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之前可從沒打過慧姐,這下子沒忍住,拍了一下過去,不過也沒使多大勁,嘴里還念叨著:
“你瞎咧咧什么呢,鶯兒還得好幾個月才生!
慧姐揉了揉被拍的肩膀,心里那叫一個不服氣,小嘴撅得都能掛油壺了,嘟囔著說:
“我不就是看看她有沒有開口,寶寶有沒有從胳肢窩下鉆出來嘛,你打我干嘛?”
這一番話,把大家都給逗樂了,也明白了慧姐一來就要看胳肢窩是怎么回事。
原來啊,大多數(shù)老人小時候都會逗小孩,說生孩子是從胳肢窩下生出來的;劢憧隙ㄒ彩锹犨^這種說法,所以才急著來看文賢鶯的嘎吱窩有沒有開口。
笑了好一會兒,老太太慢慢地走到文賢鶯身邊,輕輕地撫摸著她的肚子,然后把手上戴著的一個玉鐲取了下來,套在了文賢鶯的手腕上。
“玉能養(yǎng)人,好好戴著,保佑我重孫子平平安安的!
文賢鶯緊緊抓著老太太的手,按在自己的臉上蹭來蹭去,開心得不得了。
“謝謝奶奶!
一大群女人在這兒閑聊,石寬根本插不上話,只能在干瞪眼,最后干脆退到一邊去。
老太太難得來一趟,一坐就是大半天,臨走時還把石寬叫過來,這兒叮囑,那兒囑咐,總感覺還有什么事沒交代清楚似的。
到今天為止,文家上上下下,包括黃靜怡和甄蓮,都已經(jīng)來看過文賢鶯了。只不過她倆都是不怎么情愿來的,來到這里也是說上幾句問候的,沒多久就走了。
黃靜怡是不知道要說什么,她本來就不想和任何人接觸。文賢鶯出了這么大的事,文賢貴讓她來一下,她不得不來。
甄蓮是感到別扭,不好意思來。如果沒有潘氏陪著,她絕對不會來。
十天后,農(nóng)公子從縣城下來了,臉上被打的淤青早已消退,那顆被打松的門牙已經(jīng)取了下來,只是現(xiàn)在還沒辦法把新牙補上去。
上次離開龍灣鎮(zhèn),本來以為是逃離,不會再來了,經(jīng)過了這些天的商量,他又來了。被打不可怕,被打后就跑,那才可怕。
到了龍灣鎮(zhèn)的第二天,他就去了顧家灣金礦,來到這里的工作就是和兩位監(jiān)督員共同處理好金礦的事情,而不是和文賢鶯的那些感情糾葛。
不過他還是給文鎮(zhèn)長傳達了劉縣長的建議,讓文鎮(zhèn)長去和文賢鶯商量,把學校變成半公營的,服從縣里的管理。
文賢鶯到底還年輕,身體恢復(fù)得很快,現(xiàn)在基本沒什么大礙了。昨天晚上石寬給她擦身子,她就已經(jīng)試著下床蹲在盆邊,讓石寬用濕毛巾半擦半洗了一遍。
馬上就在床上半個月了,光靠擦洗,肯定是不能解除那種難受勁的。她想等二叔來了,就和二叔說一下,說自己已經(jīng)可以下床了,也不在要吃什么安胎湯。
剛想著,二叔就來到,她像只雀躍的黃鶯鳥,人還沒進門就喊道:
“二叔,今天已經(jīng)第十四天了,是不是明天就可以下床?”
“傻孩子,不是非得說要半個月,你已經(jīng)恢復(fù)得很好,現(xiàn)在就可以試著下床走動走動,不過,得石寬在旁邊陪著你!
其實文鎮(zhèn)長今天來就是空手來,不再拿什么安胎湯了。
文賢鶯那個高興啊,真想蹦起來。不過她還是知道不能樂極生悲,她伸出了手,帶著點撒嬌的對石寬說:
“聽到了沒有,還不快點過來把我扶下床!
石寬也興奮啊,他早就想扶文賢鶯出去走一走了,他趕緊走過去。
文鎮(zhèn)長卻抬起了一只手,把石寬給攔住了,他笑道:
“別那么急,我還有點話跟賢鶯說!
“哦,那你說吧,我給你倒杯茶來!
石寬說著,跑去了旁邊羅豎和高楓家的客廳。在這里可不同于自家的院子,要喝茶什么,只能來這里來倒。
文鎮(zhèn)長也不理會石寬,就站在房間里來回踱步,對文賢鶯說:
“縣里頭來文件了,說要把你這學校納起來統(tǒng)一管理!
統(tǒng)一管理就是統(tǒng)一教材,上頭撥有款項下來,還給教師按月發(fā)錢的。這些年以來,大一點的鄉(xiāng)鎮(zhèn)都已經(jīng)這樣子了。文賢鶯也想去縣里頭申請的,只是之前特別繁忙,后面又有孕在身,一直未能成行。現(xiàn)在有這個文件,那是好事啊。
“統(tǒng)一管理,怎么個管理法?”
“這個學校是你出資建設(shè)的,縣里頭也沒什么資金,只能給你解決教師員工的薪資待遇,其他課桌教材之類的,還得是你自己籌集。不過要是遇到特殊情況,還是可以寫報告上去,讓上頭下?lián)芤稽c資金的!
文鎮(zhèn)長慢慢的說著,文賢鶯有些高傲,他還怕說服不了呢。
說實話,這個學校招收的學生確實是蠻多的,但很多學生家庭困難,文賢鶯是免去學費的,不免學費的也有許多人遲遲交不上來。學校到目前為止,不算建造成本的話,還能維持收支平衡,有點小小的盈利。再過幾年下去,那就不知道了。上頭要把學校納為統(tǒng)一管理,給教師發(fā)工資,那就是已經(jīng)解決了相當大的問題,她不假思索,立刻就答應(yīng):
“行啊,那我要怎么做?”
事情說得順利,文鎮(zhèn)長的眉頭也舒展開來,他笑道:
“這都容易,賢瑞現(xiàn)在管這一方面,等你行動自如一點了,去他那里填寫一些材料,把所有教師的情況上報就可以。”
“好啊,那我明天就讓石寬和我去!
文賢鶯臉上露出了燦爛的笑容,恰逢石寬倒茶走過來,她還歪著腦袋笑了一下。
“去哪里呀?這么開心的?”
石寬把茶放到桌子上,示意文鎮(zhèn)長坐下來喝茶。
“我這學校要升為公辦的學校了,去賢瑞啊。”
這算是文賢鶯摔倒以來的第一件大喜事了,她高興的不得了。
“我把賢瑞叫來就行,這么遠你去干嘛?”
石寬的還是很心疼文賢鶯的,雖說文鎮(zhèn)長已經(jīng)同意可以下床行走了,但是石磨山離龍灣鎮(zhèn)還是有蠻長一段路,他可不想讓文賢鶯走這么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