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寬一聽,這不是文賢貴的聲音嗎?他也顧不上累不累了,趕緊把腿收回來蹲下。那扇鐵門“哐當”一聲又開了,文賢貴被幾個警察抓著胳膊,推著后背給弄進來了。他一臉驚訝地問:
“賢貴,你怎么也被抓啦?”
文賢貴看見石寬,比自己被抓還納悶兒,也驚得叫起來:
“石寬,你……你怎么也在這兒呢?”
“哈哈哈哈……你們倆這回可有伴兒啦,好好聊聊吧!
世江在旁邊樂著,把文賢貴給鎖到木杠中間去。
俗話說得好,人生有四大喜,洞房花燭夜,金榜題名時,他鄉(xiāng)遇故知,久旱逢甘霖。文賢貴和石寬在牢房里碰上了,這也算是一喜吧,兩人就聊開了。
石寬跟文賢貴說,自己是被當成綁架農(nóng)公子的土匪給抓進來的。
文賢貴這才明白自己為什么被抓,也跟石寬說了。
原來啊,他安排趙凱去跟阿惜打麻將,打了兩晚上,可算把趙凱送上阿惜的床了。為了讓趙凱更迷戀阿惜,他就提議讓趙凱在縣城多住幾天,等趙老財?shù)南ⅰ?br>
阿惜雖然沒有岑潔那么好看,但跟那么多男人睡過,自然知道怎么把男人伺候得舒舒服服的,讓男人樂不思蜀。
趙凱還是頭一回睡自己倆老婆以外的女人呢,享受到了不同的伺候,哪還舍得走啊。文賢貴讓他在縣城等,他干脆直接搬到阿惜家去住了。
文賢貴跟姐姐姐夫道了別,買了點東西,正準備坐船回龍灣鎮(zhèn),到了碼頭,就被倆男的攔住,給架到警察局來了。
孫局長早就派人監(jiān)視文賢貴了,哪里會讓他回去搬救兵,交代過監(jiān)視的那些人,只要文賢貴離開縣城,那就抓到警察局來。
孫局長正被那封信氣得想打人呢,這會文賢貴被抓來,那不正好讓他泄憤嗎。于是都不告訴文賢貴什么理由,就送進了這209室來。
文賢貴冤啊,他被抓到這里來,完完全全是因為石寬。只是石寬自己也是被冤抓進來的,他又不好意思埋怨,便問起了這邊這頭的馬世友:
“兄弟,你怎么回事。俊
石寬剛才和馬世友吵了一架,不等馬世友回答,他就搶先說了:
“他是個神經(jīng)病,可能以前被狗咬過,現(xiàn)在發(fā)癲了!
馬世友剛才一直在靜靜的聽石寬和文賢貴兩人說話,都差點相信石寬是無辜的了,被罵了這一句,斗志又起來了,一口唾沫吐過去,反唇相譏:
“你才是瘋狗,你倆都是瘋狗,不是瘋狗怎么會被抓起來。”
“還真是被狗咬過的。抗植坏眠@么臭!
“咬你娘,我要你娘的B,你們這一堆土匪,過幾天就把你們拉到菜市場頭砍首。”
“砍你娘,等我出去,我第一個把你閹了……”
“……”
209關(guān)押室可能是建成以來最熱鬧的一天了,馬世友剛才和石寬吵,現(xiàn)在又和文賢貴吵,也不知道下一個會跟誰吵?
宋老大拖著受傷的手臂,躲躲藏藏,天黑了才回到棺材鋪。在議事廳里,他把衣袖挽起來,看著那傷口,怒氣沖沖的說:
“他娘的,玩蛇被蛇咬了!
“大哥,昨天遞紙條的人就告訴我們,不要輕舉妄動,你又不聽。”
說話的是荷花,宋老大決定要去騷擾警察局時,她就是反對的。他認為派個人把信送去就行了,現(xiàn)在還想不到十全十美的方法救石寬,沒必要去捅那馬蜂窩。打死一兩個警察不是本事,反而有可能連累里面被關(guān)的石寬。
一說起遞紙條的人,宋老大就想,既然那人知道他們的行蹤,那今天他們?nèi)ゾ炀拄[事,應(yīng)該也是知曉的。他扯過了桌子底下的水煙筒,左手撕了點煙絲塞進煙嘴里,若有所思的說道:
“我要是猜得不錯的話,一會肯定有人來找我們,你們派個人出去把門打開!
灰鼠掏出了洋火,幫宋老大把煙點燃,說道:
“大哥,現(xiàn)在天黑了,把鋪門打開有點反常啊,要是有人來找我們,他自然會拍門叫喊!
宋老大右手手臂被子彈打中,彈頭還在里面,手一動那肌肉就會被磨到,痛倒不是很痛,可是難受得很。他猛地吸了一口濃濃的煙,讓那煙霧直沖喉頭,使自己短暫的眩暈,達到一點麻醉的效果。
一筒煙抽完,那被吸上來的水還“咕咚咕咚”的往下流時,外面?zhèn)鱽淼呐拈T聲。
灰鼠有些驚訝,撐著他的小眼睛說:
“真的來了?”
江老二已經(jīng)拔出了匕首,對灰鼠使了個眼色。
灰鼠心領(lǐng)神會,和江老二一起出去了。屋子里的其他人,紛紛把槍拿起,守候在門后墻根。
灰鼠手提馬燈,走到前堂,并未拉開門栓,而是對外問道:
“誰呀?天都黑了來拍門干嘛?”
“買口長生,我舅舅得了麻風而死,不好見人,天黑了來買口薄棺,送他出城燒去!
外面拍門的人回答著,聲音不大,似乎刻意不讓更多人聽到。
江老二已經(jīng)握著匕首站在門后,他沖灰鼠點了點頭。
“原來是得了麻風病啊,前幾天東門里也有個得了麻風病,半夜后才敢送出城燒去!
灰鼠一邊應(yīng)著,一邊拉開了門閂,把門打開。
一個中年男子擠身走進來,人還未站定,就先把雙手舉起來,壓低聲音說:
“好漢,別動手,我身上無槍無刀!
其實江老二已經(jīng)聽出了,就是昨晚塞紙團的那個醉漢的聲音,他也沒有打算出手。他把腦袋探出外面左右看了一下,縮了回來把門閂上,笑道:
“兄弟好眼力,隔著門就知道我在門后!
醉漢把手放了下來,也微微笑了一下,回答道:
“不是我眼力好,是你太緊張,呼吸沉重,被我聽到了!
從警察局逃跑,江老二他們并未敢直接回到棺材鋪,而是在外面東躲西藏,天黑了才回來的;氐郊依飫傋]多久,又聽拍門聲,難免會緊張,呼吸也就重了一些。只是這樣都被聽到,他感覺眼前這個人是真不簡單,就說道:
“里邊請吧,我大哥已經(jīng)在里面等候多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