就高興了啊。
土屋沒什么好參觀的,石寬隨便看了幾下,就說道:
“阿強干活去了啊?把他敲回來,我有點事要和他說!
“阿珠干活去了?把她敲回來,我也有點事要和她說。”
那慧姐竟然還學石寬說話,還頗為認真。
阿珠娘是第一次見到慧姐,平時在牯牛強和阿珠的口里,也是知道慧姐是什么樣的人,便笑道:
“好好,好!我把阿珠也叫回來,讓她陪小姐玩。”
阿珠娘樂顛樂顛的走出屋外,敲響了懸掛在屋檐下的那一塊爛鐵。
沒一會兒,牯牛強和阿珠倆人就小跑著回來了。
還沒走進屋,牯牛強就嘿嘿傻笑,炫耀起新房子來,說道:
“石寬啊,我們的房屋建成了,我本想看個日子把你叫來吃上一頓的,可我爹說這又不是什么正房,不搞那一套,房子是他牽頭建的,他說不搞,我也沒辦法!
所謂的正房,就是有客廳有側房的。這種一排過去的,就像是臨時搭建起來住人的一樣,不過再怎么也是正兒八經(jīng)的房屋了,石寬知道古得金是謙虛,就調侃道:
“這會你叫他爹了?以前不是叫他老東西嗎?”
慧姐見到了阿珠,立刻從房屋里蹦出來,雀躍的叫著:
“阿珠,阿珠,今天人不多,你可以讓他給我看了吧?”
阿珠的臉迅速就漲紅,這個慧姐呀,真是鍥而不舍。那天在石寬的婚禮上,她把慧姐帶走;劢憔蛦査f牯牛強褲襠里是什么樣的?是不是沒有鳥崽?當時為了把慧姐哄好,她就說有,和其他男人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