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也開了口,他那缺了一節(jié)中指的右手,把背簍放了下來,無奈地嘆了口氣說:
“這世道窮人苦啊,想挖到好的草藥,哪能不付出點代價呢,我是她丈夫,你們要是給點錢,讓她陪你們睡,那都沒問題!
怎么會有這樣的丈夫呢?潘勝心里直犯嘀咕。不過能睡上這么俊的小娘子,理不理解的又有什么關(guān)系?他扭頭看了瞅二狗。
結(jié)果腦袋才轉(zhuǎn)了一半,就眼前一黑,好像有什么東西把腦袋給罩住了。他下意識地伸手去扒拉,哪曉得腳底下又被什么東西給絆了一下,身子一歪,“撲通”一聲就倒下去了。潘勝這下反應(yīng)過來了,扯開嗓子就喊:
“二狗,有詐,他倆是土匪!”
“喲呵,你小子還知道你爺是土匪啊,我們荷花姐你也敢亂摸,回家摸你娘去吧!”
這男人就是土匪,是烏桂山上的斷指明,他的長相沒幾個人見過,就跟荷花假扮成挖草藥的夫妻來了。他一膝蓋跪在潘勝的后腰上,把那手抓住往背后一掰。
旁邊的二狗,也已經(jīng)被荷花的短鋤打得頭破血流,“噗通”一聲撲倒在地上,來了個標準的狗吃屎。
這時候,宋老大和江老二他們,一個個手里拿著槍,從后面的路上跑了上來,一起幫忙把二狗和潘勝給摁住了。
二狗腦袋被砸破,暈乎了好一會兒,等他回過神來,槍都已經(jīng)被繳了。他咂咂嘴問:
“你們……你們要干嘛?”
荷花伸手抓住了二狗的褲襠,冷笑著說:
“你不是想摸我嗎?我摸一下你不介意吧?”
“不介意,你……你別割我……別割我啊!
二狗話還沒說完,就想起了牛黑華他們,頓時嚇得哇哇大哭。
江老二過來一腳踩在二狗身上,有點惋惜地說:
“這身皮弄臟了真可惜,把他弄一邊去,這個不要了!
“褲子沒臟,褲子還能要啊!
看著二狗那被鮮血染紅了軍服,荷花也是感到很可惜,剛才應(yīng)該一個掃堂腿把人撂翻就可以的。她抓二狗的褲襠,也不是有什么愛好,只是要動手扒那衣服。
“不成一套,要了沒用!
江老二撿起掉在地上的軍帽,揉成了一團,狠狠的塞進了二狗的嘴里。
潘勝這邊,衣服褲子都被扒得精光,就剩條褲衩了。這會兒被繩子捆得跟粽子似的,嘴巴也被堵住,直接被扔到了旁邊的草叢里。
宋老大套上潘勝的軍裝,把帽子往腦袋上一扣,樂顛顛地對大家說:
“怎么樣?像不?”
灰鼠左瞧右瞧,咧著嘴笑道:
“不像不像,怎么看都還是個土匪!
宋老大把灰鼠往旁邊一搡,笑罵道:
“去去去,你這鼠目,能看出什么來。”
這都是兄弟間的玩笑話,灰鼠也不惱,腦袋一縮,就蹦到旁邊去了。他嘿嘿笑著說:
“我們本來就是土匪,就算披上龍袍,也成不了皇帝啊!
趙寶可羨慕宋老大這一身軍裝了,想當初,他被那些穿軍裝的人折磨得連屎都拉出來了,現(xiàn)在也想扒一件來穿穿,他嚷嚷道:
“當不了真皇帝,我們就當土皇帝唄。”
處理好二狗,江老二走過來,壓著嗓子喊道:
“都快藏起來,還沒到高興的時候呢!
一句話把趙寶他們乖乖的躲到了河邊的石頭后面,就連江老二自己也貓了下去。
峽口上面還留著穿了軍裝的宋老大,以及挖草藥的“荷花夫妻”。就這一套軍裝,就這么大搖大擺地進金礦,還是太冒險了,他們得再等等。
沒一會兒,又等來了另一套軍裝,這人肩膀上沒背槍,手里提著個竹籃。他就是張球,給潘勝和二狗送飯來了。
遠遠地,他就看見不知道是潘勝還是二狗在跟一對山里人閑聊。他這人不怎么愛說話,也沒開口問,悶著頭就往前走。
越走越近,他好像感覺到了什么不一樣。平時不管是誰在這守崗,只要是見到他來了,都會罵罵咧咧的說上幾句。不是說肚子餓死了,就是說他走得太慢,或者干脆走上前來搶奪那裝飯菜的籃子。
今天完全沒有這種情況,好像有一個人還不知道去哪了,他不由得有點慌亂,抬頭看去。
這回看清了,穿軍裝的那個人哪里是什么潘勝和二狗啊,就是個陌生人。而其他的兩位也不是什么來挖草藥的男女,手里握著長槍呢。
張球腦子里迅速閃過了“土匪”一詞,他嚇得“哐當”一聲,菜籃子掉到了地上。緊接著他轉(zhuǎn)身撒腿就跑,嘴里大喊著:
“連長不好啦,土匪來啦!
宋老大就是看見張球獨自一個人來,手里還沒有家伙,這才坐在那肆無忌憚的正臉對著的。看到張球那奔跑兩步還被絆倒的樣子,逗著笑出聲來:
“真他娘孬種,過去,把他給提回來!
話還沒落,斷指明就像離弦的箭一樣飛奔過去,追上了張球,一把抓住他的后背,就把人往回拽,笑罵道:
“見到我們老大也不磕個頭就跑,你是不是活不耐煩了?”
“好漢饒命啊,我不認識你們老大!
這會張球哪里還敢叫嚷,跌跌撞撞的,一路不停地求饒。
到了宋老大面前,斷指明把人往前一扔,樂呵道:
“這些人也太慫了,完全不用放在眼里,大哥,我們直接殺進去吧!
這時躲在河邊石頭后面的江老二他們,也走了過來,你一言我一語地說:
“就是啊,他們總共才十一二個人,這會都已經(jīng)被我們抓住三個了,沖進去吧!
“這些當兵的也就為了每個月那點銀子,沒人會拼命的!
“沖進去吧,趁他們還沒發(fā)現(xiàn),打他們個措手不及!
“……”
宋老大倒是不著急,用腳踢了踢張球的腦袋,笑著問道:
“你的槍呢?”
張球就跟被貓抓住的老鼠一樣,雙手抱著頭趴在地上抖個不停。宋老大問話了,他也不敢把頭抬起來,哆哆嗦嗦地說:
“別殺我,我就是個做飯的,他們沒給我發(fā)過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