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課?
您現(xiàn)在還有時間上課?
您是縣委書記,您肯定沒事,可我是紀委的人!
不管是徐妙玲這個正處級的市紀委常務副書記,還是省紀委劉青山的學生程竹,我都得罪不起啊!
劉正楠走到窗邊,看到院中的徐妙玲和程竹正死死的看著這里,心就開始狂跳。
怎么辦?
他們已經(jīng)看到我了,我……我……該怎么辦。
現(xiàn)在的劉正楠有一種當夾心餅的感覺。
但他是誰也惹不起,誰也得罪不起啊!
“博文書記,遠來是客,妙玲書記和程竹同志怎么說也是客人,我們作為主人,如果真的怠慢了他們,對您的名聲,也不利啊?”
李秀英聞言,淡淡的說道:“正楠同志,程竹的背景,你是知道的,他在平城市做的那些事,你也清楚。如果他真的去了縣紀委,你能壓得住他嗎?”
劉正楠瞬間無語。
他知道李秀英這話的意思,可他在體制內(nèi)混了這么多年,早就已經(jīng)開看了。
如果遇到背景不深的下屬,那就將自己當做一把手,如果遇到那種背景深厚,且能力出眾的,那任由其發(fā)揮。
反正自己是一把手,不管對方做了什么樣的事情,他都能得到一份好處。
而且,關系若是處的好,被人家?guī)先,也不妨是一樁美談?br>
工作嘛!
何必如此認真?
真要是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被人家動用關系給擼了,那才是得不償失的事情。
對于劉正楠來說,保住自己的位置,安安全全的退休,是最合適的。
若能再進一步,那就是意外之喜。
“博文書記,徐妙玲畢竟是市里的領導,還和您搭過班子,她是什么背景,您比我清楚!
“俗話說的好,不看僧面,看佛面,我建議您,還是下去見一見吧!”
李秀英聞言,正要跟著再勸一下。
岳博文便直接冷冷的看了劉正楠一眼:“我的話,不想說第二遍,出去!”
聽到“出去”二字,劉正楠心中升起了一絲火氣。
不管怎么說,他都是縣委常委,是左陽縣領導班子中的一員。
岳博文這么說話,已經(jīng)不是不給他面子那么簡單了,而是將他當成了那些可以隨意辱罵的下屬。
太過分了……
劉正楠眼中的怒火越來越濃,可生氣歸生氣,岳博文是一把手,他不敢,也不能放肆。
“博文書記,這兩個人,現(xiàn)在我們得罪不起,您真不下去?”
“滾!”
劉正楠:“……”
這一刻,劉正楠感到了深深的屈辱,可他是真沒膽子還口。
李秀英見狀,立即揮了揮手,讓他趕緊離開,不要惹岳博文生氣。
離開了書記辦公室,劉正楠無聲的怒吼一聲,表情異常扭曲,可他也就敢做點這些。
回懟回去?
做夢吧!
“劉正楠啊,劉正楠!當官當?shù)竭@個份上,還是紀委的官,你也是真夠憋屈的!”
劉正楠離開后,李秀英有點擔心的說道:“博文書記,正楠同志畢竟是我們的人……”
“秀英,你是女人,我不想罵你,但你跟了我這么久,應該清楚我的脾氣,類似的話語,我不希望再聽到!
“是!”
李秀英乖巧的點點頭,然后退到了岳博文的身后。
岳博文看了院子中的徐妙玲一眼,眼中閃過一絲冷冽,然后轉(zhuǎn)身回到了自己的辦公桌前。
縣委大院中,徐妙玲的車孤零零的停在院子的中央,如同一位孤獨的勇士。
徐妙玲在看到岳博文離開窗戶后,深吸一口氣,回到了車里。
“程竹,以我對岳博文的了解,他決定的事情,就不會改變。”
程竹聞言,一臉淡然的說道:“妙玲書記,我雖然沒見過博文書記,不了解他的性格,可我懂人性!”
“在您站出去的那一刻,岳博文就不可能出來,否則他那縣委書記威嚴,就會蕩然無存!
“而我真正想要的,其實就是他不出現(xiàn)!
徐妙玲聞言,瞬間瞪大了眼睛,她一臉不置信的看著程竹。
“你之前說的,可不是這個?”
程竹道:“我要是這么說,您也不會同意!”
“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耿敏和韓斌相互看了一眼,十分默契的選擇了下車。
現(xiàn)在,是車上兩位領導“商議”對策的時候,他們不能聽,也不是敢聽。
見兩人離開,程竹緩緩的說出了兩個字。
“告狀!”
聽到這兩個字,徐妙玲一臉激動的說道:“程竹,我知道你急,可你如果將這件事告訴了青山書記和鴻升書記,他們會生氣的同時,也會認為你和我們市紀委無能,這對我們今后的發(fā)展非常不利。你不會想不到這一點吧?”
程竹一臉淡然的說道:“領導的印象,固然重要,可能否為領導帶來更多的價值,才是升遷的本質(zhì)!
“而官場自古以來的定律,便是會哭的孩子有奶吃!
“有了之前小魚仔毆打、辱罵你們的視頻,再加上今天岳博文的態(tài)度,別說是兩位領導,就是平城市的市委市政府也不會坐視不理的,就算是表面文章,也必須做一場!
“如果能在左陽來一場專項整治,對于左陽縣的官場來說,那是致命打擊!
“而支持我們的青山書記,以及管虎書記,也可以在此行動中,獲得更多的政績和話語權!
“我也可以借此機會,以最快的速度,蕩平那些違法違紀的腐敗分子。”
“在樹立權威的同時,順便為左陽縣做點事情!
“這種既可以幫我們報仇,又可以凈化官場環(huán)境,還能讓領導們有政績的事情一旦出現(xiàn),那點印象分,丟了也就丟了。”
徐妙玲聞言,不得不說程竹的想法非常大膽,可實現(xiàn)的可能性也非常的高。
特別是在自己被岳耀祖的人侮辱后,市委市政府,以及省紀委都不可能坐視不理。
可她同樣清楚,岳博文不是傻子,他敢讓自己的侄子這么做,就有解決的辦法。
一旦行動開展不利,對于程竹的未來,就是致命的打擊。
這種事情,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是一柄雙刃劍。
能不用,就不用。
徐妙玲緩緩的說道:“你的想法,不是不可以,但最好不要由我們?nèi)シA報,換個人,最好是左陽縣的本地人去舉報,那是最好的。還有,我懷疑岳博文有后手,要不然岳耀祖和單玉婷不會如此明目張膽的敵視我們。”
程竹笑道:“有后手,我也不怕!反正我最初的目的,也只是為左陽縣做點事情,將基層的那些毒瘤都清理出去!
“只要能達到這個目的,我就知足了!”
徐妙玲笑道:“沒想到!你還是個理想主義者,那你的前途呢?不要了?”
程竹淡淡的說道:“有你在,我還擔心什么前途啊?”
“少平嘴!你的女朋友是蘇曼卿,與我有什么關系?”
徐妙玲白了他一眼,然后一臉凝重的說道:“那個舉報的人,你想好是誰了嗎?”
程竹點點頭:“早就想好了,這個人不僅身份合適,而且,還會幫我們大忙!
“誰?”
程竹淡淡一笑,指了指剛剛從縣委大樓出來的劉正楠。
“看,這人不就來了!”
劉正楠?
是!
我怎么把他忘了。
他是縣紀委的書記,我們這邊遇到麻煩,程竹遇到不公,他這個左陽縣的縣紀委書記去告狀,最為合適!
這樣一來,既可以讓省里的領導不輕視他們,也可以在左陽縣這邊安個釘子。
可問題是,怎么樣他說呢?
這位,可是左陽三姓之一,劉家的人。
同時,他還是縣委常委之一。
他去告狀,就等于是背叛了岳博文和左陽三姓。
他會這么做嗎?或者說,他敢這么做嗎?
徐妙玲一臉鄭重的看著劉正楠,嚴肅的說道:“劉正楠確實是個好的人選,但告狀這種事,時效性很重要,你想好如何在短時間內(nèi)策反他了嗎?”
程竹搖了搖頭:“沒有,但總會有辦法的!”
徐妙玲:“……”八字沒一撇的時候,你說出來干嘛,害的我白激動一場。
“既然沒想好,那就不要輕舉妄動。以你與青山書記、鴻升書記,以及蘇曼卿的關系,即便是什么也不做,晉升的速度也不會太慢!
程竹嘆息一聲,無奈的說道:“可左陽畢竟是我的家鄉(xiāng),它爛成這個樣子,是我不愿意看到的!”
“張大娘的情況你也看到了,她和她的丈夫都是好人,小時候我沒有錢,他們也會將包子給我,讓我吃上早飯!
“可誰能想到,他家會遇到這種事情!
“而她們家的情況,就是左陽縣部分人民群眾的縮影!
“作為左陽的孩子,我必須做點什么!
“而最簡單,最直接的辦法,就是破而后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