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這個他無限向往的東西,連三平卻不敢啃下去,把腦袋歪過一邊,很是驚訝。
“你……你怎么得來的?”
“這你就不要管了,再過幾天你不是要去木河和鄉(xiāng)了嗎?你要是沒有了,我給你帶點(diǎn)去!
連三平不啃,梁美嬌也不強(qiáng)求,平躺了回來。
這段時間倆人抽鴉片,之前那一團(tuán)鴉片快速的消耗掉,剩下的已經(jīng)不足拳頭般大了。連三平還真在心里擔(dān)心過,抽完了這些,從哪里找來給梁美嬌?
現(xiàn)在這個問題不僅不用他操心,而且梁美嬌還有得給他,這讓他一時有點(diǎn)反應(yīng)不過來。愣了幾秒鐘之后,才半趴到梁美嬌身上,由衷的說:
“不愧是文家的大少奶奶,什么事都能辦到,佩服,佩服!
“我這個大少奶奶,也就風(fēng)光這幾年而已,一旦那野小子長大,好日子就到頭了。”
梁美嬌嘆了一口氣,把連三平的腦袋摟住,手在背后表現(xiàn)出無限愛意的撫著。
野小子指的就是文崇章,連三平心又咯噔的跳了一下。他想把腦袋抬起來,又怕看到梁美嬌的眼。
“你……你是長輩,他……他耐你什么?”
“我必須把他除了,不然以后肯定后患無窮!
梁美嬌說這話時,本來還是撫摸著連三平后背的手,變成了豎爪,指甲都差不多陷入連三平的肉里。
連三平更加緊張,結(jié)巴的問:
“真……真要?dú)⑺浪??br>
“不是殺死他,是殺死他們倆,斬草必須除根!
梁美嬌話說得咬牙切齒,她把手收了回來,雙手捧著連三平的腦袋,讓兩人四目相對。
又看到梁美嬌藏著刀光的眼睛,連三平頓時不敢出聲。
連三平不說話,梁美嬌就繼續(xù)說:
“這事還得你去辦,你不會不敢吧?”
連三平心跳得比第一次睡梁美嬌的時候還要快,幫主子殺人,哪有不敢的?又不是沒幫文賢貴殺過。只是現(xiàn)在要?dú)⒌氖侵髯,這就讓他膽怯了。事情一旦泄露,他必死無疑。
見連三平還不說話,梁美嬌一把把人推開,自己盤腿坐起來。
“真是膽小鬼,趴在我身上又那么勇敢,讓你去殺兩個小屁孩,聲都不敢出!
看著梁美嬌胸脯白晃晃的,就像兩座懸著的山,隨時會把下面的人砸死。連三平想了好一會,直到那兩座山變成模糊的一片,他終于惡狠狠的從嘴里擠出了幾個字:
“誰說我不敢的?”
梁美嬌都想把衣服扯過來穿上走了,聽到連三平的回答,立即說:
“那你尋找時機(jī),過年前就把他倆給殺了,賢安說過年要把他倆接回來一起過,我可不想再見到他們!
“放心,絕對不讓他們領(lǐng)到正月初一的利是!
連三平說完也坐了起來,他把梁美嬌推倒,手狠狠的抓了過去。幫辦這么大的事,必須得把梁美嬌狠狠的睡了,現(xiàn)在還沒恢復(fù),抓也要抓痛去。
此時在梁美嬌家院子里,美金和蘭珍兩人正坐在屋檐下一邊納涼,一邊閑聊。
她倆是表姑侄,久不久就會碰面聊上個把小時。前兩天蘭珍回家,現(xiàn)在來了,那更是有許多的話題。
聊著聊著,突然一陣風(fēng),把旁邊竹竿上曬的衣服吹掉幾件。蘭珍手里在縫一個鞋面,美金就過去幫撿起來。
這是下人的衣服,就這么隨便的搭在竹竿上晾曬。旁邊另一根竹竿上,晾曬的是主子的衣服,用木衣架一個個整整齊齊的掛著。
美金目光一瞥,就瞥見了一套女人的上衣和褲子中間,掛著一件淡粉色的褲衩。
這褲衩沒什么特別的,無非就是料子好一點(diǎn)。但是美金卻看出了端倪,這不是連三平穿回去的那一件嗎?
那件上衣和褲子可是梁美嬌的,褲衩掛在中間,那也絕對是梁美嬌的。況且在這個院子里,也只有梁美嬌能穿上這樣好的褲衩。即使是別人有,也不可能用衣架掛到那邊去。
天啊,連三平的相好竟然是梁美嬌,他不要命了嗎?美金不敢往下想,整個人的身體都顫抖了。
蘭珍見美金那么久不回來,就喊了一句:
“是不是臟了?你不用管,搭在那里就行,曬干一抖,就全部掉了!
“沒臟,現(xiàn)在都已經(jīng)干了,我給你搭在這里了。”
美金慌慌忙忙應(yīng)著,臨走前又特意看了一眼。錯不了,就是連三平穿回去的那件褲衩,褲頭上那個繩結(jié)打了兩度,她記得清清楚楚。
到了這邊,美金再也沒有心思和表姑談下去,心不在焉,問東答西,沒多久就回去了。
晚上睡覺,美金把眼睛睜得大大的,像個木頭一樣躺在床上。
“你眼睛被撐住了,閉不上?”
連三平抽完了一口煙進(jìn)來,看到美金這個樣子,調(diào)侃了一句,也脫衣上床。天氣熱,他也不要蓋被子,就這樣四仰八叉的躺著。
美金突然翻身過來,一把抓住了連三平的,另一手還伸到桌子上去拿剪刀。
“你膽子太大了,睡誰不好,竟然敢睡大少奶奶,我把你的剪去,看你還狂!
連三平不擔(dān)心美金會剪他的,借給美金兩個膽,美金也不敢剪。他蹦坐起來,不是去搶剪刀,而是捂美金的嘴。
“你瘋了啊,誰睡大少奶奶了?亂說,我把你的嘴撕爛去!
美金腦袋一晃,嘴巴又露出來了,此刻眼里也流出了淚水,她把腦袋往前湊,哭著說:
“你撕啊,今天我都看到那條褲衩掛在大少奶奶家了,你還不承認(rèn)!
哭聲把睡在最里面的全旺吵醒了,她睜著迷糊的眼睛,好奇的問:
“娘,你抓爹那你干嘛?你們是不是要狗相連?”
“胡說什么,你爹褲衩上有個線頭,我給他剪,你快睡覺,不然一會日本鬼子來了!
美金還真是不敢剪,把剪刀拿起不過是為了表達(dá)一種態(tài)度而已。她把剪刀放回,把連全旺的身子扭向里面,自己也躺下,默默的流淚。
連三平從桌子上褲兜里摸出了一根煙,點(diǎn)燃之后把油燈吹滅,也靜靜的躺著,誰也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