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宋老大要去棺材鋪正式接納馬世友入伙,還把石寬一塊兒叫上,讓師寬見證這個時刻。
不過石寬不想去,推脫掉了。他從宋老大的小院出來,然后就像只沒頭蒼蠅一樣,到處閑逛。他不想跟土匪扯上任何關(guān)系,可不知不覺間,自己卻跟土匪糾纏不清了,真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石寬早上起來還沒吃早飯呢,在街上聞到一股酸酸香香的味道,他一下就知道,這肯定是螺螄粉的味兒!于是他直奔那路邊攤,讓那忙得不可開交的小少婦給他來一碗粉。
就在他等粉的時候,突然看見前邊兩個熟悉的背影,互相攙扶著走。左邊一個女的比較豐腴,右邊那男的瘦弱,走路病怏怏的。這倆人好像是周媚和農(nóng)公子,他二話不說,立馬起身去追。
可偏偏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粉攤的小少婦把粉端上來了,還扯著嗓子喊:
“這位小哥,你的粉好啦,你還要去哪兒?”
石寬看著那倆背影,穿得也不華麗,心里就犯嘀咕,難不成是自己看錯人了,不是周媚和農(nóng)公子?再加上人家都把粉煮好了,自己錢都還沒給呢,也就不追了,慢悠悠地走回粉攤坐下。
雖然不追了,但他的眼睛還是不斷地盯著那倆背影,因?yàn)閷?shí)在是太像了。
吃了幾口粉,他又朝那倆背影看去,結(jié)果那男突然扭過頭來,那臉臟兮兮的,不過他可看清楚了,就是農(nóng)公子沒錯!農(nóng)公子有點(diǎn)驚慌失措,緊緊挽著周媚的手,嘴巴張得老大,那顆被拔掉的門牙還空在那兒呢。
石寬也顧不得吃粉了,趕緊掏錢扔在攤桌上,撒腿就追?删瓦@么一眨眼的工夫,他追上去的時候,已經(jīng)看不見農(nóng)公子和周媚的人影兒了。
周圍人來人往的,他找了好一會兒,還是沒找著。
那倆人就是農(nóng)公子和周媚,他倆已經(jīng)拐進(jìn)了一條小巷子,又從小巷的另一頭出來,朝著縣城邊的大河走去了。那里有個放木排去省城的老板,答應(yīng)讓他倆跟著木排一起去往省城。船他們是不敢坐的,怕遇上文賢昌的人。船都不敢坐了,當(dāng)然也不可能留在縣城里。
原來呀,周媚陪同萬多睡覺,并沒有換得更好的待遇。林嬸今天說沒有錢買米了,讓她給那皮包拿去當(dāng)。明天又說沒錢買菜了,讓她把耳環(huán)取下來換錢。
一來二去,她身上值錢的東西差不多都交出來完了,這還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萬多不管白天黑夜都不放過她。那玩意都已經(jīng)垂頭喪氣了,都還要摟著她又親又摸,就算睡覺了,都還要含著她不松口。她全身上下,涂滿了萬多的口水,自己都感覺臭氣熏天,她被折磨得都已經(jīng)快出現(xiàn)了幻覺了。
身上那些值錢的東西交給了林嬸,林嬸也并未買什么好東西給他們娘倆,農(nóng)逸澤的身體那么虛弱,也是在她百般哀求,賣弄風(fēng)騷的討好萬多,這才換來了一點(diǎn)點(diǎn)肉湯。
這樣的日子肯定是沒法過的,待到她身上沒有值錢的東西了,林嬸就會將他們掃地出門,即使是萬多貪戀她的美色,把她留下來,那兒子也難免會被扔走。
不能坐以待斃呀,前幾天趁林嬸外出,她就在家使出渾身解數(shù),把萬多弄得精疲力盡,讓萬多放她出來走一走。
可能是萬多知道她不敢亂走,還真的放了她出來。
她出來以后,就偷偷摸摸的找到了認(rèn)識的一個木材商。這個木材商姓艾,覬覦她的美色已久,只是從來不敢動手。
縣城里的達(dá)官顯貴她認(rèn)識不少,可偏偏來找這個艾老板,就是因?yàn)橹腊习逵J覦她的美色,覺得把握大一些,她讓艾老板幫忙把他們娘倆帶出縣城。
艾老板也是知道她家已經(jīng)被抄,丈夫都已經(jīng)被抓去省城關(guān)押了,露出了猶豫之色。她早就做好了準(zhǔn)備,投懷送抱。
最終艾老板還是抵擋不住,和她溫存了一番,答應(yīng)把她送走。不過只能走水路,坐在那順江而下的木排上離開。
那些木排就是艾老板在各地收購回來的木材,扎成了一張一張的排,一度連著一度,長的有四五十度,短的也有三十多。讓放排的工人順江而下,一直放到省城去。
工人們吃住都是在木排上,搭他們娘倆去省城肯定沒問題,也不會被人覺察發(fā)現(xiàn)。不過從安平縣到省城,這木排最起碼要走上半個多月,放排的又都是男人,想要平平安安到達(dá),那在排上不知還要付出多少。
這是她唯一的出路,沒得選擇,她只好答應(yīng)了下來。反正連萬多這樣的男人她都伺候了,也不在乎多伺候幾個。
今天是約定上排的日子,林嬸和往常一樣吃過了早飯就出去了,萬多也開始了白天的第一輪對她折磨,一切都都按照她所想象的那樣進(jìn)行著。
唯一不同的是,她今天比任何一次和萬多都要賣力,各種會的不會的,聽來的自己琢磨的花樣都使出來了。
萬多被伺候得就像神仙一樣,就差沒有飛起來。還以為她今天又是想出去走一走呢,結(jié)束時就躺在床上疲憊的說,出去記得把門關(guān)好,戴個帽子別讓人認(rèn)出等等。
她確實(shí)是要出去走一走,但是要帶兒子農(nóng)逸澤一起走。農(nóng)逸澤被關(guān)在里屋,門口還上著鎖,想要出來必須經(jīng)過萬多的房間,萬多每天在家其實(shí)也就是看著他們娘倆的。
她等萬多稍微睡熟了之后,就搬起了床前的一張小板凳,對著那腦袋砸了下去。
砸第一下時,萬多還睜大眼睛瞪了她一下,她不容萬多喊叫,第二下又砸了下去,而且是拼了命的砸。
她沒殺過人,但知道想要活著逃出去,那就必須殺人。
也不知道砸了多少下,反正萬多的腦袋都被砸扁,腦漿也流了出來,她才喘著粗氣停手。
休息了片刻,在萬多身上找出了鑰匙,打開了里間的門,把兒子放了出來。她撿了一套林嬸的衣服,還拿了兩套萬多的,讓兒子穿上,兩人一起偷偷的溜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