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生就是趙寡婦的大兒子,今年都已經(jīng)十五歲了,在石磨山讀了初小畢業(yè)后,就變成了個野小子,今天去摸魚抓蝦,明天又灌老鼠掏鳥蛋。他現(xiàn)在自己住在隔壁,因為床鋪不夠,還要帶著老四和老五睡。一個半大小伙了,哪里還想跟兩個小孩睡一張床啊,所以動不動就把兩個小的整哭。石大輝更加小,也更加的怕大哥冬生,聽說要被滾去跟大哥睡,立刻老老實實的躺下來,面向墻壁,不過手里還拿著那幾塊木頭。
趙寡婦把桌子上的油燈吹滅,然后褪去了衣服就爬上床。他和柱子兩人做那事,不需要等兒子睡著,反正吹了燈看不見就行。
只是今晚有些不同,往時都是她爬上去,而今晚卻是柱子主動,還像剛認識的那樣,特別的用力,弄得床板都吱呀吱呀的響。她知道柱子還在生石寬的氣,心里不由得有些難過。
石寬已經(jīng)成了龍灣鎮(zhèn)的大老爺,錢用不完,地種不完,家里養(yǎng)的牛不需要犁田拉東西,吃的還比人都好。這么富有了,怎么就不能帶柱子一把呢?
以前她沒覺得有什么,今晚柱子發(fā)牢騷了,她也確實覺得石寬有點看不起柱子。
正月初九,茶籽果還沒有榨完,不過榨到晚上,那最后一榨也能榨完了。石寬沒有留下來,和文賢安說了一聲,讓文賢安備幾桌好吃的招待那些短工,至于要算賬什么的,就和文賢鶯算,他匆匆忙忙的和文賢貴去了縣城。
因為只是打前哨,文賢貴也并沒有帶連三平,留著連三平十一再和牯牛強以及唐森一起帶隊。
到了縣城,他們沒有直奔木和鄉(xiāng),而是要等到第二天,和陳縣長,以及文賢瑞,還有省城里來的那些技術(shù)員,一起同去。
兩人還是在縣府的招待所住了下來,不過一安頓好,就各奔東西。石寬去了趙姐夫那里,文賢貴則是端著茶壺,晃晃悠悠來到包圓圓的布店。
正月里頭是淡季,包圓圓是今天才來開門的,這會正坐在柜臺里打瞌睡呢,突然感到一陣強烈的氣壓襲來,睜開眼睛一看,就看到文賢貴嘴含茶壺,站在柜臺前,她心里有些慌,脫口而出:
“你怎么又來了?”
文賢貴把手里買好的禮物,往柜臺上一放,扯出了嘴里的茶壺嘴。
“我來看冬梅和琪美!
看這些禮物,那是要上門啊,包圓圓更加慌了。
“春富在家,不方便帶你去。”
“他在家正好,我要和他喝一杯,當(dāng)面謝謝他幫我養(yǎng)女兒這么久!
文賢貴心里有些扭曲的興奮,好多年不見牛公子了,還真想見上那么一次。
“你瘋了,你答應(yīng)過我的,不要擾亂我們的生活,你要這樣子,我就……我就……”
以前的文賢貴,只是蠻橫霸道,現(xiàn)在多了陰險,包圓圓還是比較慌的,后面的話都不敢說出來。
文賢貴很不以為然,又喝了一口茶,說道:
“就什么?就把我娘和二哥的事說出來,是嗎?”
“你不擾亂我們的生活,我就保守秘密,不會告訴任何人!
怕不怕文賢貴?從這句話就可以體現(xiàn)得出。
文賢貴冷笑兩聲,壓低聲音說:
“我來找你,遲早是會傳到牛春富耳朵里的,與其讓他懷疑我倆有奸情,不如早點和他見面,見面了,那是我和他的交情,怎么能說擾亂你的生活呢!
這話好像有那么一點道理,包圓圓手捂胸口,撫了兩下。
“你要保證,不對他說冬梅和琪美的事,我就帶你去,不然打死我都不帶。”
“有人幫我養(yǎng)女兒,我還不至于傻到把這事說出來,走吧,關(guān)門回去!
文賢貴都不管包圓圓同不同意,提起那些禮物,轉(zhuǎn)身先走出來了。
文賢貴都能找到這里了,那要找到他們家住哪里,也不是難事。包圓圓只能祈禱文賢貴真的只是是去看女兒,而不是鬧事了。
她關(guān)了鋪門,把身上的大衣裹了裹,帶著文賢貴往家里走。
正月這段時間,原本是最多人賭錢的。可牛春富口袋里的錢早就輸光了,正月初一那天,發(fā)給兩個孩子的利是錢,都是小翠偷偷塞給他的,不然他連利是錢都沒有。
正月里頭不僅要給自己的孩子利是錢,去到別人家,還要給別人的孩子啊。因此他都不敢出門,正月初一就在家里睡大覺,一直睡到了今天。
睡多了身子骨就痛啊,也根本睡不著,他目光在房間里逐一掃視,看著有哪個地方是包圓圓藏錢的,要是能找到,那拿出來,可以出去玩幾把了。
掃視了幾圈,也沒發(fā)現(xiàn)哪里可疑的,這些地方都被他翻找過了,一無所獲。他正在心里嘀咕,這個包圓圓在哪里學(xué)的妖法,把錢藏得那么好,高圓圓就推門走進來了。
他急忙掀開被子下床,上前摟住包圓圓,一下一下的蹭著,討好的說:
“今天開張,是不是財源廣進,得了大把的錢啊?”
包圓圓把牛春富伸進她衣兜里的手扯出來,奮力一甩,冷漠的說:
“沒有錢,剛才碰上了龍灣鎮(zhèn)的文賢貴,他在你們鄉(xiāng)里包工程,說到了你,就來拜訪一下,你要不要下去見他?”
牛春富在龍灣鎮(zhèn)時,和文賢貴的關(guān)系還可以,兩個人喝過幾次酒。他也聽說了木和鄉(xiāng)要修水庫的事,沒想到包工程的竟然會是文賢貴。
“見,人都來到了,怎么能不見,只是我煙都沒一包,你不會讓我丟臉吧,給點錢我去買包煙!
“他不抽煙,你丟什么臉啊!
包圓圓說完,一轉(zhuǎn)身就走出去。
“不抽煙,那也要買點酒啊!
牛春富上前,又抱住包圓圓,手在身上亂摸,他可不是要摸包圓圓,而是在搜錢。屋子里每個角落都被他搜過了,都沒能找到錢,那錢一定是在包圓圓的身上。
包圓圓站住,還張開雙手任由牛春富搜。等牛春富在她身上摸了個遍,甚至褲衩子都翻了兩回后,這才又回了一句:
“你要是怕丟這個面子,那就不應(yīng)該再去賭,你不賭錢,我們開這個布店,日子也能過得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