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寬心里的算盤打得好啊,別說是張二嬸和六叔,就是對任何一個人說,他的目的也就達(dá)到了。這種事情只要說出來,那還不一傳十,十傳百呀。
如果文賢鶯會按照石寬想的這樣來,那她就不叫文賢鶯了,她笑罵:
“你想得美,我說答應(yīng)一小部分,那就是一小部分,要么是你的婆,要么當(dāng)你的娘,你要是敢同時說婆娘二字,絕對會當(dāng)場撕爛你的嘴!
原來所謂的一小部分,是這樣的一小部分。耍賴還可以這樣耍,石寬也是自愧不如啊。被騙是肯定的了,現(xiàn)在需要的是怎么扳回一城,他嘆了口氣,說道:
“唉!被你玩弄了,只是我這人嘴快,一時說多了一個字,把婆說成婆娘,那也還請你諒解!
“沒有諒解,只有告訴我姐,告訴我爹,告訴老太太,我是說到做到的,你自己考慮要不要這樣說吧。”
文賢鶯又改變了語氣,一本正經(jīng),雙手背在身后,正面朝前走。
還真不能在這種時候惹文賢鶯,不過這個“仇”是不可能不報的。
“好吧,算我倒霉,玩不過你們讀書人!
轉(zhuǎn)了一個彎,就看到村頭的大榕樹了。石大叔家屋前站著好幾個人了,也不知道在那干什么?其中一個遠(yuǎn)遠(yuǎn)看去就能認(rèn)出是石妮。
回石古坪村,石寬最不想看到的人就是石妮了。只是只此一條路,要回家必須從石大叔家門前走過。
見石寬有一會兒不說話,文賢鶯扭頭回來問:
“咋啦,不當(dāng)你的婆娘就沒聲音了。俊
“當(dāng)然不高興啊,本來答應(yīng)好的事又反悔,下次我也不幫你了。”
石寬就像是個得不到糖果的小孩,不高興的表情全都寫在了臉上。
“行了,別人問起我是誰,你就如實說是小姨唄,有這么漂亮的小姨,還哪里沒面子!
在石寬面前,文賢鶯是比較放松的,自己夸自己漂亮也不覺得害臊。
“只能這樣咯,難道你還真想我說你是我娘啊!
“嘻嘻!我可沒你這么大的兒,前面那些人在干什么?走快點去看看。”
文賢鶯也不等石寬,一蹦一顛的往前走了。她好像對石鼓坪村特別有好感,自來熟的朝石大叔他們喊:
“大叔,大姐,你們在干什么?”
石大叔一家三口,還有村里來幫忙的兩個人,正把院子的竹籬笆換上木樁子的,聽到這甜美的聲音,都往大路這邊看來。
一位來幫忙的人,看到文賢鶯身后還跟著挑擔(dān)的石寬,有些疑惑,問道:
“你是?”
“我是他小姨,我要去老營村,不認(rèn)識路,就讓姐夫帶路,老營村離這近,順道回來看一看。”
對外人時,文賢鶯說話還是很得體的。
“哦,你就是文家小姐啊,怪不得那么漂亮!
石大叔是這里的主人,別人上來交流了,總不能沉默寡言啊,便也加入到對話中來。
來到了石鼓坪村,那就要給足石寬面子,文賢鶯很懂事,羞澀的說:
“哪里,我都沒有我姐漂亮!
另一位來幫忙的人,看了一眼文賢鶯,又看向石寬,羨慕的說:
“石寬這小子啊,真是有福氣,鯉魚躍龍門了!
這時石寬也跟到了跟前,剛才幾人的對話他是聽到的,心里美滋滋的,客氣的說:
“大叔,福來哥,你們在這圍院子啊!
“是啊,林莊這后生勤快,才來幾個月,就把這些木頭都準(zhǔn)備好了,我們來幫把這舊的竹籬笆換下!
那個叫做福來的人,并不知道石寬和石妮的微妙關(guān)系,無意就說了出來。
林莊是個不善言辭的人,對于別人的夸贊,也不作聲,只是微微點頭。
一旁幫忙遞料的石妮,看到石寬風(fēng)風(fēng)光光的回來,又看了一下蹲在地上像個悶葫蘆似的林莊,心里莫名其妙就有嫌棄,朝林莊使喚道:
“早上把牛拴到后山,這么久草都吃完了,還不去給它挪個位置。”
“哦!”
林莊應(yīng)了一聲,老實的起身走了。
石妮自己也不想面對石寬,走到屋角,準(zhǔn)備干別的活去。也不知道哪家中午也炒菜吃飯,一陣油味飄了過來。她只覺得肚子一酸,立即蹲下嘔吐。
石寬雖然一直不好意思看石妮,但余光卻是時刻關(guān)注著的。石妮這一吐,把他驚得快把肩膀上的挑子撂下,擔(dān)心的問:
“她這是怎么了?”
“哈哈哈……有喜了唄,你婆娘懷上了沒有?結(jié)婚你不擺酒,有孩子了定要請我們這些窮親戚吃一頓啊!
福來嘴快,也懂得一些女人的事,笑著就說了出來。
石寬腦袋不知咋的就嗡嗡響起,后面幾個人的說話聲,他完全聽不進去了。石妮和他一樣,都是三月二十九結(jié)婚的,他現(xiàn)在連慧姐的褲衩都沒能脫下過,而石妮卻已經(jīng)懷上孩子了。
這是多么大的諷刺啊,如果當(dāng)初和石妮結(jié)婚的是他,那現(xiàn)在是不是快要當(dāng)?shù)恕?br>
這世間的事啊,每一件事都是讓人后悔的。石寬對石妮感慨萬分,石妮又何嘗不是。
當(dāng)初要是堅決一點,把林莊家的婚事退了,選擇石寬,那現(xiàn)在生活不知該有多幸福。這個林莊啊,老實得不能再老實了。
結(jié)婚第一天晚上被人灌醉了,碰都不碰她一下,這也能理解。第二天晚上賓客散去,應(yīng)該是補這遲到的洞房花燭夜了,可林莊還是像個木頭一樣,上床就睡。
一連五天晚上,都是這個樣子。她終于忍不住了,問林莊到底是不是男人?林莊這才木訥的和她完成了人生中最重要的一件事。
之后的日子里,如果不是她明確的表達(dá)了,林莊就還依然像個木頭一樣,你睡你的,我睡我的。
她是一個女人啊,這種事情怎么好意思總是要開口,她開始懷念起石寬來。
石寬是那么粗野,那么的壞,只要她稍微有一點點不防備,手就會轉(zhuǎn)來轉(zhuǎn)去。那天晚上在榕樹下,雖然沒有進行到關(guān)鍵的一步,卻是她感覺最快樂,最為向往的時刻。
只可惜,這一切只能存在回憶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