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寬不敢看尤貴妃,尤貴妃卻直直的盯著石寬。她把書本放下,過來繞著石寬緩緩的轉(zhuǎn)了一圈,還在繼續(xù)剛才的話題:
“我要是真的不穿衣服,你這樣進(jìn)來算什么?”
“你不會不穿的,你不是那種人。這里是一萬,你看一下。”
石寬一邊回答一邊數(shù)錢,把數(shù)好的一萬放到了一旁。
尤貴妃把那一萬拿起來在手上拍了拍,又放了回去,問道:
“那我是什么樣的人?”
“我不能說你是出淤泥不染的荷花,但你至少是個潔身自愛的人,這里也是一萬。”
石寬又把一沓錢放到了一邊去,這錢都是一百元一張的,早就十張十張用一張橫著卡在那里,要數(shù)出一萬并不難。
尤貴妃胸脯一抖,輕蔑的笑了。
“呵呵呵……真是笑話,我一個婊子,你說我潔身自愛。你拍我馬屁沒什么用,我不會少要你一塊錢的!
“這里又是一萬,婊子又怎么了,婊子也是人,沒有人天生喜歡做婊子。我認(rèn)為你是潔身自愛,這么多年,也沒聽說過你和哪個當(dāng)官的鬧出什么花花事來,這就是潔身自愛!
石寬不是在拍尤貴妃的馬屁,但仍帶有討好的意思。想要弄清楚尤貴妃為什么要這樣對他,那言語上首先要好一點,吵架是不可能得到真相的。
尤貴妃稍微的愣了一下,石寬說的這一點倒是事實,從她當(dāng)上了老板之后,基本就沒有拋頭露面,一心在這后院里打理她的蘭花。其中當(dāng)然也有一些貪戀她美色的官員名流,費盡心思和手段,但她從不動容,被逼急了,還擺出玉石俱焚的架勢。久而之久,也就沒有多少人惦記她,甚至只知道安平縣有個芙蓉坊,不知道芙蓉坊的老板是她尤貴妃。她想了一下,又說道:
“我是看不上那些油膩的男人,遇到合適的,比如你,那我就想了!
石寬又把數(shù)好的一萬舉到尤貴妃面前晃了晃,放到數(shù)好的那一堆里,深吸了一口氣。他想起了尤貴妃昨晚說到文賢鶯,這會就說道:
“你很有魅力,特別像是昨天晚上酥胸半露的樣子,我也會忍不住。要是擱以前,我還沒有遇到我的妻子,我早就把你推上床了。只是我遇上了我的妻子,她非常愛我,為我付出了許許多多,我不能辜負(fù)了她,所以你即使讓我都起反應(yīng)了,那也不適合我,同時我也不適合你。你混了這么久的好名聲,肯定也不想在我身上被敗壞。這里一萬,這里也一萬,余下散的一千,總共五萬一千,你看一下。”
尤貴妃突然就抓住石寬的手,按在自己飽滿的胸脯上,做出最后的挑釁:
“有本事的男人三妻四妾不是很正常嗎?這個世上,哪個男人不偷點腥啊。你陪我一下,也沒有人知道,我也不會說出去,你怕什么?”
掌心傳來的溫?zé)幔沟檬瘜捬柿丝诳谒,F(xiàn)在只是掌心壓著尤貴妃的胸脯,只要他把手指收起,就能感受那柔軟。稍微往前推一點,兩人雙雙倒在床上,還真是神不知鬼不覺。
可是他能這樣做嗎?不能。文賢鶯是全身心愛著他的,那他也要全身心的愛著文賢鶯。和尤貴妃睡了,就是分心。這回分一點,下回分一點,那還有多少心留在文賢鶯身上?
石寬又咽了一口口水,緩緩把手掌扯了出來,嘴巴里輕輕的擠出了幾個字:
“潔身自愛,不要破壞了你在我心目中的形象。”
“狗屁,當(dāng)了婊子的人,還配談什么潔身自愛,你這是在羞辱我!
尤貴妃怒了,她為石寬真的對文賢鶯忠貞而怒。也為自己好強(qiáng),把一段聽來的故事拿來試探而怒。更加為石寬不為她所動,說出潔身自愛這四個字而怒。她雙臂一擺,就把桌子上那五萬一千元撥飛了。
看著那些錢飛起來,又一張張的飄落在地上。石寬沒有再說一句話,緩慢轉(zhuǎn)身走出了這充滿了香味的房間。
世上大部分的事情都是不能如自己所愿的,他以為來和尤貴妃好好的說,會知道真相。他也以為尤貴妃會不要這錢的,現(xiàn)在兩樣都不如所料。
出了芙蓉坊,石寬有些憤怒,這個冬生闖的這禍還真夠大的,睡幾次婊子就要五萬一千元。得趕緊回去,把這小子抓來罵個狗血淋頭。
冬生那邊已經(jīng)回到木和鄉(xiāng),幫忙做午飯了。工友們見他回來,立即圍過去,問東問西,問芙蓉坊婊子的*是香還是臭?那東西是不是像貝殼一樣張開大嘴咬人?
他也知道這是羞的,并沒有像在旅店跟石寬那樣說出來,含糊其辭,搪塞過去就算。倒是挺關(guān)心歪八,問歪八是怎么出來的?
其實歪八也并不是像石寬說的那樣,把冬生丟下不管。他也不過是個鄉(xiāng)巴佬,連個混混都稱不上,能跑回木和鄉(xiāng)告訴唐森,那就已經(jīng)非常不錯了。
原來那天晚上,歪八選了個叫做烏梅的姑娘,還特別的年輕,剛滿十八歲。烏梅不僅年輕,而且還漂亮,差不多算得上是芙蓉坊的頭牌了。
烏梅的價錢高,睡一次要三十元,還大把的有錢人搶著要睡她。她被歪八這么個胡子拉碴,手上布滿老繭的鄉(xiāng)下人選中,心里一點都不爽。
上了樓進(jìn)了房間,就把褲子蹬掉,上衣也不脫,催促歪八快點。
歪八不同于冬生啊,他體力可沒那么好,白天已經(jīng)睡了月茹,晚上肯定折騰不了幾次。折騰不了的,那就玩情調(diào)啊。他過去抱住了烏梅,心肝寶貝叫個不停,說什么長夜漫漫,不用著急之類的。
烏梅怎么會不著急呢,把歪八打發(fā)走,她好接待下一個啊。就說長夜漫漫,那也有長夜漫漫的價,三十元的做完就走。
歪八還以為自己聽錯了呢,問三十元不是睡到天亮嗎?結(jié)果被烏梅無情的嘲笑了,他也才知道冬生白天是聽錯話了。
既然三十元只是一次的價錢,那就心痛了啊。他也沒了憐香惜玉的心,咬牙切齒,把烏梅都弄得流眼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