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稻已經(jīng)收了，雇工們都已經(jīng)回家，垌口就只剩下牯牛強夫妻倆，以及一對兒女。
石寬到那里時，看到一個兩歲多的男孩坐在門口，手拿一根木棍在地上撥來撥去，自玩自的。他問道：
“遠(yuǎn)常，你爹娘呢？”
“娘在那邊，爹在睡覺�！�
這是牯牛強的小兒子，他指著田垌上一個小小的身影，那正是阿珠在收過稻子的田上，翻種一些過冬的菜。
“進(jìn)來，我給糖瓜給你吃�！�
石寬在古遠(yuǎn)常的腦袋上摸了一下，跨進(jìn)了屋里，把帶來的兩條肉掛在墻壁上。
古遠(yuǎn)常和石寬已經(jīng)非常熟了，扔掉手里的棍子就跟進(jìn)來，邊走邊伸手摸石寬的褲兜，他不知道糖瓜是在石寬手里的那一個油紙包呢。
聽到了石寬的聲音，牯牛墻也從側(cè)房走出來，彎腰就在兒子的屁股上扇了一巴掌，罵道：
“說了多少回了，說不許掏兜就不許掏兜，就是聽不進(jìn)耳朵。”
古遠(yuǎn)常拿著石寬給的糖瓜，吸了一下鼻涕，又走出門口去了。鄉(xiāng)下的孩子野，一巴掌根本打不哭。
石寬和牯牛強寒暄了兩句，就說到了要請工人去木河鄉(xiāng)挖灌溉渠的事。牯牛強興奮啊，滿口答應(yīng)了下來。這些年就是因為跟著石寬，讓他的小日子過得有滋有潤，雖說無田無產(chǎn)，但是存了不少的錢。
在龍灣鎮(zhèn)的各個鄉(xiāng)村，青壯勞力多，都是沒活干，年紀(jì)輕輕也要和老人上山挖藥材，一年到頭所賺的錢，能夠糊口就已經(jīng)不錯了，更別說添置什么新衣服。
按照石寬說的，挖那灌溉渠，滿打滿算也要干兩年。那要請人干活，只要一開口，立刻就會圍過來一大堆。
石寬也知道請人干活容易，只是這里頭還有一些門道，請來的人花多少力氣幫干活，那就完全看工頭的個人魅力了。過于尖酸刻薄，那會想著法子偷懶。太過放任好講，那也沒什么威力。
牯牛強雇工人種田這么多年了，如何和這些雇工相處，已經(jīng)相當(dāng)?shù)挠薪?jīng)驗，所以他找到了牯牛強。
倆人一聊就聊了一下午，阿珠干活回來了，要做飯留石寬吃晚飯。石寬推脫說怕走夜路，就不留下了。實際上天還早著，古靈悅都還沒放學(xué)回來呢。
回到了家里，看文賢鶯還沒帶孩子們回來，就去了一趟文賢安家。今天梁美嬌和永連的事，不斷的在腦子里播放，他還是忍不住要來找永連旁敲側(cè)擊一下。
既然是旁敲側(cè)擊，那就不能明著找永連啊。到了東廂房前，他喊了一句：
“大哥，在家嗎？”
蘭珍走出客廳門，朝里努了努嘴，并沒有回答。
石寬跨步進(jìn)去，看到文賢安側(cè)躺在躺椅上，嘴巴張開，眼睛緊閉，像具尸體一樣擺在那里。躺椅旁的小桌子上，煙燈、煙槍，甚至鴉片膏都直接擺在那里。
他搖了搖頭，正想開口，梁美嬌就從房間里走出來，他只好轉(zhuǎn)而問梁美嬌：
“嫂子！”
梁美嬌是聽到石寬的聲音，刻意走出來的，她說：
“石寬啊，我們正說要把你請到家里來，商量點事呢，你就來了�！�
“哦，什么事��？”
石寬有些疑惑，他們兩家交往平淡，會有什么事要刻意找他來呀？
梁美嬌沒有急著回答，而是等蘭珍進(jìn)來幫倒了茶之后，這才緩緩開口：
“要不了多久，榨油房又要開榨了�！�
也確實，如果是茶果豐收的年份，這個時間就已經(jīng)開榨了。今年茶果收花不好，結(jié)的果不多，但估計最遲過了冬至，那也要開榨。
“選好日子了嗎？”
“日子是選好了，可你看你哥這個樣子�！�
梁美嬌看向文賢安，眼里閃過一絲鄙夷。她知道文賢安是抽鴉片把身體抽垮了，可同樣是抽鴉片，她和永連卻沒有垮，這說明什么？說明文賢安底子弱，不堪一擊。
現(xiàn)在文賢安抽鴉片，那已經(jīng)是公開化了，文家大宅上上下下，就連老太太都已經(jīng)知道，也沒什么需要避諱的。石寬嘖了一口，問道：
“嫂子，就不能讓他少抽點，或者干脆戒掉嗎？”
公開抽鴉片的只是文賢安，梁美嬌還是有所回避的，她抽鴉片，基本就家里的幾個下人知道。她嘆了口氣，說道：
“談何容易呀，他一旦煙癮上來，誰敢阻擋，那不得拿菜刀出來砍啊�！�
文賢安少抽多抽，還是戒掉，這根本不關(guān)石寬的事，他只不過是隨口問一下而已，這會回歸了正題：
“嫂子，你剛才說了找我，是什么事啊？”
梁美嬌也不拐彎抹角，直接說了出來：
“你大哥這個樣子，怕是干不了什么活了，等開榨了，你抽空過來幫幫忙。你大哥和我說過了，親兄弟明算賬，到時候我們分你三成，你看怎么樣？”
“我過來幫忙，我……我行嗎？”
這時候石寬的腦子里，立刻就想到了那熱水池后面的墻洞，想到了牯牛強第一次帶他鉆去偷看，他不由得目光在梁美嬌身上停留了好一會。
“怎么不行？不是還有你大哥嗎，你過來幫點忙，他教你幾下就會了。”
榨油坊的活其實不難，是個人就會干。難就難在晚上要給那些茶餅粉加料，該加多少，怎么秘密的加，這才是需要拿捏的。
這是秘密，不能泄露出去，他們夫妻倆也是想了好幾個晚上，才得出石寬這么個人選的。
第一，石寬算是半個文家人。第二，石寬比文賢貴老實，他們自信還可以控制得住。
“這樣啊，那我就，那我就過來幫忙吧�！�
有了挖灌溉渠道的工程，石寬是不想接下這個活的�？刹恢罏槭裁�，嘴巴上卻答應(yīng)了下來。
他又再一次看了一眼梁美嬌，目光從那飽滿的胸脯，慢慢往下滑，來到了肚子下面。今天梁美嬌在文賢昌的屋子里，抬腿套褲子，露出那屁股的場景，讓他念念不忘。
人也真是怪，梁美嬌哪里都被他看完了，而且有更多撩人的動作，卻唯獨這個抬腿露屁股的，深深的烙在了他的心里，難以磨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