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朗才攻下一城,就收到了另一國將新上任的國主送來祭旗的消息。
一個尚未滿15歲的少女被全國人推出來祭旗,明朗沒有空回去看她一眼,只吩咐人將他好好養(yǎng)著。
二舅公提起此事,她才想起來,她營帳里還養(yǎng)著個小姑娘。
“將人帶來給我看看吧!
攻城的時候時間緊迫,飛鷹傳信送來的時候,上面也就只有寥寥幾句。
一開始明朗還以為是一個只比她小上一些的姑娘,等著蔣嬌云將人帶來的時候,她看到了人才驚訝的發(fā)現(xiàn)此人是多么的嬌小瘦弱。
看向她的眼神怯生生的像是被人遺棄的幼崽。
“那邊就送了這么個小姑娘來敷衍我?拿我當死人嗎?”
明朗朝著縮在蔣嬌云身后的姑娘招手,小姑娘看著至多十二三歲。
那老國主當真不是個東西,這么點大的姑娘也送來。
“將、將軍殿下,我是國主,你殺了我祭旗吧!
小姑娘長得怯生生的,眼神倒是堅定,明朗對上那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她沒有母皇那樣一眼看穿人心的本事。
所以她愿意相信眼前的姑娘是被人逼迫而來,還不是有著自己的小心思,想要放手一搏。
“你是國主?這國主的龍椅你可坐過了?”
剛攻下一國,回到營帳里,先前全身的緊迫感消失了大半,明朗都有心思逗小孩兒玩了。
“坐過的,龍椅很舒服,上面有獸皮!
像是怕她不信,小姑娘還仔細回想了一下,細細和她聊了幾句龍椅上的東西。
明朗也沒有接話,只是隔著一張書案定定的看著她。
小姑娘被她看的無所適從,轉(zhuǎn)過頭來想從相熟幾日的蔣嬌云身上找尋一點安全感。
蔣嬌云從青玉閣出師,練就了一身冷情冷心的本事,她確實可憐這個姑娘,但僅限于可憐。
蔣嬌云垂著眸站在距離小姑娘不遠處,感受到小姑娘看來的求助般的眼神,卻沒有給予回應(yīng)。
似乎是察覺到這個軍營真正的主人回來了,先前看她幼小可憐,愿意陪她多說說話的人都變了個模樣。
“你做國主多久了?”
明朗剛回來,準備歇一日再去收拾那個老東西。
今日左右閑的沒事干,逗逗孩子玩也是一種樂趣。
“我做了好幾個月的國主了。”
小姑娘說這話的時候不像是先前回答有沒有坐過龍椅一樣眼神閃躲,明朗看向她身后站著的蔣嬌云。
見到蔣嬌云點頭,明朗直接冷笑出聲。
老東西這么早就為自己找好了退路,好幾個月的國主,這是從那件事發(fā)生后得到消息,就已經(jīng)定好了人選了。
“你可甘愿祭旗?”
明朗的聲音輕飄飄地傳來,那小姑娘聞言就像是突然被人打通了任督二脈,瘋狂的朝著明朗點頭。
“愿意,我愿意的。只要將軍殿下能夠消氣,我做什么都是愿意的!
明朗還沒有喪心病狂到真的讓一個小姑娘來祭旗,這里面的彎彎繞繞,明朗用腳趾頭都能想明白。
無非就是一個不受寵的公主被推了出來,想要以此來換取和平。
“將她帶下去吧,先前怎么樣?以后也怎么樣著!
這小姑娘就算是回去了,也沒有什么好日子過,看著倒有幾分天真在身上,不如沿路隨便給她選一個好人家收養(yǎng)了,也好過再回到先前那個毒窟。
“將軍殿下不殺我嗎?我可以祭旗的,你別看我人長得小,我的血有很多的,一定可以浸透整個旗幟的!
明朗原本還沒有這么生氣,不知道誰教的這小姑娘這些亂七八糟的話。
難不成在那些人眼里,她就是個殺人不眨眼的瘋子?
祭旗是重點嗎?重點是祭旗的人。
“你今年多大了?”
蔣嬌云正想將人帶下去,奈何這小姑娘拼命掙扎,嘴里還一直念叨著祭旗,也就是殿下年紀小,脾氣好。
若是換成陛下來,這小姑娘怕是已經(jīng)死了。
遠在養(yǎng)心殿里的梁崇月正批著奏折打了個噴嚏。
“陛下可是著涼了,奴婢這就去找太醫(yī)來瞧瞧。”
梁崇月從云苓手上接過牛乳茶,擺了擺手:“許是明朗想朕了也說不定,朕沒什么事!
拒絕了云苓,梁崇月抿了一口茶水后,繼續(xù)低頭批閱奏折。
營帳內(nèi),小姑娘低著頭,剛剛掙扎的勁都消失了。
“怎么,連自己多大都不知道呢?”
一看那小姑娘眼神閃爍,明朗就知道又在想瞎話了。
“我不喜歡小騙子,不乖就給你全家祭旗了!
看著小姑娘畏畏縮縮的,明朗還以為能嚇到她,話音還未落下,小姑娘瞬間抬頭眼睛都跟著亮起來了。
“真的嗎?”
明朗:?
“將軍殿下真的可以讓我全家祭旗嗎?”
明朗微微一愣,對上小姑娘亮如星辰的眼睛,沒想到小姑娘會是這個反應(yīng)。
“你希望看到他們一起祭旗嗎?”
明朗也來了興趣,慵懶的斜靠在椅子上斜睨著小姑娘。
小姑娘像是堅定了許久終于鼓起了勇氣,朝著明朗鄭重點頭。
給明朗看樂了,還以為是個被洗腦的小傻子,沒想到是個被忽略的小狼崽子。
“好啊,你先回去好好休息,明日我就帶你去看祭旗可好?”
明朗的身體微微向前傾,那張漂亮的臉看呆了小姑娘,她是被父王送來求死的。
但大夏的這位太女殿下并沒有殺她,和那些人說的都不一樣。
她好像比自己預(yù)估的活的要長誒。
小姑娘離開前還回頭看了明朗幾眼,眼睛里多了些希望的微光,亮晶晶的像是揉碎在銀河里的群星。
蔣嬌云將人護送到營帳門口,外面還有士兵在守著。
“進去好好休息吧,明日一早就要起了!
離了主賬,蔣嬌云的神色都跟著柔和了下來。
殿下留了這孩子一命,想來就不用死了。
不過這孩子后面的反應(yīng)確實出乎她的意料,歹竹出好筍的概率確實很小。
“蔣姐姐我今天不用死了嗎?”
對上那雙純真的眼睛,蔣嬌云不是殿下那樣好說話的人,知道眼前人是什么樣的人之后,她就不會再有什么好臉了。