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在和文賢安還有梁美嬌聊天時,文賢貴已經知道,自己讓人去睡小蝶的事沒有暴露出來,否則的話,大家也不會只是現在這樣的反應了。
既然大家都不知道,那他心里就有點底氣啊,文老爺打過來的木棒,他伸手就接住了,還敢頂嘴道:
“二姨娘,這就是你的不對了,小蝶把文田夫帶得像個乞丐一樣,我說他一句怎么了?這都不能說的話,那干脆把文田夫扔出去好了!
“豬真,樂侄了六講別金寬季,果卡子李。(畜生,惹事了就想撇清關系,我打死你。)”
打不到文賢貴,文老爺就吐口水,他一口口水吐了過去。不過他現在心里最恨的卻還是文賢昌,要不是王賢昌,他就不會變成現在這樣,不會變成是要用口水來當武器。
看文老爺這樣,應該是被氣瘋了。憋太久了,也該發(fā)泄一下,楊氏不阻擋,松開了手抱在胸前,回罵道:
“現在好了,她把文田夫送回來了,老太太養(yǎng)不了,你爹沒能力,那就給你養(yǎng)吧!
“給我養(yǎng)?我又不是他爹,我才不干。”
楊氏說的是氣話,文賢貴卻怕在場的人把這話當真,連忙反駁。同時他也看到文老爺氣的鼻涕泡都出來了,不能在這里僵持下去,否則招來更多人,就不好收場了。
文賢貴抓著那木棒,就踩上了茶幾,從這邊跳下來,順勢木棒一旋轉,人就跑出了文賢安家客廳。
文老爺的手僵硬,抓住木棒的手一時松不了那么快,被這一旋轉,連人帶輪椅翻倒在地。
“豬真,和李死一浪侄豬真。(畜生,和逆子一樣是畜生。)”
文老爺哀嚎著,連三平趕緊上去把人扶起,慌亂的說一聲:
“老爺您坐好了,我?guī)湍憬腥贍斎。?br>連三平是追文賢貴而去,可哪里敢?guī)徒邪 ?br>文賢貴還是比較怕文老爺的,怕文老爺追到他家里去,所以都不敢往家里跑,而是跑出了文家大宅,向北拐進了石寬家那條小道。
石寬正在設宴招待馬世友,看到文賢貴呼哧帶喘的跑進來,身后還跟著幫拿帽子的連三平,他滿臉疑惑,問道:
“怎么了?被人打了啊?三平的槍呢?怎么槍也不見了?”
“那老東西真不是人,當著下人的面就打我,他娘的。”
文賢貴的警服本來就沒有扣上,進到了屋里,他像剝果皮一樣把警服剝下來,抹了一下臉上的汗水,就扔到一邊去。
石寬聽出了是文老爺打的,就知道沒發(fā)生太大的事,調侃道:
“你給他惹麻煩,那被他打一頓不是應該嗎?額頭沒起包,眼睛也不黑,說明打得不重嘛。”
馬世友卻不知道發(fā)生什么事啊,有些驚訝的問:
“老東西是誰呀?在龍灣鎮(zhèn),還有誰那么大膽,敢和你作對啊?”
“我爹,僅剩一只手能動了還要拿棍子打我,老不死的!
文賢貴氣呼呼的,自己拖過一把椅子,坐了下來。他可是第一次罵文老爺為老東西,罵出口了,好像膽子瞬間就增大了。他爹也是害他娘的,那以后也要好好的教訓一下這個老東西。
結合著剛才和石寬喝酒聊天聊的,馬世友一下子就明白了。他有點想笑,文老爺風光了半輩子,沒想到卻養(yǎng)了兩個這樣的兒子,那余下的時光可就不好過咯。
文家的事他不好摻和,又和石寬比較熟,就反客為主,沖門外叫道:
“桂花,在幫添一副碗筷來給你們家三少爺。”
吩咐完了桂花,這才拍了拍文賢貴的手,又說:
“喝酒,喝酒,那些事嘛,就別管那么多了!
馬世友不想摻和文家的事,文賢貴卻有事相求啊。他不等桂花把碗筷拿來,就先抓了幾;ㄉ兹M嘴里,憤憤的說:
“我家的事你也聽說了吧,那個小碟那么狠心扔下雜種,我估計是不會回爛泥坪了,你明天回縣城,讓手下多留意一點,看到了她,就把她給抓回來,她娘的,想跑,沒那么容易!
“這是小事,我可以讓他們在各個路口盤查,可是小蝶是誰?長得高或者是矮,胖還是瘦,我都不知道,這忙可就難幫了!
文賢貴的忙,馬世友倒是想幫,可還真的是幫不上啊。
文賢貴之前對小蝶只是懷恨在心,現在卻恨之入骨,他瞪著眼說:
“她瘦瘦的,沒有我高,一臉的騷氣,胸脯像拳頭那么大,對了,右邊眉尖有顆塊頭般大的痣。”
“有痣就好,不然你光說瘦瘦的,胸脯像拳頭般大,那可多了去,我都給你抓回來,你又沒地方關啊,哈哈哈……”
“只要是女的,夠年輕夠漂亮,哪能沒地方關。”
“賢貴老弟,原來你還好這一口啊!
“馬蛋老哥,你不好嗎?”
“……”
桂花拿來了碗筷,又幫倒好了酒。文賢貴和兩位喝了起來,笑談中,也漸漸忘了剛才不愉快的事。
馬世友這個人不是特別愛喝酒,現在又是在外地辦事,就更加喝的少了。喝了有六分醉,便怎么也不喝,謊稱自己已經醉,讓連三平扶去鎮(zhèn)公所的客房睡覺了。
文賢貴心煩,又是在石寬家,無所顧忌,就喝得有點迷迷糊糊。馬世友走了,他趴在桌子上,耍起賴來:
“石寬,我醉了,走不動路,你讓大山來背我去你家客房,不然我就睡你桌子上了!
“睡我家桌子上,我把你扔出去,你別裝了,趴一會讓大山扶你回家!
石寬自己倒是真的有點醉了,坐到門邊的躺椅上一靠,眼皮就低垂,不想說話。
文賢貴不想回家,怕他爹,還有老太太知道他回來了,到他家去找他訓話。他是鐵了心,今晚要在石寬家住的,罵罵咧咧道:
“我是所長,你敢扔我,我姐回來,看到你這樣對她三弟,你就等著皮開肉綻吧!
文賢貴是在和石寬胡說八道的,沒想到卻被放學回來的文賢鶯聽到了。文賢鶯一進到家門,看到這一片狼藉,就捂著鼻子說:
“什么皮開肉綻啊,你們倆人在家干嘛了,喝成這個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