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呀,趙永貞跟著大姑過得并不好。大姑家生活不算太差,但是有六個孩子。孩子多了,那就管不到他啊。
趙永貞沒爹沒娘,很快和村子里那些不三不四的人走近,今天不是偷東家?guī)讐K線團(tuán),明天就是偷西家一條臘肉,成了人見人恨的大孩子。
被村里人說多了,大姑也無法庇護(hù),一商量,就把他送去了興坪鄉(xiāng)的二姑家。
二姑家孩子倒是不多,生活也還過得去。二姑丈在八賀縣做點陶罐生意,家里幾乎每天都有一頓肉吃。
趙永貞野慣了,二姑也管不了啊。而且在興坪鄉(xiāng)那個小地方,他更是如魚得水,不到兩年,就成了那里的痞子頭。
無法了,二姑只能讓二姑丈帶他去八賀縣,跟在身邊幫忙干點活。
他是江山易改,秉性難移呀,到了八賀縣,更是從小偷小摸,變成了專職的賊。剛開始還住在二姑丈租住的屋子里,后來變得回都不回,成了外面的盲流。
當(dāng)然,他也不知道多少次的被抓去警察局。不過都因為年紀(jì)還小,被打幾下,關(guān)幾天,就放出來了。
前些日子,他惦記著還在黃峰鎮(zhèn)的妹妹趙麗君,就回了一趟黃峰鎮(zhèn)。在那里碰上了去收古董的老丁,便把一只鑿了祥云龍紋的銀壺拿出來賣。
老丁可是老江湖了,一眼就看出這個銀壺絕對不可能出自這個少年的手,而是來路不明。他不作聲張,只是說帶在家身上的錢不夠,讓趙永貞跟去客棧去拿。
到了客棧,老丁也不戳破銀壺是趙永貞偷來的,只是說趙永珍有多少這類東西,他就收多少。
那個銀壺確實是趙永貞在八賀縣,翻墻入戶到一戶人家里偷出來的,當(dāng)時他只是覺得好看,就留在了身上。
回到黃峰鎮(zhèn),身上沒有多少錢了,又遇到老丁收古董,才拿出來賣的。
古董方面,他懂得不多,便問老丁,什么樣的東西值錢?什么樣的可以拿出來賣?
老丁就是收貨的嘛,哪有不說之理,便告訴了趙永貞。
兩人一聊,還聊得挺投機。聊著聊著,就聊到了老丁是哪里的人,一聽說老丁是龍灣鎮(zhèn)的,那就更有得聊了,趙永貞也說他是龍灣鎮(zhèn)的。
趙永貞畢竟還年輕,有些事藏不住。聊到了最后,把自己對文賢貴的深仇大恨都說了出來。
這就巧了,老丁對文賢貴也有深仇大恨,當(dāng)年文賢貴一點都不避人,直接鉆進(jìn)他家把李金花睡了幾次。
最為氣憤的一次,是文賢貴睡過了李金花,扯下他掛在旁邊的褲衩,用去擦那污物,還告訴李金花,說不要拿去洗,就這樣給他穿。
李金花后來告訴他時,他氣得血都快要吐出來。睡人婆娘,還敢如此猖狂羞辱,這不是深仇大恨嗎?
他和李金花曾經(jīng)商量過,要設(shè)賭局騙文賢貴來賭,把文賢貴弄得家破人亡。只是計劃很美好,要實施起來就難多了。再加上他們兩人也懼怕文賢貴,所以計劃一直是停留在口頭上,一點都沒有實施過。
現(xiàn)在碰上了趙永貞,能在八賀縣那種大地方翻墻入戶的,那要進(jìn)入文家大宅偷點東西,應(yīng)該也不是什么難事。
所以兩人一拍即合,趙永貞幫進(jìn)文家大宅偷東西,他就幫拿到縣城去賣,所得的錢兩人平分。
這不,趙永貞就跟著回了龍灣鎮(zhèn),暫時的住在云來客棧里。
再說冬生,跟文賢貴去到學(xué)校。那些老師給孩子們發(fā)書,坐在嶄新的課桌上,喜氣洋洋的。
他沒什么事,就過到這邊飯?zhí)脕,看二妮跟他爹娘干活。二妮的活是他幫找的,他不得在爹娘面前炫耀一下,就說道:
“小麗現(xiàn)在還小了點,過兩年我把她弄到縣城里去,找一份體面一點的活!
小學(xué)校雖然不大,但飯?zhí)美锏幕罴?xì)碎,從早上就要開始準(zhǔn)備。趙寡婦在那燒了一大鍋熱水,準(zhǔn)備把擱了一個多月的碗筷重新洗一下。
這個兒子雖說不成器,偷人家的鴨,小小年紀(jì)還去睡婊子?扇ツ曩I了那么多布回來讓他們做衣服,現(xiàn)在還幫二妮謀了一份活,還真的是刮目相看呢。
趙寡婦臉上蕩漾著笑容,高興的回答:
“你要真有那本事,那還真是出息了。”
“娘你這話我就不愛聽了,什么叫做我真有那本事啊,二妮現(xiàn)在不是靠我,謀了一份活嗎。我跟著貴叔,以后遲早出人頭地,給小麗安排活,那還不是順手拈來!
能不能出人頭地?冬生可不敢想,倒是吹牛嘛,又不犯法,還不是想說什么就說什么啊。他很是得意,還摸著那包假的黃鶴香煙,遞了一根給他爹。
能聽得出來冬生是在吹牛,可柱子卻是氣得臉都有些漲紅。他沒有接冬生遞來的小煙,反而是一巴掌拍走,咬著牙低罵:
“出息個屁,文家沒有一個是好東西,你跟著他們,以后沒有禍?zhǔn)戮退愫昧,還想出息!
趙寡婦知道柱子是在生石寬的氣,那天二妮回來說冬生幫問了在飯?zhí)美锔苫,柱子就已?jīng)有點臉色不好看了。
按照柱子的話,都不需要冬生問,石寬已經(jīng)知道阿湘要去木和鄉(xiāng),還給了一份看管工具的活。那就知道飯?zhí)萌鄙倭艘粋人,應(yīng)該自己叫二妮頂上。結(jié)果卻是冬生開口問了,這才礙于面子同意的。
她當(dāng)時不認(rèn)同柱子的猜測,還和柱子頂了幾句。
“怎么說話的?好端端的說孩子禍?zhǔn),有你這樣說話的嗎?”
本來過來是吹吹牛,結(jié)果爹卻生氣了,冬生都搞不明白怎么回事?他有些尷尬,說道:
“二妮,好好干,我先去忙了。”
冬生走了,柱子卻去把那被他拍飛的煙撿起來,劃了洋火點燃。抽了一口感覺味有些不對,黃鶴牌他也是經(jīng)常得抽的,沒有這么辣口啊。把小煙旋轉(zhuǎn)過來看,才知道竟然是玉女,他更加的氣了,罵道:
“真是小崽子,爹都拿來糊弄,這就是出息啊,出息什么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