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氏還真的要好好問一問文賢豪,文軒豪還沒有回來,她就到門口去等了。也幸虧柳倩今晚沒有逼文賢豪留宿,否則等到天亮,那也等不到人。
二十多分鐘后,文賢豪就出現(xiàn)在那昏黃的街影當中,她噔噔噔幾步,沖了上去,直接板著臉問:
“豪兒,你和那柳醫(yī)生怎么回事!
“娘……娘……”
文賢豪欲言又止,滿臉愁容。
越是這樣,甄氏就越擔心,她扯住文賢豪的手,拽著往家走。
“回去,到家里去跟娘說怎么回事!
雖然已經(jīng)是晚上了,在外面大街上還是有些人走路的,文賢豪也不想在這里拉拉扯扯,就跟娘回了家。
甄氏不是把文賢豪拽進客廳,也不往自己房間帶,而是去了文賢豪的房間,一進門就盤著手逼問:
“這里沒人了,你快說,你是不是和柳醫(yī)生睡了?”
房間里比外面更加黑,文賢豪卻不想點燈,他無力地坐在床緣,也無力的回答著:
“是的,和她睡了,一失足成千古恨啊。”
“什么叫做一失足成千古恨,你真的……真的和她睡了?”
甄氏從來沒有打過兒子,這會走上前,用那蔥指狠狠的戳了過去。文賢豪都已經(jīng)說得很清楚了,可她還是不愿意相信啊。
文賢豪被戳得向后倒去,他也懶得起來了,就這樣躺在床上,任由兩條腿垂在床前。
“我有什么辦法,我就是控制不住。”
甄氏還不知道文賢豪是什么時候和柳倩一起睡的,她氣得又罵:
“田田那么漂亮,你怎么就控制得住了,柳醫(yī)生有什么好的,她要是好,還能來到我們龍灣鎮(zhèn)嗎?”
“田田好,我也不想對她控制,我和柳倩……唉……我和柳倩早就……”
都到這個地步了,文賢豪也沒有什么害羞的,直接把正月初五那天,兩人在房間里嬉鬧,鬧著鬧著就到了床上的事,竹筒倒豆子,一點都不保留的說了出來。
這回甄氏不埋怨文賢豪了,而是罵起柳倩來:
“這個狐貍精,我第一眼看到她,就覺得不是什么好貨色,果然是。要不是她勾引,你怎么可能和她睡,不行,我不能讓你娶了她,我和你爹說去!
這件事情,文賢豪自己拿不定主意,不知道該怎么辦。娘去和爹說,那就去唄,還省得他在這里動腦筋了。因此,他也不阻攔,就這樣繼續(xù)半躺在床上。
文鎮(zhèn)長已經(jīng)不在客廳了,而是在書房,他的書房就是在潘氏的房間隔出來一點。甄氏以前基本是不會來這里的,現(xiàn)在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一進門就問:
“老爺,豪兒的事,我要和你說一下。”
看甄氏這個架勢,就知道已經(jīng)和文賢豪說話了,潘氏又在房間里,文鎮(zhèn)長就起身,打了個手勢:
“去你房間去說!
這是丑事,確實不方便說給潘氏聽,甄氏急匆匆的又回到自己房間等。
文鎮(zhèn)長可沒那么快,他心里急,步伐卻從容淡定,穩(wěn)穩(wěn)健健的走著。到了甄氏的房間,看到?jīng)]有點燈,他正要把燈點燃,甄氏就已經(jīng)迫不及待的說了:
“你的好兒子,把人家柳醫(yī)生睡了,你說怎么辦啊!
文鎮(zhèn)長劃燃火柴的手停頓了一下,心里也是一驚。他都還沒回答呢,坐在床上的甄氏又改口了。
“都是那柳醫(yī)生,整天搔首弄姿的勾引豪兒,不然豪兒也不會和她睡。”
文鎮(zhèn)長把油燈點燃,罩上了燈罩,這才慢條斯理的說話:
“什么時候的事,今天下午嗎?”
“什么今天下午?正月初五就睡了,你還一點都不著急,心里到底有沒有豪兒?”
甄氏急啊,她都想拿枕頭往文鎮(zhèn)長身上砸了。
文鎮(zhèn)長能不急嗎?只是急也沒有用啊,他想了好一會,還是緩緩的問:
“那豪兒是什么意思?”
文鎮(zhèn)長這種慢悠悠的樣子,讓甄氏感到更加生氣,她把那鞋一蹬,就屈腿坐上床去。
“豪兒能有什么意思,他都被狐貍精拿捏住了,能有什么意思。那柳醫(yī)生她爹,聽說就是在縣城集市上賣紙錢的,我豪兒可不能娶這種人家的女兒,這事我不同意。你也知道,我?guī)Ш纼汉涂h府蒙科長的女兒蒙田田見面了,他倆挺投緣,要娶就娶蒙田田。”
“你先別急,我去問問豪兒先。”
文鎮(zhèn)長還是那樣慢悠悠的,走去了文賢豪的房間。
甄氏本來也想跟去的,只是心里煩躁,一把扯過被子蒙住,躺下睡覺了。
文賢豪的房間依然沒有點燈,剛才甄氏出去時,沒有把門關(guān)上,這會門還是開著的。文鎮(zhèn)長進來了,倒是把門關(guān)上,不過也沒有把燈點亮。
兩父子一個躺在床上,一個坐在書桌前,沉默了好久,文鎮(zhèn)長才悠悠的開口:
“豪兒,你和那個蒙田田睡過了沒有!
“沒有。”
兩父子說話,就適合在黑暗里,要不然文賢豪還不知道怎么回答父親呢。
文鎮(zhèn)長有些擔心,重復著又問了一句:
“真的沒有睡過?”
“沒有!
文賢豪還是那樣空洞的回答著,他甚至感覺這個聲音不是自己的。
“沒有就好,你娘只是帶你去相親,你既然和柳醫(yī)生有那事了,那就娶了劉醫(yī)生吧!
文鎮(zhèn)長也是有些無奈,他不認識什么蒙科長,但同樣希望自己的兒子,能娶個好人家的女兒啊。只是兒子定力不好,老早就和人家柳醫(yī)生睡了,那柳醫(yī)生要嫁給兒子,又有什么辦法呢?
“哦!”
文賢豪心如死灰,他腦子里閃過蒙田田俏麗的身影,以及柳倩喋喋不休的樣子。他不想娶柳倩,可有把柄握在柳倩的手里,爹都沒辦法解決了,他又如何掙扎呢?
雖然沒有點燈,看不到文賢豪臉上的表情,但文鎮(zhèn)長能體會他的心情。他站起來,嘆了一口氣:
“柳醫(yī)生長得普通一點,但也不差,普通的女子才能管家,你看你大娘,不就是把這個家管得妥妥當當嗎?”
文賢豪不再回答,爹都說到這個份上,那這個柳倩他就非娶不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